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春只当他是谦虚,就也没再多说。
他心里都清楚,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有些人不是不好,但却才能有限,当个小官造福一方就行,比如他。但有些人有大才,这样的人就该进内阁,为江山社稷出谋划策,比如吴锡元。
他心情复杂的举起酒杯,对着吴锡元说道:“来,锡元兄,咱们干一杯。今后苟富贵,勿相忘啊!”
吴锡元也笑着举起了酒杯,“下酒菜都没上来,你就先喝上了。”
“这不是心情好么!”
……
两人正说着话,苏九月就端着两盘菜上来了,一份花生米,一份拌黄瓜。
“家中也没甚下酒菜了,我出去买一些酱牛肉回来。”
孟玉春怪不好意思的,急忙起身说道:“嫂子,不用麻烦了,两个下酒菜就够了。”
苏九月却笑着道:“你上门来,怎好就用这点菜打发你?你且坐着就是,我去街口买了就回。”
她去了西街口,买了五十个大钱的酱牛肉。
若不是如今日子过得好了,她才舍不得买这个哩。
拎着店家包好的酱牛肉,她正准备回去,忽然想起来吴锡元酒量不好,还得买些蜂蜜回去,等晚些时候兑一杯给他喝,也省得他明日不舒服。
就在她准备掉头去买蜂蜜的时候,忽然就有个人拦住了她。
“小姑娘,你知道魏府怎样走么?”
苏九月一抬头就看到一张其貌不扬的脸,这人约摸三十出头的模样,身上穿着一件灰扑扑的褐色短打,头发被一根木头簪子挽起来盘在头顶,几绺头发掉了下来,是那种丢到人群里都找不出来的长相。
“魏府?”她皱了皱鼻子,又接着问道:“是哪个魏府?”
“魏都督的府上。”
苏九月见他原来是在打听魏公公的住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拎着自己的东西转头就走,“不知道!”
魏公公是坏人,这个人去找他,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她才不要跟坏人讲话。
苏九月连头都没回,就直接去了卖蜂蜜的铺子,买了一点蜂蜜。
吴锡元见着他回来了,才放了心,问了一句,“今儿怎的回来得这样晚?”
苏九月将手上拎着的一小罐蜂蜜给他看,“还顺便买了点蜂蜜回来,你们等着啊,我这就去把酱牛肉切了给你们端过来。”
路上碰到问路人的这个小插曲虽说让苏九月不痛快了,但她也确实没放在心上。
第二日他们两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城的时候,才发现城门又给封了,一大群的老百姓堵在门口,都不让出去。
苏九月拉着吴锡元的衣摆,仰起头问他,“锡元,是不是出事儿了?”
吴锡元也不清楚,又担心人多将他们两个挤散了,就伸手将苏九月揽在怀里,不让任何人挤到她。
“咱们先看看再说。”
没多一会儿,他们也搞清楚了,昨儿夜里魏公公被人给杀了,今儿知州王大人为了找出凶手,直接锁了四个城门。
苏九月听到魏公公三个字,顿时就是一愣,下意识得想起来昨儿找她问路的那个男人。
那人生得极为普通,真让她说个什么特点出来,她还真说不出来。
莫非……魏公公的死,就是那人所为?
她扯了扯吴锡元的衣角,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跟自己先回去。
等拉着他回到家里,苏九月才同吴锡元说道:“锡元,昨儿我忘了同你说。我出去买酱牛肉的时候,有个人找我问路,问的正是魏公公的府上,不过我以为他跟那魏公公一样都是坏人,就没有告诉他。”
吴锡元一愣,没想到自家媳妇儿出去随便买个东西都能碰上当事人,这运气也实在是绝了。
就听苏九月捶胸顿足,十分懊恼地说道:“我估摸着他就是那杀魏公公的人。早知道他是去替天行道的,我定然亲自带他找去魏府!哪儿还会同他置气。”
吴锡元听着他她这话,没忍住笑出声来,“你呀,也是个小孩子脾气。咱们便是没告诉他,又有何妨,他不还是找去了?”
苏九月一想也正是这样,心中才舒坦了许多,“魏公公那个大坏人,早该被人除了。要我说,杀了他才是最好,怎的王大人还一副要查个究竟的模样?”
吴锡元摸了摸她的头,她的小脑袋不安分地在他的手下动来动去,他才嘴角一勾,十分有耐心地同她解释道:“虽说他是个坏人,但他牵扯到了各方势力。皇上也知道他的野心,又担心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要么能查清楚他背后所有的罪证,将那些坏人连根拔起;要么就得像这样,一个一个地除掉他们。”
苏九月越听眼睛越瞪的大,等吴锡元说完,她早已经是一副震惊的模样,“所以……所以,你说是昨儿那人是皇上派来的?”
吴锡元只是笑了笑,给了她一个不大确定的答案,“或许吧。”
苏九月心中却觉得有可能,若是将魏公公的死按成一个意外,那些人即便是猜到是皇上所为,至少明面儿上不能怎样。
她叹了口气,吴锡元看向了她,就听她又接着说道:“当官也太复杂了,还不如回家种地。”
吴锡元捏了下她的小脸,“那可不行,种地是靠天吃饭,只有当官靠的是自己。”
苏九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也是,昨年那场大旱就是老天不给饭吃,老百姓们也太苦了。”
吴锡元看着她摇头晃脑袋的模样,顺手给她倒了杯水,塞进她的手里,说道:“先喝口水,今儿约摸是回不去了,等过几日再说。”
果然,王广贤也是按着章程走形式,他虽然不知道魏公公太多的黑料,但兔儿岭的炸药他还是清楚的,这样的人渣实在死不足惜。
他愿意走个形式应付一下,也是为了全城百姓着想,省得大家担心自己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只是皇上要杀的人,哪儿能让人查出什么来?他便是查出点东西,也得说没有。
便对着魏恙问道:“魏大人可是得罪了什么人?魏府守卫森严,等闲人定然进不去,本大人觉着约摸是仇家来寻仇的,你可有甚头绪?”
--
作者有话说:
【魏公公:本大人就这么死了?也太没面子了吧?丛月月:蹦跶这么久,也该杀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