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决定便没得更改,钟焕待在我的出租屋里尤为格格不入。
单身公寓,一共不足五十平。换做之前,只是他一个书房的大小而已。
我尽量避开不跟他对视或者碰到,一直煎熬。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该我去上班,刚洗完澡换好衣服,钟焕冷不丁问了一句:“你那毛病,好了?”
琢磨了几秒才想起他说的是我的痛痒症。
是,好了。
当初我到这里,是红姐见多识广,让人找偏方把我的毛病给治好了。
所以我对她感激万分。
“嗯,好了。”我把衣服拍了拍,准备出去。
钟焕先开了门:“我出去有事,一起。”
“……”
五分钟后,钟焕单手拎着外套,另一只手搂着我往小区门口走。
看门大爷见了他,黄牙一咧:“你男人?新谈的?头一次见!”
我怕钟焕的性格会有脾气。
但他竟然轻笑着点头:“对,我是她的人,看在她的面子上,以后多关照!”
“……”
他很少跟陌生人这么多言语过,这次他伤的不是腰和胳膊,是脑子?
钟焕把我搂紧了点:“看我做什么,看路!”
“……”
是在会所前面的一个岔路口分头的,钟焕望了一眼远处的会,讽刺一笑。
“我钟焕竟然沦落到让老婆去会所赚钱养活,啧……”他眼中有狡黠一闪而过,“这感觉不错……”
本来刚才骤然心酸,听到他后面的话,突然觉得他真坏了脑子。
————
这天,我连上班都是心不在焉,连洒了两杯酒在客人身上,还好我反应快,也处理及时,不然赔钱都不顶用。
在监狱待的三年,我倒是学会了圆滑。
终于熬到凌晨两点,客人下班。
我裹了裹衣服,抬头就看到马路对面靠着树抽烟的钟焕。
他靠在那里,腿稍稍倾斜,在路灯下显得身影落寞却坚毅。
下意识地慢慢靠近,还没走到他跟前,他已经伸手揽住我的肩膀。
“你怎么……”
“吃人嘴软,反正我闲。”他八个字就打发我了。
这一瞬,我感觉到了温暖。
可是我不敢贪恋,我怕镜花水月,我也怕是钟焕的一时兴起。
自从进了监狱,我便不敢再轻易信人。
更不敢,傻傻的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神魂颠倒。
可是,钟焕变戏法从兜里摸出一颗糖。
他说:“酒太苦,你吃糖。”
眼前人,真的是我念想中的钟焕?
见我没动,他索性剥了糖纸。
“张嘴。”
然后,酸甜的味道从舌尖滑入心坎儿。
这哪是糖,这是糖衣炮弹。
就这样散步到了住处,看门大爷在夜班,抽着烟热情地跟钟焕打招呼。
“小伙子,这么晚了接她下班,恩爱啊!”
说完他指了指桌上的一条烟:“姑娘,你男人给买的,懂事!”
头都大了。
印象中,钟焕不是个喜欢礼尚往来的人,他懒得应付人情世故。
“怕她跑了,所以看紧点!”钟焕笑言,“你帮我盯着,有别的男人缠她,就朝死了打!”
大爷舒爽地吐了烟:“打谁?女的还是男的?”
钟焕毫不犹豫:“你收拾男的,我女人我自己收拾!”
一个人的性格突然转变,要么是因为受了刺激,要么是因为受了教化。
钟焕,应该属于前者。
……
回到屋里,刚关门钟焕就把我按在墙上,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我想抬手开灯,可是他把我的手反剪在身后。
“今天有没有跟男人做过分的事?”
“没有。”
“跟几个男人喝酒?”
“很多。”
“有没有摸你哪里?”
“大腿。”
“有没有看你的胸?”
“有。”
钟焕在黑暗中精准地咬住我嘴,直接把我嘴唇咬破。
同时,他的手摸到我腿上,特别用力。
“你特么疯了!”我趁他松口的间隙尖叫。
啪地一声,他按开灯。
我看清他的脸,并没有刚才在外面的时候那样平淡。
他突然嗤笑:“陆颜,你喜欢被男人折腾?老八说王琛差点做了你,真的?”
“真的!”
他眼眸暗下去一瞬,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拖到沙发处,直接扔在上面,然后欺身上来。
“你身上有伤!”
“手指没有!”
头一次知道他的手指这样有力这样灵活。
我几乎是在他各种鼓捣下筋疲力尽的。
整个过程,他表情面瘫,和他手指的疯狂完全相反。
“钟焕,你就是个王八蛋,现在是我收留你!是谁说吃人嘴软的?”
他表情终于松动:“但我拿人……手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