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他并没有告诉她爷爷中风的消息,难道是妈妈?
“我刚好打电话给伯母,是伯母告诉我的,所以我就过来看看,正好,我也好些日子没见你,我想你了。”
罗臻臻突然抱住了他。
他身形微动,脸色淡漠,他将罗臻臻推开了些。
“不打扰你们了。”
楚荞有些窘迫。
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罗臻臻回头,她看见了电梯里的楚荞,罗臻臻微感惊诧:“傅太太!”
“呵呵,罗小姐,好久不见了。”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傅太太您也是来看爷爷的吗?那咱们一块儿过去吧。”罗臻臻说着就过来亲昵的拉住楚荞的手。
“不是,我那个……”
楚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臻臻,别闹了,傅太太还有事。”他握住了罗臻臻的手,罗臻臻抱歉笑笑,松开了楚荞。
“替我……那我走了,再见。”
本来是想说‘替我问候伯母好’可是这句话是怎么都说不出口,只要想到董妍玉,楚荞就怒从胸起,就是那个女人花言巧语骗了她,给她安了窃听器,害得淮宁平白无故坐牢。
“再见傅太太。”
罗臻臻向她笑着挥手。
漆黑的眸子望着她,他没有说话。
“久杨,你累不累?听伯母说你昨夜一整夜都没有阖眼,我好担心你。”
楚荞按了1f键,电梯门缓缓关上,也将那亲昵的二人挡在了视线外,罗臻臻那温柔得不可思议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电梯到了,随着门开启,楚荞闷头走了出来,面前站着一个人,以为他要进去,楚荞让向左边,谁知他挡在了左边,抬头,竟是他。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淮宁看着她笑。
“没事。”
淡淡看了他一眼,她低垂了眸。
“对了钱伯伯怎么样?要不要紧?”楚荞问。
“老毛病了,就是上了些年纪,观察些时候应该可以出院了。”牵着她的手,两人一路出了养和。
“今儿去二叔家吃饭,淮容掌勺,爸爸妈妈也在呢。”淮宁笑着说。
车子发动,楚荞静静的坐着。
“冯伯伯咋样了?”见她从养和出来似乎精神不大好,以为她在担心冯远爸爸。
“我去那会儿刚好冯伯伯睡了,还没醒,就和伯母闲扯了几句家常。”楚荞掐了掐眉心,今儿是什么日子,咋都一个个进医院了。
“杨子的爷爷中风了,也在养和。”淮宁突然冷不丁说了一句。
“我知道,刚刚有碰见他,听说了。”楚荞目光瞥向窗外,如实告诉他,她也没想蛮他,即便她不说,冯远早晚也会告诉他,因为冯远看见了他们两乘一部电梯。
“你……没去看看?”
问了这句话,淮宁恨不得扇自己一大嘴巴子,他抿了抿唇:“我没别意思,就是觉得你凑巧在养和,上去看看是应该的,毕竟身为晚辈探望长辈是应该的。”
“没那个必要。”语声依旧淡漠。
车里陷入了沉默。
为了缓解沉闷的气氛,淮宁开了广播,锁定在103.9兆赫交通音乐台,又到了听众点歌时间,就听到那熟悉的旋律缓缓响起:
我的命像风一样。
流落四面八方。
我的梦还捧在手上。
而哪里才是天堂。
我比你多些沧桑。
执着的却一样。
这旅程有了你的眼光。
让冰雪有阳光。
我和你身不由已两颗心。
相遇在茫茫人海路上。
肩和肩的依靠。
心和心的对望。
我永远都有你分享。
我和你身不由已两个人。
感动在眼神之间游荡。
我带你找梦想。
我陪你去天涯。
就算一路尘土飞扬。
黑夜依然有天亮的希望。
一曲终了,两个人还沉浸在那深情的乐音中久久无法回神。
也不知道车子什么时候停了,楚荞依旧静静的坐着,目光直直的锁在某处,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一直这样坐着。
直到车窗被人从外面叩响,楚荞侧首看向窗外,她笑着降下搁板,“丹丹。”
“大舅舅,大舅妈!”
楚荞下车,丹丹跑过来抱着她的腿,嘟着嘴就是一通埋怨:“搞什么嘛,车子到了好半天了,大舅舅和大舅妈做什么坐在车里就是不下来?”
“丹丹等很久了吗?”楚荞笑着要抱丹丹,却被一只长臂接过抱了过去,“告诉大舅舅,傅淮容饭整好没?”
“早就做好了,就等大舅舅和大舅妈了。”
“哟呵,傅淮容那速度够快的啊。”
一起打三0一出来,这饭就做好了,说出来,他还真有些不大信。
“可不?大男人下厨,没出息,以后准保受邵明美的无偿剥削。”丹丹说起舅舅淮容那是打心眼里鄙视。
“还无偿剥削?你知道那剥削啥意思不?保不齐人傅淮容乐意被‘剥削’呢。”淮宁笑着亲亲丹丹粉粉脸蛋。
“舅妈,舅妈。”
丹丹勾了勾手指,楚荞笑着近前来。
就见,丹丹在楚荞脸颊啵啵的亲了两口,然后丹丹侧过脸去,这动作很明显,丹丹要楚荞回亲她,楚荞想都没想就亲了那小脸蛋两下,这不亲还好,丹丹突然陪着手直乐呵:“嘻嘻……舅妈羞羞,舅妈吃大舅舅口水啦。”
呃……
楚荞瞅见他灿笑脸庞,她气的咬牙。
敢情舅妈那就是舅妈,到底和舅舅不能比的,这丫头心里终归还是和她隔了一层,那就是和她那大舅舅心近呐。
“舅妈做什么害羞嘛,我们家钱小禾当我面还和傅淮英玩亲亲呢。”
“你们家钱小禾与傅淮英那脸皮老厚了,好了别闹舅妈了,去给舅妈赔个不是去。”见她生气了,淮宁笑着将丹丹塞给了楚荞抱着。
“嘿嘿……舅妈就别气了嘛,过年生气不好,钱小禾说女人生气那可容易长皱纹了呢,舅妈这么漂亮长皱纹多可惜呀。”
丹丹双手环着楚荞脖子,她学着爸爸钱小禾哄妈妈傅淮英的样子哄着楚荞,惹得淮宁在一旁笑的乐呵。
来到客厅,就见公公婆婆还有二叔二婶正在搓牌,见到他们回来,二婶倪建红就直唤儿子淮容。
淮容系着围裙打厨房出来,他笑着招呼他们:“大哥、大嫂,快来坐了,饭马上就好。”
楚荞吸溜了下鼻子,笑问,“做的什么?蛮香的!”
“嗨,我哪会做什么菜呀,管熟就行。”
“我知道,我知道,舅舅做了金蟾玉鲍、一品官燕、油攒大虾、北京烤鸭,京酱肉丝,酱扒茄子,还有……还有懒驴打滚。”
客厅里爆出一阵哄笑声,楚荞乐了,“我只听过驴打滚,至于‘懒驴打滚’我还是头回听说有这么道菜。”
“哎呀,错了,错了,是驴打滚,呵呵……”
丹丹听楚荞一说,她想了想可不就是舅妈说的那样。
“臭丫头,舅舅的一世英名可全毁你小丫头片子手里了,去,摆餐巾,摆碗筷吃饭。”淮容伸手就在丹丹头上一记爆栗,臭丫头什么记性这是。
“得唻!”
丹丹屁颠屁颠跑到餐厅去了。
楚荞将大衣挂在了衣架,她看着淮容:“需要帮忙吗?”
“不用,这口汤出锅,那就大功告成了,那咱这厢就开始吧。上菜喽!”淮容笑着进了厨房。
楚荞洗了手,帮淮容布菜,淮宁拔了瓶塞给大家斟酒。
“瞧瞧淮容这孩子,那手艺都快赶上当年宫里的御厨了,不知道日后哪个姑娘嫁给淮容那可享不尽的清福!”孔洁是越瞧越喜欢他这侄子,简直无所不能啊。
“好像还少了什么?”淮宁望着餐桌上顶丰盛的一桌子菜色,他婆娑着下颌。
“酱料。”
楚荞托着盘子将酱料一一摆上。
淮宁瞅了瞅,拿着筷子蘸了些尝了一口,他笑着点头,“行啊,这酱料配的不错,我瞅着你也甭当啥医生了,改行做厨子得了,那准赛过国际饭店的大厨。”
“呵呵,难得听你夸我一句,我这就走家里胡乱整,这真要拿出去,我还真不大好意思。”
“有啥不好意思的,就冲你这手艺谁敢说个不字。”
“我知道,邵明美就敢。”
丹丹不大会用筷子,她拿着叉子叉了片鸭蘸酱吃,腮帮子鼓囊囊的就来了一句,淮容忙去捂她的嘴,可是已经晚了,那丫头已经说出口了,淮容尴尬的冲着大家笑笑。
楚荞笑着帮丹丹夹了一块过来放在碗中,说:“呐,这是你方才说的懒驴打滚,尝尝看。”
丹丹瞅了瞅,看着舅舅淮容,“我还当是驴肉呢,原来不是呀,怎么看着那么像夹心面包,舅舅骗人呢吧。”
“不好吃就别吃,哪来那么多话。”淮容脸色臭臭的将小碗夺了过去。
“舅舅,我吃,我还没吃呢,给我尝尝嘛。”
“你不是说不好吃。”
“我哪有嘛,我就说看着像夹心面包。”丹丹辩解。八壹中文網
“呐,算你面子大,傅淮英想吃我做的饭菜,还都没那福分呢。”淮容笑着将碗放在了丹丹面前。
孔洁给倪建红夹菜,“挑个日子给两孩子订了吧,邵家那丫头大体还不错的,就是性子怯懦了点。刚好配咱淮容合适。”
“我倒想赶紧给娶过来我也就放心了,可是这孩子他不急呀,我急也没用。这不都奔三十了。”傅兆钧瞅了儿子一眼直叹气。
傅兆钦看着侄子:“三十而立,也不是大伯说你,喜欢人家姑娘那就抓紧了,别煮熟的鸭子给飞了,我可听说上邵家提亲的人那为数不少,可那丫头愣是一个没看上,我寻思那就是在等咱淮容。”
“呵呵,大伯说的是,那要不,改天我寻个空子问问她愿不愿意嫁给我?”
“我愿意。”丹丹那小嘴巴又蹦出来三个字,惹得餐桌上再次笑声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