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阳长公主出手向来大方,尤其是赏赐这些服侍儿子的人,玉版是显荣院出来的,得的跟贾姨娘是一样的:各色苏缎四匹,蜀锦两匹,赤金缠丝玛瑙镯子一对,镶珠银叶簪各一对,各色时新花样蜜蜡戒指十个,林林总总也不是玉版一人能捧回去的。≧八一中≯文≯w≤w≦w<.<8≦1﹤z<w.com
玉版早就看到灵芝了,笑道,“那就谢谢妹妹了,”
葛巾走后,后罩房里便只住了玉版一人,灵芝帮着玉版将东西抱进屋,往桌上一放,连忙将门给掩上了,“姑姑叫我给姐姐带句话。”
灵芝是在李姑姑身边服侍的,玉版看了一眼窗外,“妹妹只管说,”
……
宁燕婉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嫉恨贾姨娘跟玉版得了惠阳长公主的眼了,她安静的陪着贾姨娘跟玉版书画四个领过赏,扶着青黛回了东厢。
“丹霞,去跟静嬷嬷说一声,我要回宁家一趟,”等进了东厢,宁燕婉长舒一口气,道。
青黛跟丹霞跟着宁燕婉从宁家到长公主府,已经有十几年了,见宁燕婉这副样子,哪有不心疼的,丹霞立时理了理衣裙就要出门,“奴婢这就去。”
宁燕婉要回娘家,静嬷嬷连惠阳长公主都没回,便直接给她派了车马。
不过等宁燕婉带着青黛丹霞到大门处时,看到那辆黑漆平头车,青黛已经忍不住哭出声来。
“姨娘,她们也太欺负人了!”
平时宁燕婉出门,乘的可是朱轮华盖车,现在居然变成了简陋的黑漆平头车,“我找他们去!”
“回来,有车就不错了,”
惠阳长公主例同诸侯王,除了长公主仪仗外,还有一辆三驾的杏黄垂帷华盖朱轮马车,而作为世子夫人的丁荟娘,因为是一品的诰命,出门则是两驾的翠帷珠缨八宝车,例同士大夫。
一般的世家,正经的夫人太太出行,通常用的都是一驾的黑溱平头车,不过宁燕婉深受惠阳长公主跟赵逸安的宠爱,下头人巴结取巧,就算是没用上丁荟娘的马车,也给宁燕婉安排的是朱轮华盖车。
看着面前的这辆马车,明白这是静嬷嬷在告诉她,没有了赵逸安的宠爱,她就什么都不是。
自己主子不说话,青黛跟丹霞也只能忍了气,扶了宁燕婉上了马车,碌碌往宁家而去。
宁燕婉的母亲姓顾,顾家原本是京郊青河人,几代耕读为生,到了顾氏这一代,顾家出了个远近闻名的神童,也就是顾氏的亲哥哥顾忱顾佩之。
顾忱十六岁中顺天府解元,廿四岁中进士第三名探花,授翰林院编修,不过天妒英才,顾忱入了翰林院不到一年,就英年早逝,妻子俱无,顾家就这么断了香烟。
宁燕婉的母亲顾氏也没有幸运到哪儿去,她由顾忱作主,嫁了同年宁从哲,宁从哲跟顾忱是同科的举人,却没有顾忱那样的文运,之后接连落第,直到去世之时,也不过是一个举人。
不过宁家在京城也算是小有薄产,顾氏带着儿子宁霖,女儿宁燕婉,日子过的倒也安闲。
宁燕婉的车驾到了城西咸水巷的时候,顾氏正跟儿媳许氏逗小孙女儿宁瑞雪说话。
“这是怎么了?你要回来,也不打人先说一声,”顾氏听到外头丫鬟来报,忙下了炕,迎了出来。
“娘,”见到母亲,宁燕婉再也撑不住了,一下子扑到顾氏怀里,抽泣起来。
许氏见状,也顾不得跟宁燕婉见礼,忙抱了女儿退了出去。
“这是怎么的了?”顾氏等女儿哭声渐止,才抚了她的后背道,“可是在长公主府受了气?还是世子他,”
顾氏不敢再往下说,宁家现在可也都指着长公主府呢。
“娘你说什么呢?世子他好着呢,”宁燕婉拿过顾氏手里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顾氏见她模样狼狈,忙又叫过身边的丫鬟服侍宁燕婉重新梳洗了,两人才又重新坐下说话。
听到赵逸安人没干什么事,顾氏一颗心才算放下来,“你来了正好,我正想跟你说呢,这眼看你哥要参加秋闱了,这回你怎么也得跟世子说一说,娘已经打听了,这回乡试的主考官派的是梅大学士梅菘年,副主考是督察院的程大人,还有一个是你霍世伯,”
顾氏压低声音,“你哥哥已经老大不小了,难道要一直做个秀才?”
宁霖是顾氏唯一的儿子,可是既不像舅也不类父,已经二十四了还只是一个秀才,虽然二十多的秀才也不算差了,但对于顾氏这个探花的妹妹,举人娘子来说,那是远远不够的,不过她到底也是读书人家出来的,这几年冷眼看下来,也知道儿子天姿不足,现在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娘你想求霍大人?”宁霖的前程宁燕婉也很是关心,听到顾氏这么说,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心事了,“娘觉得有把握吗?”
宁燕婉再是闺阁女子也知道,这科举是国家的抡材大典,想走通人情,怕是不易,即使是父亲生前的好友。
“光靠咱们去求你霍伯父自然是不行的,”顾氏凝眉道。
顾氏口里的霍大人是宁从哲在世的好友霍竞祥,也是顾忱殿试时的同年,他虽然没有顾忱当时那么风光,却平安顺遂的活到现在,如今已经官至户部侍郎,因为跟顾宁两人关系匪浅,这些年对宁家的孤儿寡妇也颇多照顾。
“那娘准备怎么办?”宁燕婉知道顾氏是个有主意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力主她给赵逸安做妾了。
顾氏虽然已经年过四旬,但白皙的肌肤上一点儿细纹也看不到,细长的柳叶眉轻轻拢起,水杏眼中满是愁绪,即使在女儿跟前,也如一位时刻需要人关怀的少女一样,“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只是私下里琢磨着,不如请世子出面跟霍大人提一提,然后咱们再拿些银子给他,”
见女儿不吭声,顾氏又道,“我听你霍伯伯的意思,现在的尚部姜大人,明年就要致仕了,这尚书的位子,就在他跟程侍郎之间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