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疯狂的守候,众人的疲惫换来却是一个他们难以接受的事实。
曦月崩溃了。
病房里时不时传来曦月的声音,一会冷漠如冰,一会纯真哀婉。
不要过来!
滚开!滚开!
这是她说的最多两句话,对于所有人她都保持戒备,不让他们靠近。自己一个人包着被子,躲在角落里,只要一有人靠近她,就疯狂的叫起来,然后全身抽搐,口溢鲜血。
手冢眼里满满的都是心疼,虽然曦月不让他们靠近,但是他还是静静守候在一旁。在她疯狂发抖抽搐的时候,紧紧的抱着她,毫不理会她的指甲是如何深深嵌在他的肉里,只要她不伤害自己,不受伤,他都愿意。
但是他不能接受她的曦月被人送进疯人院,不能,即使叫他现在马上娶她,他都愿意,他不想曦月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他不想。
“我不会让她去那种地方。”手冢冷冷的说着,眼神含冰似要把那个蒙古医生凌迟了。
无辜的医生哆嗦了一下,悄悄的走了。
曦月的母亲在一旁看着被隔离的女儿,说:“正民,默染什么时候能到。”
默染,十年前用催眠术致使曦月忘记那段记忆,从新开始生活。不过代价就是五岁之前的记忆全部被清空了。这是催眠术的后遗症,强迫患者失去某段记忆,会造成一定的反噬,患者胡渐渐失去之前的记忆。所以其实曦月不是一下子不记得手冢的,她一天一天把手冢忘记掉的。
曦月的母亲见手冢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但是她默默的转过头,选择无视了。在曦月出事的时候,手冢就问过了,当年曦月是怎么被治愈了,曦月的母亲就告诉了他。所以手冢自然知道默染这个人,只是他又要再一次面对一次失忆的曦月了,一个没有他的曦月,心里有着说不出难受,但是那难受之中又夹着喜悦,至少曦月还有救,不是吗?
但是当默染出现在医院的时候,当他检查完曦月的身体之后。一个比当年更难的难题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曦月的第三人格出现了。
“她的情况已经不是当年那么简单了。”默染无奈的叹气,脸上满是凝重。
所有人的心都咯噔了一下,曦月的母亲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说:“难道这次连催眠都没用了吗?”
默染摇了摇头,“唉——不是说没用。只是用了之后,可能有着你们无法接受后果。”
“怎么说?”久奈子和手冢同时说道。
“现在的曦月有两个人格是成熟的,一个是她本来的人格,还有就是她的第二人格,那个人格不单单只是曦月的保护神了,她已经有了牵挂的人,有朋友。这本来就使的催眠很麻烦。况且现在还有第三人格。”
“第三人格怎么了?”手冢问。
“我怕在我给曦月催眠时,第三人格会进行干扰,那么……”默染看着众人说,“那么,很有可能成功后,曦月会是一个你不熟悉的人。”默染说道最后,语气渐渐放轻。
“什么意思?不熟悉的曦月?你说的是失去记忆的曦月吗?”
默染摇了摇头,说:“我的意思是,曦月的第二个人格可能就会从此代替曦月。不仅仅是失忆,连性格都会全部改变。”
曦月的母亲不禁狼狈的后退,铃木爸爸赶忙搂住她。但是她的哭声还是抑制不住的从她的嘴中溢出。
手冢不禁颤抖了一下,从曦月出事到现在他没有一刻不活在心惊肉跳中,现在又听到这个消息,他简直无法接受。如果曦月变成了铃木,那他和她又应该是什么关系,他们要怎样相处,他们还是恋人?曦月还是他的曦月吗?一切的问题折磨着手冢,他痛苦的闭上眼睛。
迹部紧紧的握住拳头,关节都泛白了。情绪处于崩溃边缘。终于忍不住咆哮了一下:“开什么玩笑?难道就没有被办法了吗?”
说完狠狠一拳击向墙壁,血就着这样混着墙灰流了下来。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白石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悲,一方是自己仰慕已久的女孩,一方是自己多年好友,可偏偏她们无法共存。
幸村握着发抖的双手,但是还是命自己冷静下来,因为至少他还是听到了一丝重点,“几率是多少?”
默染有些讶异看着这个比女人还有美的少年,随后发现所有人都因为幸村的一句话望着他,说:“曦月和另一个人格各占50%,也就是说,成功后有可能是曦月本人,也有可能是另一个人,机会均半。”
听完这句话,走廊上一时间馊静下来了。
良久,铃木妈妈开口道:“你放手做吧,无论是按一个曦月,她们都是我的女儿,我不愿意看到我的女儿往后是这个样子的。”说完她看着那面玻璃墙,里面的曦月颤抖着身躯,裹着被子,蜷缩在角落里,眼里满是恐惧。
所有人都看着这幅画面,谁也没有开口,相比一个健康的曦月,一个陌生的曦月不算什么。
所有的人都默认了这个治疗。只有角落里的一双阴毒的眼睛发出强烈的不满。气得门牙都快要掉了。
“该死的。不行,我一定要再想个办法,不能让她这么好过。”她诅咒了一句,随后她似乎想起什么?喃喃道:“如果她的病好了,那迹部他们一定会……”找人算账的。(现在所有人都担心曦月的病情,找凶手一事被耽搁了,可是秋后算账那是肯定的)
“不行,我必须想个办法,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是我做的,不能。”藤原初雪现在才想起问题的严重性,然后凶狠的望向玻璃墙里的曦月。
铃木曦月,算你好运。但是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我们走着瞧。
默染无言的走进病房,病房依旧传来凄厉的喊叫声:“滚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小光哥哥救我。”
手冢原本听到曦月的喊叫声,已紧紧的握住双拳,忍着让自己不进去抱住她,可是当她听到曦月喊,小光哥哥救我时。理智瞬间崩溃了,他像疯了一样要冲进病房,一旁的不二,大石连忙拉住,但是手冢爆发力惊人,甩开了他们,眼看就冲进去了,迹部和其他青学众人也快速的反应过来,纷纷压住他。
“放开,她在叫我!”痛苦隐忍的声音从手冢的口中说出,昔日的帝王此刻满身狼狈。
曦月的声音渐渐小了,然后消失了。从玻璃墙里,他们可以看到曦月已经在默染的催眠下渐渐的失去神智,两眼空洞。然后渐渐的闭上双眼。
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他们在等,等待这双眼睛睁开的那一瞬间,那双眼眸是不是一如往昔般清澈。但是等待他们的也有可能是那双冷然的双眸。
但是两帘子被拉上了,他们的视线全部被隔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