“请问,有什么事吗?”
寒澈打开门,卓然站在陆菱跟前,态度谦和又疏离。
仿若他们只是寻常遇见的陌生人。
不远处,徐氏看着这边,微微张着口,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哎呦呦,这书生果然如此俊俏!
不过,他和陆妹子虽然不认识,可站在一起的时候,女的美,男的俊,倒是一副很登对的画面。
徐氏缓缓收回目光,想起厨房熬制的茶水,便抱着娃娃离开了。
此时此刻,陆菱也正狐疑的望着寒澈。
不明白他为何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模样。
寒澈瞥了眼方才妇人待过的地方,再看向陆菱的时候,眼底聚集起些许温度。
“你怎么来了?”
语调变得柔和,和眼神一样。
陆菱愣了下,再一次以为自己刚才出现了幻觉,便慢半拍的结巴道:“啊?哦,我,我是来找你的。”
“进来说吧。”
“嗯。”
寒澈领着陆菱进了门,两人在院内的石凳上落座。
陆菱正要一屁股坐下去,手臂却忽然被人拦了一下。
“等等。”
寒澈的手一触即离,而后将外面那层外衣脱下。
在陆菱匪夷所思的目光中,寒澈慢条斯理的将外衣折成了柔软的圆团,并放到了陆菱身后的石凳上。
“入秋了,有点凉,垫着坐吧。”
说完,寒澈随意的坐在了陆菱旁边的位置上。
陆菱看着后面那团精致的布料,就这样成了她的坐垫,一时间心情更加复杂。
某人的目光适时看过来,见她站着不动,眉毛微微挑起。
陆菱嗓子滚了滚,而后面不改色的坐了下去。
她本意是想尽量忽视那抹柔软,奈何全身的感官却忽然聚集了起来,时刻提醒着她,自己与石凳之间,隔着一层柔软的‘坐垫’。
想到这里,她的耳根莫名热了起来。
寒澈悠悠望着她,淡声开口,“我知道你过来所为何事。”
“嗯。”
陆菱机械般的点点头,然后烦躁的泄了口气,便看向寒澈问道:“说吧,你做了什么好事。”
陆菱光想着忽略心底的异样,话音出口,便有些重。
寒澈愣愣的看她一眼,而后笑道:“生气了?”
“诶?”
也不是……
这人的声音怎么这么好听?
陆菱的思绪莫名又有些跑偏……
这时,寒澈缓缓解释道:“那日我听见有人说,村里的二流子大概盯上了你,原本我们相识一场,你又救过我,所以我便自作主张,帮你处理了,事先没跟你说,是我的疏忽,抱歉。”
“这么贴心做什么?”
陆菱下意识贴着嘴皮子嘟囔了一句。
寒澈没听清,又拧着眉问:“什么?”
“没什么。”
陆菱忽然正色,朝着寒澈道:“你确实应该跟我道歉。”
“……”
寒澈愣住,又听见陆菱道:“我本来已经准备好,给他们一个教训了,结果你直接把人弄走了,害得我计划落空,白熬了半夜。”
“…………”
寒澈语塞。
他怎么能忘记,陆菱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杀一只比她体型大上好几倍的野猪都不在话下,那几个小喽啰又算什么?
刚才的道歉,只是客套。
现在寒澈后知后觉才明白过来,自己似乎真是多此一举了。
寒澈静默半晌,试图补救,便商量着问道:“那我再把人给你送回去,你打他们一顿,出出气?”
好主意!
于是眼瞧着日头升起来,陆菱回到家,却又把昨晚收起来的擀面杖拎在了手中。
与此同时,院内多了三个麻袋,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陆菱二话不说,先拎着擀面杖上去胡乱凑了一顿。
没一会儿麻袋就变得生龙活虎起来,里面的人骂骂咧咧,伴随着忍痛的闷哼声,最后又开始哭着求饶,之后又没了声音。
陆菱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先拎出一个麻袋解开,将里面的人薅了出来。
刘斗双手抱着头,视线忽的亮起来。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呐!大家都是道上混的,给个面子……嗝。”
刘斗胡乱的看了一眼,迷迷糊糊中,对上陆菱略显稚嫩的脸庞,然后愣住。
他张了张口刚想继续说话,然而一块泛着油污的破抹布,就成功塞进了他的嘴里。
“唔唔……唔唔唔……”
刘斗瞪着眼,嘴巴却说不出话,只能干着急。
陆菱蹲下身,忽然摸出一把匕首,在细长的指尖当中轮番转了转。
寒芒一闪,刘斗两眼一翻,险些直接厥过去。
“诶!醒醒!”
陆菱用刀刃拍了拍刘斗的脸,这下刘斗彻底清醒了过来。
昨晚他跟着盛哥来康寡妇家里偷东西,正盘算着几百两银子马上就到手了,然而后颈一痛,两眼一抹黑,他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陆家这个小丫头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她为刀俎,他为鱼肉,他还被五花大绑的塞在麻袋里,嘴巴还被堵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银子呢?
刘斗眼里的情绪翻来覆去,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原本还幻想着等拿到钱之后,就去村头李家提亲,抱得美人归。
没想到,钱没拿到,还被人给放倒了。
刘斗看着眼前的陆家小丫头,一时间哭笑不得。
难不成他们三个大男人,就是被这个小丫头片子给干倒了?
不是吧……
陆菱欣赏着刘斗眼中翻天覆地的情绪流转,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她将刀刃贴在刘斗的喉尖之上,声音淡淡的说:“待会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老老实实交代,否则我给直接送你去见阎王,听明白了吗?”
刀刃贴着喉咙,刘斗不敢动,更不敢点头,只能拼命眨眼睛。
做得到!
天塌下来都做得到!
“很好。”
陆菱笑着撤去了他口中的抹布,清凌凌的眼神看起来格外渗人。
“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来这里做什么?有什么目的?
刘斗额头冒出一层虚汗,顺着两鬓滑下。
他能感觉到刀刃贴着他的脖颈,带来的冰凉的感受。
他整个人吓得不由得颤抖,嘴唇都白了。
“我,我叫刘斗,我住在村东巷口,我们,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偷点钱花,因为听说你要盖青砖瓦房,手里肯定有银子,又见你家没有大人,所以生了歹心,但我们啥也没偷到!啥也没干呢!你就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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