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
我记得她的名字，以及她身上的z字纹身。
“珠儿，对么？”我笑，“既然你知道我是钟焕的太太，就应该知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
她是个尤物，性感好看，漂亮。
而且，很神秘。
我看着她眼睛，长发遮挡了她一半的脸。
“钟太太，我连他都不怵，怕你么？你老公确实很优秀，我也喜欢。但是我跟他……你管不着。”
她从床头摸了一支烟出来点燃。
又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的肚子：“对不起，你怀孕了……但我忍不住抽烟。”
嚣张又不娇气的女人，大方又把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没事，你抽吧，我的孩子没那么娇气，几支烟无所谓。”
眼前的一切忽然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怀着钟焕的孩子，被他的女人欺负。
钟焕还口口声声让我把孩子生下来。
其实我也不是没控制，所以我动作搞笑地冲过去打了珠儿一个巴掌的时候，她抓住了我的手腕。
表情，平和。
“钟太太我给你面子，这事儿我当没发生过，现在你给我滚出去。”
珠儿的脸精致好看，她说话也不大声。但就给人一种不卑不亢感。
这种人一向很可怕。
她知道该怎么活，也知道该怎么把自己活得漂亮。
“好，你等着！”
这句话不是我在放狠话，而是我已经心中有数。
从酒店出去，我给钟焕打了电话。
“老婆，我在开会。”
“我要到你公司来。”
我从来没过问过他工作的事，也从来没有主动要求去他公司过。
可现在我提出来了。
他沉默一阵：“等我开完会来接你，好吗？”
我坚持，说让他给我安排的司机送我。
这句话换来的依然是他的沉默。
“不行吗？钟焕……”
我承认我现在有些失控，但这件事确实刺激到我了，尤其还是珠儿那样的女人。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冷静。
“老婆，你怀孕了，有什么事不要着急。”
他在电话里，仍然是一个好男人模样。
我眼泪一下就落出来。
“钟焕，我想跟你离婚！”
其实我知道，这段感情从我开始，也应该由我结束。
尽管，他对这段感情并没有什么反应，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
现在我怀孕了，他虽然没有不闻不问，但我的心已经死了。
“又闹什么？嗯？”
他说完，把电话挂了。
我靠在路边的树上失声痛哭。
手机响起，是司机给我打来的电话，说是钟焕让他接我去公司。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不要脸的女人，为了留住自己的丈夫，不惜用离婚威胁。
但是，我没有威胁，而是真心想要跟他离婚。
到了他公司，我也是第一次进他办公室。
和想象中差不多气派，也足够养眼。
我坐在沙发上，他的男秘书过来给我倒水，说钟总还在开会。
心里七上八下，找不到一个稳定的点可以平息情绪。
水喝过一杯一杯。
直到他推门进来。
他抬手松开领带，目光落在我脸上。
“为什么离婚？”
为什么……
他难道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
看着他，眼角就透着不高兴。
压低的声音告诉我现在他特别不愉快。
我感觉孩子在肚子里动，他的小脚丫就踩着我。
或许，是我多想了。
没有检查过是男孩女孩，因为我并没有希望他是姑娘还是少爷。
可现在，我只希望他的命不要太苦。
跟着我和钟焕这样的父母，注定不会太顺遂。
“原因你应该知道。”
酒店的前台还真是没有多嘴，什么消息都没有给钟焕透露。
我喝一口水，表面上气定神闲，心里波涛汹涌。
钟焕坐在他的老板椅上，手里的钢笔摩擦纸张稀里哗啦的。
我一阵心烦。
大约等了一个小时，钟焕终于放下手里的钢笔。
他表情严肃：“我当你无理取闹，也原谅你无理取闹。所以，晚上想吃什么？我们现在去！”
心里瞬间五味杂陈。
我告诉自己，不能输，也不能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定就这么放弃。
“没有无理取闹，我一向不跟你开这种玩笑。”
心里其实挺乱的，蚂蚁一只一只在啃噬我的身体，大脑神经被无限挑战着。
身心疲惫，同时山呼海啸的绝望朝我赶来。
终于，他朝我走过来。
“跟不跟我走？怀孕的人脾气这样大？”
我把手中杯子里的水全泼向他：“你把那女人藏在你包房，是什么意思？钟焕，你也知道我怀孕了！你是我丈夫，在外面有一个长包房我无话可说，是你的自由。可是，你已经把别的女人都明目张胆养着了……”
说着我就开始哭。
可能是因为怀孕，所以人的心和身体都更脆弱。
我顾不上懂事，顾不上理性。
自己就完全变成了一个小女人。
他脸色瞬变一下，很快又恢复平常的样子。
原以为他会有多震惊，现在看来，他也不过是早就料到有这样一幕。
“就因为这样，跟我说离婚？陆颜……真该把你拿去喂老虎！”
他拉着我往外走，一路上速度不快，也特地照顾我走路。
过往的人看到我们，表情震惊又不敢太声张。
“钟总……”
“嗯。”
“钟总……”
“嗯。”
他始终表情冷漠。
我低着头，不太好意思让旁边的人看到。
总觉得，我再一次丢了自己的脸面。
“钟老板……这……”
“我太太。”他语气冷静，仿佛刚才说我无理取闹的人并不是他。
太太二字成功让他们哗然，我尴尬地把脸往他身上凑。
他身上有一种独特的味道，只属于他自己。
直到进了电梯，我松口气。
本想从他手里把手抽出来。
可是他把我握紧了。
到了车库，他让我坐在后坐，关门前他叮嘱我：“不要乱动，不要惹我儿子不高兴。”
声音低到我害怕。
吃完饭他送我回去，然后转身要走。
我一把抓住他：“你……要走？去宾馆？”
他脚步一顿，眉头已经拧到一块儿。
“做什么？”他下巴紧绷，“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