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血完的第三天,曦月就开始发高烧,一直说胡话。她隐隐觉得手冢在身边,他说曦月你别吓我啊,你乖啊,张嘴喝药啊,但曦月只觉得眼皮很重,怎么都睁不开。她梦见大片大片的向日葵,她穿着白色裙子走在它们中间,觉得脚下轻飘飘的,像是白花花的棉花糖要飘上天,手冢走在她身边,曦月说,手冢你真瘦可是你的大眼睛还是那么迷人。他们牵着手慢慢走在那片太阳花中间,整个人都变成了金色。手冢,你看,多美的夕阳啊!它就那么一瞬间。美好都埋没在漆黑当中,多么残忍,手冢,我们永远都别分开好吗?曦月害怕有一天手冢会像久奈子一样离开她。然后手冢点点头,带着曦月缓缓的往前跑越跑越快好像飞去天边一样。
恍惚中,曦月觉得手冢好像背起了她。她像只受伤的小猫一样趴着在他背上,曦月只记得手冢不停的说,曦月啊你乖啊再忍耐一会儿就马上到医院了,曦月那时就觉得她一辈子也没法忘记这么温柔的嗓音了,她忽然觉得这样的声音要是能一直这么陪着让自己那该多好,虽然知道这只是种奢望,但那一刻的曦月忽然开始期望地久天长,只要是手冢,她宁愿相信有天长。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手冢坐在曦月旁边,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曦月想起那年他们一起旅行,手冢跟着她在大马路上瞎晃悠整晚后坐今地铁,他微微睡着。却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心,曦月尝试着把手抽出来。然后手冢惊醒又握紧。张着大眼睛很认真的说我怕把你弄丢了你让我握着好不好。曦月说好,心里温暖的一塌糊涂。
要不要喝点水,昨天你真把我吓坏了!进医院的时候医生说怎么烧的那么厉害。额头滚烫滚烫的还说一不掉了,一堆胡话。什么我们别分开之类的,傻瓜,你这一辈子是逃不了了!除非你不要我,不然我不会不要你。
曦月看见床头玻璃瓶子里的白色百合,屋外的阳光洒进来照这上面,斜斜的影子射进去很像幸福的形状。
花钱毫无价值,于是曦月开始像很多孩子一样寻求兼职,为的是可以花更多的钱,买更多自己喜欢的东西。
辛村给曦月打来电话,他说曦月,朋友新开了一间酒吧,需要一个女歌手,你可以去试试的。
那是间很安静的酒吧,在红樱大道上,里面没有烟雾缭绕弥漫,没有喧嚣的纸醉金迷,没人唱歌的时候就放很安静的曲子,让人心底感觉干净澄澈的那种曲子。桌布是淡紫色夹小白碎花,进来的客人每位发一张彩色小纸片,可以写下任何的话。在离开的时候投到门口的愿望盒里。
手冢一直都知道曦月唱歌很好听,也知道她喜欢唱歌,所以他在知道她要去酒吧唱歌的时候,他并没有太意外,他温柔的选择了赞同。
他喜欢看曦月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他总觉得舞台上的曦月更像一个天使,大家的天使,他也有自私的想要掩盖她的光芒,让他只属于自己的想法,但最终理智战胜情感,他选择了在远方驻足,遥望守护她的美好。
曦月也知道手冢一定会支持她。因为手冢是那么的理解她,她想他一定会理解她的一切的一切,有关追逐,有关梦想,有关人生,他们都是那么的心照不宣。
手冢来到酒吧看曦月的时候,她正在台上唱歌,舒舒缓缓,犹如涓涓细流敲打着琴弦,柔美动人,他静静凝望着一袭白色连衣裙的曦月,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温柔的笑容,呵,果然白色是最适合她的,不知怎么的,她开始陷入了回忆,想起了第一次见她的情形,他想,他从未如此庆幸,还好他遇见了曦月,不是任何人,就是她,那个他无比珍爱的女孩。
直到有一只纤细白嫩的手在手冢面前晃了晃,他才从回忆中抽离,看着面前白裙女孩的明媚笑脸,他有一刻的怔愣,直到回忆中的柔弱女孩的面容渐渐的与眼前的人重合,他才彻底反应过来,曦月……他轻唤出声,一把抱住了曦月。
曦月有片刻的反应迟钝,但回过神来后也用力的回抱了他,手冢,傻瓜。
酒吧里的人们都静静的望着这对相拥的人儿,那一刻,所有的声音似乎都只为了两个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