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讨论的热火朝天，顾宸只顾着观察白炀了。
“上一场小祈攸的直播，你也在啊，是她的粉丝？”白炀对顾宸露出一抹友善的微笑。
顾宸大脑空白了一瞬，因为太过激动。
不过他很快调整了心态，“嗯，看沐祈攸通关副本，可以获得的信息是最全面的。”
白炀笑了笑，“这倒也是。”
两人相顾无言，白炀懒洋洋地支着头，喃喃开口，“他通关副本也经常拿3s评价呢。”
顾宸：谁？
“啊啊啊啊，我花的积分白花了！怎么又给我看这种18禁画面，吓死老子了！”
“……有一说一，肖锦言这心思素质好强大啊。”
“和尸兄面对面，哦，现在是面对背拥抱，这丫头好勇啊。”
“只有我在纠结肖锦言究竟是男是女吗？”
“……”
看着那张近在咫尺惨白狰狞的脸，顾宸都心头一颤，倒吸了一口冷气。
却看肖锦言面色不变，甚至还对那人动上了手。
环顾一圈，所有玩家都被吓得脸色苍白，而直面尸体的肖锦言面无表情，行动依旧干脆利落。
顾宸：……这就是物种的多样性吗？
副本中
肖锦言拿过手电筒，左手举着手电筒，右手放在了前面尸体的背部，他皱着眉，拿出匕首把面前已经僵硬的尸体背部的衣服划开了。
伸手按了按尸体背部的两个小凸起，肖锦言眼睁睁看着那硬币大小的两个凸起因为他的按压，突然裂开，腥臭的脓液流出，肖锦言猛然收回手。
带着腐臭味的墨绿色浑浊液体缓缓流下，肖锦言忍不住从储存空间拿出酒精和湿巾使劲擦着自己的手。
当视线再次移回尸体背部的凸起时，他看到两个鸡翅从凸起的裂口里缓缓展开。
肖锦言面无表情看着那双鸡翅扑腾了两下。
在他准备动手切一只鸡翅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肖锦言动作一顿，快速把手电筒放回空间，匕首随手插进了靴子里，把尸体转回去以后，纵身一跃，踩在尸体肩头徒手抓住房梁。
所幸翼人的房屋都是木质的，形似古代房屋形制，还有横梁，横梁之上留了一些空间。
肖锦言整个人趴在横梁上，一双眸子紧紧盯着房门。
“吱呀……”
木质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丝微弱的光从屋外射了进来。
来人微微佝偻着身子，似乎穿着一身十分显眼的白衣，肖锦言眸子微眯，那人轻轻关上门，隔绝了所有的光线。
他打开了手机，当一道光线照亮前方时，那人的身形也清晰地被肖锦言定在眼里。
是他们刚进入这个副本时，实验室里遇见的博士。
肖锦言垂眸看着那人，想起这位博士应该姓陈。
陈博士举着手机，慢慢地朝一具尸体走去。
肖锦言全神贯注看着他的行动，他几乎是从一具具尸体之间艰难地通过，走过的地方，路旁的尸体被放成了面对面的姿势，遗留下来的空间，刚好够他通过。
几分钟后，他气喘吁吁停在一具尸体前，叹了一口气，“我来看你了。看来你进化的也不错，只要你以这幅姿态，失去了双翼，很多人类就能得救……”
“我知道你一定不想听这些，可是我也没办法啊，每次来除了向你忏悔，我似乎也没什么可说。”
陈博士声音有些颤抖，带着老人独有的沉稳嘶哑，在这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卫安，我们的偿还计划即将成功，你也是计划中做出巨大贡献的一员，我们的先祖用尽全力，踩着累累尸骨为我们争取到的机会，我们抓住了。”
“这里的都是人类中好儿郎，灾难过去，我们会永远记住你们。”
肖锦言面无表情看着下面的人，寻思着把人绑起来严刑逼供一番的可能性。
但是逼问地点绝不是在这里，所以他沉下气息，趴在房梁上静静地看着陈博士。
本以为他不会待很久，没想到这人年纪虽然大了，却依旧很能熬。
肖锦言眯起眸子，微微动作挪到了房门上的横梁上，“咯吱……”
细微的动静从木质房门传来，陈博士身子一僵，猛然回头看过去，房门依旧紧闭，他却不敢再多留。
匆匆和尸体告别以后，他把尸体还原，迅速离开了房间。
肖锦言确认人已经离开，起身走了几步后双脚勾着房梁，整个人往前一扑，倒挂在陈博士格外关注的那具尸体前。
尸体和其他的并无不同，只是肖锦言注意到他的衣服里似乎塞着什么。
肖锦言探手一掏，从那人的衣服里拿出了一个很小的记事本。
肖锦言眸子一闪，看了一眼关闭的房门，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本子收好，离开了房间。
他没有去堵博士，他已经离开了四十多分钟，若再不回到海里，沐祈攸的安危恐怕无法保证。
为了避免撞上陈博士，他稍微绕了一点路，在数十只翼人的围追堵截中，终于到了海边。
肖锦言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上次使用水息草距现在，30分钟已过，水息草应该可以再次购买了。
他打开副本商城购买了水息草，熟练地把水息草缠在自己手腕上，毫不犹豫跳进海里，朝海洋深处游去。
回到珊瑚丛时，沐祈攸还在领域里安睡，肖锦言把没有使用过的道具一件一件收起来，这才进入领域。
距离领域失效还有十分钟，肖锦言坐在沐祈攸身侧，检查了她的情况，这才拿出那本记事本开始一页一页迅速翻看。
——世界末日将近，几百年前的传闻即将应验。
——我从来没想过，从小听到大的，父母用来吓唬小孩子的故事，是真的。
当我看到那一个鲛人时，我就知道，人类、鲛人和翼人有牵扯不断的联系。
——人类……去……灭亡……救世……毁灭。
——人类失去双翼，翼人失去鱼尾，鲛人失去生命。
肖锦言皱着眉，看着上面被黑色水性笔涂抹得一塌糊涂的字句下，这样一句奇奇怪怪的话，心中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
他翻到背面，手指轻轻贴在被涂抹的那句话上，一寸一寸抚摸着。
“翼人失去生命，鲛人失去鱼尾，人类失去生命。这是创世神给的救世之法，可是，这不是要让世界上最强大的三个种族几乎同时消失吗？”
肖锦言眸子幽深，看向了最后一页。
这一页的字迹凌乱不堪。
——和翼人的合作达成了，可是这对鲛人不公平，他们是错误的，鲛人并没有做错任何事。
——救世计划开始了……
肖锦言合上笔记本，看着封面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字，垂眸不语。
——陈卫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