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宁芙蓉狠狠砸在门上,摔下来,整个人像是骨头全都碎裂掉一般,只能在地上趴着。
端木永裕踏进门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宁芙蓉立即就爬到他的脚边,抱住他的腿,泣道:“皇上救我,这人是一个细作,她潜伏在我的身边许久,之前那些事情全都是她做的,与我无关啊!”
宁芙蓉忽然觉得自己好生聪明,之前的种种罪责她被查出来只能自己承担,但是现在就有了一个绝佳的替罪羊。
想到这里,宁芙蓉就哭得更加凶了,眼泪鼻涕什么的哗哗哗地就直接坠落下来:“皇上,臣妾冤枉啊,当初臣妾正是因为受到贱人陷害,并且没有证据,所以才会被迫承认,现在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
“皇上,看在臣妾当初伺候皇上多年的份上,皇上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假珊儿像是看着白痴一样看着她,若是宁芙蓉现在依旧是当初那个冷静的宁芙蓉,现在就不会这么愚蠢。
甲一认识假珊儿,加上假珊儿一直都在监视着她,若是她当真是一个明白人,就会知晓这假珊儿其实是端木永裕的人。
这些日子的遭遇,彻底让宁芙蓉变了,现在的她十分激进,一旦抓住什么就死死不放手,以为这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皇上!”宁芙蓉再次蹭着端木永裕的大腿,端木永裕嘲讽地低下头来,嗤笑一声,道:“宁芙蓉,你确定这是为你自己辩解?你肯定现在自己说的一定是真的?”
宁芙蓉立即就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皇上,臣妾发誓,方才所说,没有一字虚假,否则天打雷劈。”
“轰隆隆……”一条闪电撕裂长空,雷声隆隆,宁芙蓉的脸色瞬间苍白。
端木永裕冷哼一声,对着刚才那两个没有拦住宁芙蓉的小太监道:“还不速速将这贱婢给朕拉过来。”
小太监道了一声是之后就赶紧行动,宁芙蓉瘫在地上,还想反咬假珊儿一口,但是端木永裕却看着假珊儿,道:“伤势如何?”
假珊儿抱拳,恭敬道:“主上,不碍事,养几日就好。”
“主上?”宁芙蓉这时候才回过味来,她的双眼瞪得恍若铜铃一般,尖叫道:“不!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端木永裕的嘴角还是嘲讽,就是这样的一番模样,让宁芙蓉几乎发疯,她死命摇着自己的脑袋,想起刚才自己说的话,正好外面就打了一个响雷,竟然直接将她给吓尿了。
“啊!”宁芙蓉凄厉地尖叫,然后砰砰砰地磕头,泣道:“皇上,一日夫妻白日恩,臣妾好歹也侍奉过皇上无数夜,希望皇上念及旧情,放臣妾一条生路吧!”
押着宁芙蓉的两个小太监都十分嫌恶地看着她,因为她的裙摆已经全部都被她的尿给浸湿,散发出一股不好的味道。
端木永裕亦是皱起眉头:“自作孽不可活,若是当初你未曾以霜儿的性命威胁朕,或许朕还不会如此厌恶你。”
端木永裕又加上了一记重击:“并且,宁芙蓉,你以为你与朕当真是夫妻吗?”
“什么?”宁芙蓉不可置信地看着端木永裕,想起曾经与他在一起的日日夜夜,尖叫道:“不可能,皇上,臣妾明明就是……”
可是她的话还未曾说完,就看到他嘴角明晃晃的嘲笑。
端木永裕是一国之君,根本没有必要对她撒谎。
宁芙蓉在这一瞬间忽然想到,之前端木永裕经常呆在自己的芙蓉宫之中,夜夜与她缠绵,没有让她服用避子药,她的身体也很好,为什么事到如今都没有一儿半女。
还记得当初颜凝霜嘲讽自己的话,宁芙蓉忽然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失败到了极点。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此次定然在劫难逃。
“若是朕是你,现在就老老实实地说出刚才那刺客究竟是何人,还有他的所有资料,或许朕还会放你一条生路。”端木永裕看着愕然的宁芙蓉,心中十分爽快。
或许这样也就是为霜儿报了某一方面的仇吧。
一边的假珊儿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端木永裕摇摇头,示意让宁芙蓉先说。
宁芙蓉忽然觉得还有一线生机,当即就出卖了西门夜风,并且将之前来往的事情都给说出来。
一桩桩一件件,都让端木永裕心中一片森寒。
这宫中一直有这样一个人,他对于这个皇宫似乎十分熟悉来去自如,宫中还有许多不起眼的他的人,并且此人好似对自己深恶痛绝。
端木永裕的双眼微微眯起,此人还是淑妃心中深爱之人,与霜儿之间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脑中有一个人的名字闪过,但是却抓不住,这种感觉让他十分恼火。
宁芙蓉一直坐在地上,她的裙子湿淋淋的,现在已经变得非常冷,她看着端木永裕,问道:“皇上接下来要如何处置臣妾?”
端木永裕双眼危险地眯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后你就是辛者库的贱婢,专门洗太监的衣裳!”
“皇上,不要!”宁芙蓉向来最是讨厌那些太监,此刻更是尖叫道:“皇上,我怎么能够去给那些阉人洗衣裳!”
“皇上,臣妾都是受到了那人的威胁,若是臣妾不那样做,定然不能活命,所以一切错处在那人身上,与臣妾无关啊!”宁芙蓉赶紧说道,死命想要让自己的处境更加好一些。
端木永裕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森冷道:“要么去给太监洗衣裳,要么死,你自己选一个。”
宁芙蓉听到这话之后,只能够默不吭声,站在不远处的王公公眼里闪过一丝老谋深算的光芒,但是因为他低着头,这里又没有人注意他,所以没有人发现。
端木永裕一再审问,也没有能够从宁芙蓉的嘴里问出什么满意的消息,于是他就让甲一去调查那日那个拾荒的老头,顺藤摸瓜,终于找到了一些关于西门夜风的蛛丝马迹。
端木永裕看着手中的情报,双眼危险地眯起,喃喃道:“这一次,你休想安然逃脱!”
半个时辰后,杀手盟的探子通过吴旭,向颜凝霜提供了一个刚刚打探到的情报。
就在不久前,他们监视的那座宅子忽然亮起了灯火,且有喧哗声传出。
颜凝霜事不宜迟,换上夜行衣在探子的帮衬下,悄然来到宅子外边。
只见一辆马车停放在宅门前,有人正从宅子里面搬出一袋一袋的东西,装载好后,马车慢慢地行驶,她稍微想想就跟在马车的后面。
寻找到合适的时机,向探子比了个手势。
这人施展轻功悄无声息的从左侧车窗帘子跃入,并将麻袋打开。
麻袋里装着一具一具的尸体,他们的死相极其难看,一看就知道受到了酷刑,可惜身上没有留下任何与身份有关的物件,探子待了片刻,重新回到颜凝霜身边,将情报告诉她。
“走,我们进去。”这些人的死,必定和西门夜风脱不了干系,要想查清楚,探查府宅必不可少。
探子小声说了句得罪,就搂着她飞入高墙,墙内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颜凝霜分辨出味道最重之地,无声让探子朝那间屋子靠近。
阿隐匿在屋旁的窗子底下,刚落地,就听到西门夜风的咒骂声:“贱人,当真是贱人,竟然胆敢拿这件事情来威胁我,若是让我抓到你,定然将你碎尸万段!”
西门夜风露着的上半身上缠着许多绷带,这些是他从宫中逃出来所带的伤。
颜凝霜听得一头雾水,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西门夜风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看起来十分气急败坏,屋子里面一会儿进来一些人,他们都在商讨着各种事项,颜凝霜能够听出,他们在做一些防范措施。
“是谁?”西门夜风阴冷的眼睛突然转向窗子。
颜凝霜心中一紧,当即窜出去。
“你往这个地址过去,把人也引到那边。”逃出大宅,颜凝霜飞快和探子耳语,在他耳边迅速说了一个目的地。
西门夜风的人已经追了出来,颜凝霜闪身躲到路边,靠着草丛做掩护,而那名探子则遵从她的吩咐,故意泄露行踪,轻功施展到极致,往西面飞去。
追兵追到一处僻静的民宅,只见那抹黑影跃墙而入,而宅子里也有烛火的光晕闪烁,一时间不知该不该硬闯进去。
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短暂的犹豫后,他们一分为二,一批人马回去报信,另一批则潜伏在附近,想要查清那黑衣人的目的与身份。
颜凝霜在暗处潜伏了许久,直到危机解除,才潜入夜色,偷偷返回墨画的住所。
她告诉探子的地址,正是墨画暂居之地,要想弄清他二人间的关系,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街头,颜凝霜飞快闪进一条小巷,走近道疾奔。
而长街对面的酒楼二楼处,一道月牙白的身影匆匆来到围栏旁,目光扫视长街,却没能看见那抹一闪而过的熟悉影子。
墨子炎觉得自己要疯了,他好像时时刻刻都能够看到她,在街上经常看到她的身影,可是每一次追上去,拍拍那人的肩膀,转过来的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他最后都只能够说一声对不住。
步伐踉跄的回到厢房,拎起桌上的酒坛灌进口中,叹息道:“以前我只求能够默默守护你即可,然而一直想要保护你的我,却只能从别人的嘴里得知你的死讯。”
墨子炎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一道熟悉的身影,他把酒坛子就给摔碎,眼底全是坚定:“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真相!”
酒还未曾醒,他就往庞统领那儿去,他知道,紫衣和紫苏如今正被庞统领保护着,或许能够从两个丫头的口中问到什么。
庞统领刚刚回到住处看到的就是斜靠在他家门外的墨子炎,他皱眉,训斥一边的守卫:“为何让宁南王世子在门外等候!”
守卫战战兢兢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墨子炎就张开双眼:“是我执意在此等候庞统领,有一些事情,在下想要问问庞统领。”
庞统领深深地看了墨子炎一眼,轻声叹气:“罢了,进来吧。”
守卫也很无辜地看着两人的背影,谁知道这宁南王世子发什么疯,让他去里面不去,说什么他已经等不及了,反正他们这些大人物的事情也与自己无关,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看门吧。
墨子炎和庞统领刚刚到达密室,他就直接切入主题:“庞统领,在下想与紫衣和紫苏谈谈。”
“世子,听末将一言,皇后娘娘既然已死,许多事情就不要再去追究,否则只会徒增伤悲。”庞统领劝导道,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见到端木永裕因为颜凝霜离世而性情大变的模样,还有紫衣和紫苏整日都是以泪洗面,在他看来,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再提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