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点脸,行吧?”安然看着邓建实在是有冲动,要冲上去,撕了他那张猥琐又虚伪的脸,但是她忍住了。
“这话怎么说的,安然,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我对你还不够好吗?”邓建恬不知耻,天下无敌。
“哼,废话少说,我今天就是来拿工资的,拿了钱我就走人,以后,见了最好当不认识。”安然双手抱胸,站在那儿,脸色从一开始进门就没好过。
邓建死性不改,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靠近了安然,抬手又想握安然的手臂,被安然警惕地退后几步,拉开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你如果再敢靠近半步,我就喊人。”安然眯了眯眼,眼神还是很凶悍的,也具有了一定的威慑作用。可邓建此人仗着现在在公司,又是他的办公室,对于安然的举动并不太在意,不过是顿了一下,上前,逼得安然步步后退。
“你要想拿到工资,怎么说,也得付出点什么,这什么都没有,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你说是不是?”
安然觉得这世界真他妈可笑,她凭自己的劳动获取报酬,到头来拿自己应得的薪水都还要看人脸色被人威胁。
“你想怎么样?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安然大声警告着邓建,而邓建也是有恃无恐,上手就去拖拽安然的手臂。就在安然意图反手打开办公室门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谁?”邓建“好事”被打扰,语气极其不痛快。
“邓主管,林氏集团的郑秘书来了。”门外的人回答。
邓建那脸变色如同染色那样轻易,当即就笑容满面地回答:“快请郑秘书进来,快。”
安然见状,就知道,自己拿工资的时机到了。
郑秘书很快就开门进来了,进门对于安然的存在,并不意外,甚至两个人都对彼此礼貌微笑了一下。
“安小姐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这里的?”郑秘书倒是一点儿不急着和邓建打招呼,就站在安然面前问。
“我来拿工资的,不过,邓主管好像不是很愿意把工资给我。”安然觉得自己有点小人,竟然会仗着郑秘书的势去逼邓建给工资。
“是吗,林总这两天还总叮嘱我看着点儿你,你总爱闯祸,估计跟邓主管也是闹矛盾了,这样,”郑秘书转身看着站在办公桌那儿僵着笑脸的邓建说:“看在林总的面子上,邓主管不如就把安小姐应得的,还给安小姐如何?”
邓建是怎么都没想到,安然竟然还和林故楠有关系,林氏集团,就连自己的老总都不敢招惹,更何况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主管,万一惹毛了林故楠,自己还有什么立足之地。这个安然,还真是小看了她了。邓建心中虽对于没有吃到这到嘴的肥肉感到万分可惜,可相比这种事,保住饭碗才是真。于是,再没有二话,邓建立即打电话让财务部把工资拿过来,当着郑秘书的面,交给了安然。
安然也不客气,大庭广众之下点清了钱,哼笑一声说:“邓主管真是麻烦,来回让我绕着拿工资,从财务部到主管办公室,到头来还是让财务部把工资拿给我,多此一举是想跟我叙旧?可我跟你又有什么旧可叙?上次那件事到底怎么样,你我心知肚明,其实整个公司里的人大概也都知晓,不过是同事一场,帮着你这个色欲熏心的领导,总好过偏袒我这个没钱没势的实习生好,你今天让我拿工资,句句话都是想占我便宜,我就想问问,是不是你们公司拿工资都是这个程序?那我可真不敢想,行了,临了我也要走了,祝你这个公司,早日关门大吉。”
安然一顿噼里啪啦的话,明着是羞辱邓建的,暗地里也等于是讽刺了这个公司里麻木不仁的员工,可邓建是有气难说,员工是装聋作哑。
安然最后再环视看了这个公司一眼,讽刺一笑,潇洒走人。
郑秘书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回头对邓主管说:“看来林总要和你们公司的老板,开个会才能决定之后的事了。”
郑秘书说完,提着自己的公文包就走,半点不给邓建挽留他的机会。
而邓建也是半点法子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郑秘书离开,而郑秘书留给他的那句话,也着实掐住了他的痛脚,让他在办公室里破口大骂,拍桌子摔椅子,却都无济于事。
郑秘书出来后取车,却看到安然和两个人站在不远处,看到他后立即跑了上来。
“谢谢你啊郑秘书。”安然真心感激这个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却帮了她好大一个忙的人。
郑秘书微笑:“安小姐客气了,您要感谢的是林总,我只是听章办事而已。”
“什么?”安然不理解。
“我刚刚在楼上办公室说的都是真的,是林总让我看着你点儿,说你最近可能会麻烦不少。”郑秘书解释。
“他怎么会知道我今天要来拿工资的?”安然是更奇怪了。
“这您要问林总了,但是这公司的老总跟林总是旧相识。”
所以,她这工资如果不是林故楠的面子,可能还拿不到手。安然很自然的就往下面猜,而郑秘书保持着微笑的表情也向她证实了这一点。
安然抿着嘴,低头想,自己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跟林故楠说要划清界限,到头来,如果不是他,自己连应得的工资都拿不到,自己那话,说的实在是太扯淡了。
欠林故楠的,她要怎么还得清呦,真是伤脑筋。
送走了郑秘书,安好才慢慢往方程程那边走去,安然倒是没注意方程程和路晋的表情,还在兀自苦恼自己到底要怎么谢林故楠,方程程一直在仔细打量安然的表情,却往歪处想了去,两个人是想得行差千里,路晋也是感觉到气氛的诡异尴尬,于是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那,我这会儿要回公司一趟,你们两个能自己打车回去吗,我给你们报销。”
安然听了这话立即抬头,摆着手连忙说:“没事没事。路学长你有事就先走吧,今天真的是麻烦你了。”
这次方程程倒是没再拉着路晋留下,只说了一句:“谢谢路学长了。”
等到路晋也离开了,方程程才扯着安然“逼问”:“怎么回事啊,那个男人是谁,你快点从实招来啊!”
“什么跟什么啊,那就是一个认识的朋友。”安然含糊回答,可方程程多了解自己这个闺蜜啊,当即就拆穿她:“只是朋友你心虚什么,跟人家说了两句话,你看你到现在都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
安然这还真是难以解释清楚,自己总不能告诉方程程,自己和林琳的爸爸有关系,那是林琳的爸爸派过来帮她的吧?以方程程的脑回路,铁定能构思出一整部伦理大戏。
“真的,我就是认识而已,刚刚去要工资,人家正好来这里办事,就顺便帮了我一下,我就是去谢谢他的,你就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吧。”安然叹气,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于是赶紧就往这附近的公交站台跑,方程程对于她的话是半信半疑,却没有那么追根究底,总觉得真有什么事,安然迟早还是得告诉她。
郑秘书在车里看着不远处的安然和朋友正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拨通了林故楠的电话:“林总。”
“嗯。”
“已经办好了,安小姐现在应该回去了。”
“好,你先回来。”
挂断通话,林故楠坐在办公室里,手里刚准备点根烟,办公室门就被敲响了。
“进来。”
门被打开,一个穿着一身黑西装,手拎黑色公文包的男人就进来了。
“林总,忙啊?”
“我说忙你现在就会出去?”林故楠好笑地问。
“当然不。”来人是林故楠的好友兼离婚代理律师许亚舟,两个人也是从开裆裤的时候开始玩起的,彼此之间熟悉到对方身上有几颗痣都一清二楚的,所以平日私底下说话也是很少有正经时候。
“我说,你这日子过得也太清闲了吧,资本主义真是万恶。”许亚舟放下自己手中的公文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到办公桌上的烟盒,随手拿起来就抽出一根放到嘴边,又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给自己点燃,长呼出一口白烟,感慨:“太万恶了这种日子。”
“来找我什么事?”林故楠从许亚舟手中拿回自己的打火机也给自己点燃。
“我来找你联络联络感情,行不行?”许亚舟说话不着调,很难想象他是国内最一流的律师,多数人第一眼看了只会当他是个纨绔二世祖。
“少嘴欠啊,有事说事。”
“你这个人,真是没情商,活该你要离婚。”
林故楠听了这话但是来了兴趣:“是不是离婚协议书的事?”
“嗯,你现在不就这么点事了吗?邓明莉今天给我打电话确认了修改离婚协议书的事了,是不是很开心?”
林故楠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说:“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