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臭小子，怎么说话呢？厂房面积加上院子面积，总共一万多平方呢，怎么就不值38万？东镇利群附近，随便一个100平方的门头房，就要1万多一个月，我们厂那么大面积，一年才要38万，还贵吗？”
“呵呵，孙叔叔，你别以为我年纪小就好糊弄！首先，工厂不是门头房，没有可比性，其次，工业用水和用电都很贵，是居民用电价格的两倍以上，使用成本也很高！”
“第三，东镇附近的写字楼租金一天才3毛多一平方，您这破厂房就要租出1毛一天，还连院子也算上，也太黑了吧？要是那样的话，我还不如去租个写字楼呢！”
孙志刚愣住了，看着眼前的半大小子，感觉很是棘手。
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精明了吗？这里面的门道都摸得门清？
孙志刚很有种挫败感，他竟然连个毛孩子都说不过，实在有点丢人！
“那你说多少钱？我跟你说，要是你开价太低，我们宁愿空在那……审计和监察那边不好交代啊！”
顾燃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会，说道：
“这样吧，前两年，每年28万，从第三年起，每年租金递增10%，但必须签订10年的租赁合同！”
“不行！实在太低了！合同期限也太长了，老总那关就通不过！”
“工艺品厂您知道吗？他们的地脚比您这还好，面积差不多，每年也就这个价！”
“这……那你必须帮我们安置10名下岗职工，我才好跟老总去说！”
“最多5名！”
孙志刚低头想了一会，沉痛的点了点头。
现在经济形势不好，破产企业遍地都是，像他们家这样的厂房，在滨海市不知道有多少，都空在那无人问津。
好不容易有人对自家厂房感兴趣，而且还不是开工厂，也符合市政府工业企业外迁的大政策，虽然开价很低，但总比没有好！
“那行，我回去向经理汇报一下，等有消息就通知你爸！”
顾燃向孙志刚伸出手，跟他握了握，说道：
“孙叔叔，那您可得抓紧时间，草制品厂、双氧水厂、手表厂我们都在接触，要是您没及时回信，那就别怪我了，虽然您是我爸的老朋友，但在商言商，嘿嘿！”
孙志刚没好气的捶了顾燃胸膛一下，说道：
“你个臭小子！你敢放我们鸽子，我就找你老爸算账！你爸还想卖铁矿石给我们钢铁厂？那就休想了！”
顾燃心里一咯噔，刚才有点得意忘形，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要是因为自己这点小事，把老爸进口铁矿石的大生意给搅黄了，那简直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得不偿失！
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诸事不顺！
顾燃嘿嘿笑着，殷勤的给孙志刚又点上一支烟，小心奉承着：
“别呀！孙叔叔！一码归一码，您这搞株连九族，不符合现代商业精神……那啥，我再退一步，加两万，凑个整数，再安置10名职工，让您回去有个交代，您看怎么样？”
孙志刚重重拍了一下顾燃的肩膀一下，哈哈大笑道：
“你小子，为了老爸，出卖丈母娘，就不怕日后穿小鞋？那行，别家你也别接触了，这事八九不离十，就这么定了，下星期我们收拾收拾，你们就可以进场装修了……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哈哈哈！”
顾燃暗暗擦了一把冷汗，一晚上都低头哈腰伺候在孙叔叔旁边，姿态放的很低，丝毫没有刚才那个嚣张的态度，看的顾强都自愧不如！
往家走的路上，顾燃把晚上的战况跟老爸说了说，说到最后，一脸怨念：
“老爸，这个孙叔叔，也太狠了吧！简直就是欺负小孩！都是公家的东西，至于这么锱铢必较吗？”
老爸哈哈大笑着说道：
“我认识老孙快二十年了，比你年龄都大，我们这一辈人就是这样，公私不分，全都奉献了！为什么我们能做20年的朋友？就因为他耿直，你们理解不了的……”
……
一回到家，顾燃就一头扎进自己屋里，赶紧给手机充电。
充了10分钟，手机开机，马上进来好几条短信。
有楚薇的、有老妈的，也有刘子兴的。
顾燃先给楚薇回了个短信，说手机没电了，又简单说了一下厂房的事搞定了，不过房租有点小贵，但也在可接受范围内。
老妈就是日常问候，顾燃简单回了一句都好，就赶紧往下翻。
点开刘子兴的短信，顾燃差点气的原地爆炸！
“跟小方吵了半天，他勉强同意把杠杆率提高到350倍左右，凑了个整数，5亿美金！怎么样，我很能干吧？”
顾燃脑瓜子嗡嗡的，赶紧给方展博打过去电话，竟然提示余额不足，不能拨打国际长途！
顾燃感觉自己要疯了！
2002年的时候，充值电话费还没有后世那么方便，大概的途径就那么几种，买充值卡、到营业厅、去便利店或小卖部……
但现在已经接近11点了，所有这些渠道都关门了，只能等明天一早充值了！
顾燃像一头困兽，在自己的小屋里转了半晌，脑子飞快转动，想着解决方案！
跟楚薇说绝对不行，不能破坏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完美形象！
而且，现在楚薇还太弱小，正是需要自己保护她的时候，哪能把压力传给她？
唯一的办法，还是得联系上刘子兴！
顾燃小心翼翼出门，老爸已经洗漱完，躺在床上了，
酒醉的老爸，已经响起轻微的鼾声。
顾燃蹑手蹑脚，把老爸的手机拿在手里，回到自己房间。
拨通了刘子兴的电话，顾燃劈头盖脸的就开始骂：
“你大爷的刘子兴！你脖子上那是顶了个球吗？你就不能营造出你有脑子的假象吗？人类进化的时候你躲起来了吗？脑袋不用你要留给下一代吗？”
“好好好！我不暴躁！我就问你，我给你发短信，是让你加杠杆还是减杠杆，这你总能看明白吗？”
“什么？我什么时候说反话了？我什么时候讽刺了？我是正儿八经的觉得太高了！我害怕了，你能明白吗？”
“我真是服了你了！这样，废话少说，你赶紧给小方去电话，就说把规模控制在1亿美元左右，不能这么疯狂！会出人命的！兴哥！救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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