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月看了一眼顾妙芝,见她点了点头,这才打开了木头匣子,这一看她差点被闪花了眼。
匣子里头放着一朵琉璃簪花,牡丹的花型,但是整朵簪花都是用琉璃做成的。
粉色的牡丹,褐色的主体,阳光撒在上头波光粼粼的。
苏九月大吃一惊,这东西定然价值不菲,她不过同妙芝姐姐第一次见面,又怎能收她这么贵重的礼物。
顾妙芝生就一颗七窍玲珑心,怎么能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见她这样,反而觉得自己姑母并没有看错人。
她亲手拿起这簪花,就对着苏九月说道:“我同妹妹第一次见面,这礼物可是我精挑细选的,妹妹可千万不能拒绝我呀!来,九月妹妹,戴上瞧瞧?”
苏九月犹豫再三,还是走到了她的身边,微微低头,让她将簪花插进了她的发间。
苏九月一抬头,就对上了大家呆呆愣愣的神色。
宝雅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拍手直叫好,“九月姐姐太好看了!这么好看的簪子就要九月姐姐戴!”
苏九月抿着唇,笑的很羞涩。
一旁的许三小姐气得帕子都快被她扯烂了,不过是个乡野村妇,还梳的妇人头,凭什么这样出风头?!
她这样想的,便也是这样问的,“我瞧着九月小姐梳的妇人头?怎的年纪轻轻就嫁人了?”
岳宝雅一脸不悦,这个许三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总是找九月姐姐的麻烦?
苏九月倒是不觉得嫁人是件丢人的事儿,更何况她家锡元千般好万般好,旁人又怎么会知道?
她笑了笑,轻声解释道:“我去年冬就嫁人了,我夫君如今在浩远书院读书。”
原来还是个读书人,岳宝雅和顾妙芝都替她高兴。
若是她还没嫁人,如今同岳家攀上关系,定然能嫁一个不错的人家。
可如今她已经嫁了人,岳家便是再帮着她,也不能给她换个夫君的。
幸好她夫婿自己肯上进,能进浩远书院的,一定不是普通人。
“真好!姐夫对你好不好?九月姐姐生的这样好看,姐夫定然对你极好了!”
还没见过人,宝雅就已经叫上姐夫了。
苏九月笑了起来,想到吴锡元,她整个人几乎都在放光,“他对我很好的。”
幸福的女人是最美的,顾妙芝看着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在家里生活的一定很不错,至少她男人定然很心悦她。
不过话说回来,长成这样,便是她一个女人都忍不住赞叹,男人很难不心动的吧?
许三看着她一脸甜蜜,更是气的牙痒痒,“还在浩远书院读书啊?那岂不是连秀才还没考中?”
岳宝雅的脸色顿时就黑了,直接冲着她说道:“我姐夫还年轻,都入得了浩远书院,考中秀才还不是迟早的事儿?”
许三又轻笑一声,莫名其妙的从苏九月身上找了一股子优越感,“便是考上了秀才又如何,往后的路还长着呢!”
岳宝雅当下就要同她吵,却被苏九月眼疾手快的拦住了。
她看着许三,也不生气,只是对着她温和的笑了笑,“往后的路是还长着呢,不过这又同许三小姐有什么关系呢?三小姐瞧着年纪应当还长我几岁,不知可有定亲?”
许三小姐的脸立刻就垮了下来,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许三和她娘一样都是个捧高踩低的,妄想着让自家女儿嫁入高门。
她们瞧上的也不是别人,正是岳宝雅的哥哥岳卿言。
可偏偏她们提了许多次,岳夫人都不接她这话茬。
今儿许三看着一个乡野村妇都能进岳家当干女儿,心中自然不大平衡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输在了哪儿。
难不成岳夫人也是一个看脸的?
顾妙芝知道今儿这事是许三不对,可今儿这日子实在不宜大吵大闹,连忙打圆场说道:“我方才来的时候,发现前头戏台子都搭好了,咱们要不然也去凑凑热闹?今儿来了个小生,生的可好看了。”
这话也只有她敢说,旁人若是敢夸哪个男人好看,回去定然会被家里人好生管教,但顾妙芝却不会。她父亲过世的早,娘亲伤心欲绝,整日病病歪歪的,对自家女儿根本不上心。还是是祖母一手将她养大的,觉得这孩子可怜,也不过多约束她。
她家中显赫,她又是家中嫡长女,求亲之人早就能将门槛踩烂了。可也不知她家中祖父祖母如何想的,迟迟不给她定下来,是以她如今已经十六还未定亲。
只是她自己觉得这样挺好的,丝毫不在意。
大家虽然不敢说,但少年人慕少艾多正常啊,纷纷跟着心动了。
一群莺莺燕燕的朝着前头院子里走去,根本没人注意屋顶上坐着的两个人。
“到底是哪个啊?”白流霜瞪着眼睛朝着人群里瞅着。
“你这什么眼神?!就那个最好看的!我妹子!”王启英一脸的骄傲。
白流霜哼了一声,“隔这么远,我瞧着都一个样,先前儿你带着李程季他们见了人,怎的也不说等我一等。”
王启英两手撑在瓦片上,腿慵懒的交叠在一起,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懒洋洋的说道:“这能怪我?你小子那时候还在京城里醉生梦死呢!”
白流霜鼻子一皱,“问题不大,你回头再安排大家一起见见不就成了?”
王启英一个巴掌就拍向了他的后脑勺,“我妹子可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岂是你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想也别想!”
白流霜翻了个白眼给他,“那你在这儿臭显摆个什么劲儿?一边说自己妹子好看,一边又藏着掖着不给看?真是没见过你这么抠的,看一眼能少块肉?”
王启英一想也是,就从屋顶上站了起来,还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呛的白流霜直咳嗽,“有病吧你!不能离我远点吗?!”
王启英没搭理他,只是扭过头看着他说道:“我瞧着她们似乎是去前院了,走,一起去前院看看去?”
白流霜也被他吹的实在好奇,这到底是个怎样的真绝色?能被他兄弟整日挂在嘴上吹?
一点纨绔子弟的样儿都没了,整个一无脑吹。
他必须得亲自见识见识才行,就也一拍衣服站了起来,“走吧,跟你瞧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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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白流霜:瞧瞧,简直没眼看,整个一脑残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