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姆。
这个世界尽是嗜血的容颜,在还未来得及对你展露笑容之际,腥红的血已经成为他们华丽的餐桌饰品,再也相对无言。
——题记。
这个世界已经被尸体填满,阴暗的角落里流淌着殷红的血泉,曾经笑若玄天的容颜在这一刻改变,你苍白的容颜后,像是永久安静的沉眠。
被点缀的,只是那些优雅却嗜血的家伙们纯白的衣边。
双红之罪。
我们永远属于黑暗的角落,沉眠于充满血腥芳香的黑色雕花檀木,殷红的绸缎包裹我们冰冷的尸体,每当月光升起,便伴随这熹微的月光苏醒。腥红的眼,微笑的唇边是血迹的流连。嗜血的傀儡,有远胜于这个麻木不仁的名字的称谓——双红之罪,成双成对出生,成双成对死亡,短暂的一生中伴随杀戮的不舍。
命运的章曲,是他们最难以释怀的绝望。
“看,多好看的花。”阴暗的角落中一个纤细的声音轻轻的感叹,像是颤抖般却掩盖不住其中的快感。
“你喜欢么?”少年轻轻颔首,对上正坐在地上抱着染满鲜血的衣衫的女生轻笑。月光下照出他清冷的容颜。
“真好,罪,这才是最美的不是么?”女生笑着扔开手中的衣服,拉起倒在一旁少女的尸体,开心的狂笑出声:“你说,这是谁的错?”
少女的尸体在名为夜染的吸血鬼手中宛如提线木偶般被玩味的提来提去,顿措的活动起来。
“好玩么?”罪歪着头看着这一脸陶醉的夜染。
“当然,人类最好的玩具。”夜染挑眉,提着人偶动了动,少女的头突然如被扭断般垂了下去,引来她的一阵惊呼。
“戚,”少女撇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夜染顿觉无趣,随手将尸体扔了出去,歪头看向斜倚在墙边的少年,不满的嘟着嘴。
“你觉得呢?难道是我们的错。”罪打了个响指,尸体便突然燃烧起来,随后化作一堆尘土。
“戚。”夜染对远处的灰烬吐了吐舌头,然后起身理了理被压皱了的衣角,对着墙角的那堆骨灰泄愤般的踩了好几回才安静下来,看着面无表情的罪,一脸阴沉。
“这是天生的,命中注定的,猎物如果逃不出魔爪,便只有死路一条,猎手抓住猎物,就不该再给他逃生的机会是不是?这本来,这本来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狩猎游戏。”
“你这样一脸正经还真可怕。没有人说这些杀戮是你的错。”叶洛罪一脸无奈的看着夜染的眼睛,像是逼问一般想要找出什么。
“每天,每天,每天!这种不得不在夜晚出现,不停的吸血然后再睡进棺材的日子,我厌烦了啊!厌烦了!这是我们的罪,我们也生该如此不是么?那我们为什么要不老不死继续这种无尽的诅咒呢?几百年?几千年?我已经记不清自己在棺木中度过了多少个与蛆虫相伴的夜晚,我甚至记不清小时候的玩伴。”
小巷内顿时一阵阴风割过,石墙的边角被完整的削了下来,落在墙角,摔了个粉碎。
叶洛罪无奈的摇了摇头,“夜染,我们回去吧。”
夜染冷笑,轻步先行,然后突然回过头来对着叶洛罪邪魅一笑:“我会回来的,踏着所有阻碍的人的尸体,即使是这可恨的阳光,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其毁灭。”
叶洛罪愣了愣,笑的玩世不恭:“不要太过火,我会阻止你的。”
初尘之风。
只是回忆的话该有多好。
暗叶枫轻轻蹙眉,像是做了一场噩梦,我们未曾相遇过,也未曾仇视过,我没恨过你,你也没有因为我而死。
流火祭,你要我拿什么来祭你的六月流火?
暗叶枫轻叹一声,随手拿起身边的一只通体碧绿的笛子,吹起清幽哀怨的曲子。深红漆木的窗棂上一只纯白色猫头鹰歪着头,轻轻的叫了几声,像是忍受不了曲调的悲伤。
“流火祭,你是驱魔师?你。”
“枫,你听我解释。”
一阵狂风吹过,印有莲花图纹的窗帘被轻轻卷起,暗角处斑驳的血迹若隐若现。
“为什么背叛我?”
“说什么背叛,本就没有多余的感情,所以即使是这样理由我也不会觉得悲伤。”
流火祭轻转明眸,逆光中有一丝银弯流转。
“曾说过,世间几何我都可以负手不顾,唯有你,因为这里有你在,所以我才不想离开。”
流火祭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暗叶枫顿觉心口一阵闷痛。
为什么纵使我告诉你我信你,你也不肯离开。
为什么要为这样的我而付出那么多呢。
我一定要让你活过来。
暗叶枫一阵纠结,梦境便被突然闯入耳中的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破。
“阿枫,快起来吃饭~”
暗叶枫睁开眼,便对上了秋圣轩的眼眸,一张精致的脸让人忍不住上前捏了捏。
秋圣轩一脸媚笑,顽皮的将银质的托盘放在暗叶枫的头上,伸出手指指着暗叶枫的鼻祖轻笑:“别掉下来哦,掉下来的人就回去陪圣翎玩换装游戏。”
暗叶枫眯了眯眼,将托盘拿下,看了盘子里的食物玩味的一笑。
“这么为老婆着想,圣轩你可以当选第一先生了。”
“初尘就这么大,说什么还不是都听你的,”秋圣轩塌下脸,“这些先不提,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我说过,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喝人血了。”暗叶枫一脸严肃。
“所以就要靠我这个初尘第一的神医了,”秋圣轩轻笑,拉了拉自己的衣袖,”也不能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初尘的老大饿死,小静可是因为你不肯‘吃饭‘每到吃饭时间都畏畏缩缩的。”
暗叶枫看着秋圣轩轻邪一笑,“哦,这么说圣轩有鬼点子了?”
“妙计,是妙计~”圣轩一笑,拿起一杯红色的汁液笑道:”本来想吃动物的血也罢,谁让我冰雪聪明,能研究出成分相当的食物,这样,即使是吸血鬼光吃面包就能保持力量。”
“面包!有面包你干嘛还拿这个给我?”暗叶枫看着秋圣轩摆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下一秒就因为他的回答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因为人家就是想看小枫枫你为了流火茶饭不思的样子嘛。”
暗叶枫脱离血族,建初尘,自是有原因的。其中大半便是因为流火祭。
十年前血族与驱魔师血战,血族与驱魔师都损失过半,最终以血族险胜为终。当时战争的导火索便是驱魔师暗中潜入血族,危害贵族,以图毁灭血族。熟知其中真像并非如此。
当时暗叶枫与流火祭交好,被其父知晓后设计陷害流火祭,让二人反目成仇,随即将罪名推给驱魔师挑起了战事。暗叶枫知晓原因后去找流火祭,不过为时已晚,流火与暗叶枫两人被血族包围,为了争夺王位的研见此便诬陷暗叶枫是叛徒,最终流火祭为澄清暗叶枫而死,暗叶枫一气之下脱离血族,建立初尘。
暗叶枫之所以能够全身而退还因为另一个原因,便是血族盛传的神奇血剂,据说可以使人复生并曾强血族的力量,而这个血剂的制作方法只有暗叶枫一人所知。
“枫,研那边有动静了。”景岚音随风而至,清幽的不留一丝痕迹。
“辛苦你了,音。”暗叶枫轻笑,手中的纸条被捏成了粉末,“音,如果我想救流火,让你们为我杀人,你们可愿意?”
“当然,杀多少都无所谓。”
“是么。”暗叶枫垂眼,周围一片寂静,许久后才传来一声轻叹。
“你们也是如此呢,让我情何以堪。”
隐没在寂静之中的阴谋,正蠢蠢欲动。长时间的等待与计划,终于将在初尘这片净土展开,破灭后是无法挽回的尘埃,或许还需要等待,奉与死者最庄重的祭祀。
狂风之岚。
他疯狂的、肆无忌惮的狂奔着,所到之处尽成尘埃,破坏如随流的狂风,轻松自如。
不能停下,绝对不能停下,在找到那个人之前绝对不会回头。
阴森的欧式古堡中一个黑影端然上座,安静的听不到喘息的声音,角落里却静静的流淌着猎物们的鲜血。殷红的软座上他额头轻垂,天鹅绒与红宝石的桂冠滑落,在地上静静的转了几圈。
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狂笑出声,吓得角落中舔食尸体的豹子一阵寒颤,畏缩的躲在沉重的欧式窗帘后面,悄悄窥视主人阴冷的容颜。
“灭初尘,灭初尘!”毫不留情,没有一丝决绝的狂喊出声,四处的暗影便突然向外散去,执行他们的王给予的任务。
研,血族现任最高统治者。
夏天将近,天空开始变的阴晴不定,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却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
景岚音抱着打包小包的食材走在回去初尘的路上,因为突然的阵雨不得不跑进就进的一个商店,几分钟后便提着一把粉红色的透明伞出来。
一边在心里埋怨伞的颜色,又瞥到远处的一个邮局,痴痴的一笑又奔了过去,出来时手里的东西已经全都不见了。
眯着眼看着雨帘中的景物一阵欣喜,随意的踏着雨水,然后一圈一圈的跳起舞来。等到自己停下来时才发现瓢泼的大雨中有个白影正愣愣的盯着自己。
白衬衫已经被雨水浸透,黑色的短发也被雨水冲刷的黏在额头,嗒嗒的顺着苍白的脸流下来。
景岚音好奇的跑过去,举起手里的伞。
“你的伞真好看。”少年抬起漆黑的眸子看着景岚音,粲然一笑。
“我说,你不是人类吧。”景岚音轻笑,歪头问道。
“我是冬雨,冬雨。”
阵雨渐渐退去,雨水敲击地面的声音渐渐减弱,天空开始放晴,雨水在阳光的照射下变成了金色的雨滴,美丽的像是童话中的梦境。
“然后你就把带回来了?”秋圣翎撇嘴,接过圣轩的递过来的饼干塞进嘴里有些不满的说道。
“要是枫同意就好了,他就能留下了。”静轻声说,然后瞟了一眼正一脸茫然的暗叶枫。
“在路边捡回来的?”暗叶枫眼神有些飘忽,记忆中的那场小雨开始清晰,在录影匆匆的马路边一个人举着伞,自上而下俯视自己,阴影中看不清的容颜上一抹温柔的笑。
“留下来吧。”暗叶枫开口,大厅中的几个人同时看向暗叶枫,有吃惊的也有惊喜的表情。
“嘛。流火祭还真幸福。”秋圣翎的话语中透着酸气,引得秋圣轩一阵好笑。
“总之,就这么定了。”暗叶枫起身,瞟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冬雨,若有所思的离开了。
初尘内几道黑影闪过,秋圣轩抬手扔出几道白光,黑影被如数打落,化作尘埃消失了。
“最近垃圾增多了呢。”秋圣翎从一旁的树林走出来,击落一个逃脱的黑影说道,“看样子最近会很忙。”
“放心,有我在。”秋圣轩一笑,“保护好阿枫和老婆,绝对不会让人破坏初尘的和谐。”
“用那个吧,圣轩。”秋圣翎想了想说道,“最近应该会有大事发生。”
“恩。”秋圣轩点头,随后双手结印,在手中形成一个光圈,向初尘的四周飞去。
复仇之矢。
一声巨响过后,初尘外壁的结界被打破,秋圣轩也受了重伤。
暗叶枫扶起秋圣轩,看着结界入口处的人影一阵冷笑。
“研,你到我初尘有何事?我不记得我跟你这样的交情可以允许你踹门而入。”
“交出祭符。”研冷冷的开口,看着暗叶枫。
“你疯了,你杀了太多的人和吸血鬼了。即使站在这里,都能清楚的闻到你身上鲜血的味道。”暗叶枫不解的看着对面的研,”只为了力量?我所认识的研并非如此。
“这跟你无关,把祭符交出来。”研轻笑,“如果你不想初尘的家伙们都为你陪葬。”挥手,然后将秋圣翎打落在地。
“住手吧,研。不值得。”
“不值得?我已经杀戮那么多,你却跟我说不值得?”研的身边开始充满深红的气,阵阵狂风围绕着他快速旋转起来,将他身边的一切销毁殆尽。
“我已经累了。”暗叶枫自嘲似的轻笑,抬眼看着一脸执着的研,“我把祭符给你,你走吧,再也不要来初尘。”
“枫!”景岚音吃惊的看着暗叶枫,“那流火祭,流火他就。”
“音,”暗叶枫温柔一笑,轻轻摸着景岚音的头,“已经够了,让你们为我做那么多,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暗叶枫抬头,望着翻卷着尘土,黑云欲压的天空轻轻的叹了口气,“流火他,也一定会这么认为的。”
暗叶枫抬手,将一道红符扔给了研。
“你走吧!再也不要回来!”
“我永远不会再来了,这种地方,”研瞥了一眼正扶着伤口的秋圣轩,明明很害怕却还是仇视的看着自己的静,蓄势待发的景岚音和秋圣翎,轻轻的叹了口气,“这种地方,还真是让人讨厌。”
研转身离开,轻轻的合上了血红色的双眼。
记忆还在几百年前,他们一起笑,一起修理明明被人讨厌的棺木,在充满欧式风格的古旧城堡中奔跑。
相约相守今生,不离不弃。
为卿执笔,谱写的一曲曲歌声宛如巴洛克的叹息,在无人知晓的墓地中欢歌笑语。
本想一如往昔,又怎知人生多是不如意。
“研!”
身后传来几个人的叫喊,研睁开眼,看着突然被刺入自己身体的长剑。
眼前的身影再熟悉不过,是双红之罪中的夜月染。
不行,现在还不能死。
研的视线开始变的模糊不清。
银质的剑么,还加上了上古的特殊封印。
果然突然来投靠我是有预谋的么,太大意了啊。
明明只差一点,只差一点。
不行,我还不能死,瞳他,瞳他还在等我,马上,马上就能让瞳回来了,这样我们又能在一起,自由的。
研终于不支倒地,视线一片黑暗。
哈哈,哈哈哈。
夜月染一阵狂笑,拿起手中的祭符。
“我不要再做吸血鬼,我讨厌血族,我恨这诅咒,我不要当什么双红之罪。”
夜月染拿着祭符的双手不停的颤抖着,笑容中却没有一丝欣喜。
“我不要自己一个人。”夜月染颓然的瘫坐在地上,“可是,如果没有小罪,没有小罪的话。”
时间回到一个月前,夜月染在得知血祭之事后便将目标转向了祭符,于是潜入血族,成为了研的部下。
“你确定要效忠于我?脱离血族的双红之罪?”研居高临下。
“那你要怎么证明你的决心呢?”
将叶洛罪关进石棺,用银钉与镶符封存起来。
他亲手将爱人沉睡的尸体放入软禁的棺木,一颗一颗的钉上致命的银符,深深的将其埋入泥土,将其抛弃于蛆虫与食腐污垢的巢穴,任其随着岁月的流逝被人遗忘,不老不死,却永远不见天日。
“我会阻止你的哦。”昨天他还在对自己微笑。
“没关系的。”我是那么信任你啊。
你,怎么可以背叛我。
夜月染猛的抬头,深紫色眼眸中空无一物。
“要救他,要救他。”
他慌慌张张的起身,任杂乱的碎石割坏他华丽衣裙的紫色蕾丝花边。
“一定要救他。”
夜月染深埋上身,跌跌撞撞的走到暗叶枫面前,满眼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一定要救小罪,你能救他的对不对?”
暗叶枫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夜月染,无奈的深深叹了口气。
祭符在我手中,我却救不了你,流火,你,会怪我么?
不是结局的结局。
研睁开眼,一张写满担心的脸映入眼帘。
静?
我已经死了么?为什么明明已经是敌人还能再看到如此熟悉的神情。
明明,和瞳很像。
研眯眼,伸出手摸向静的脸,静一阵惊喜。
“醒了醒了!阿枫,研他醒了。”
研猛的坐起身,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枫一阵狐疑。
“为什么救我?”
“你的惩罚已经映现了,我也没有理由让你死。”暗叶枫看着研轻声答道。
“祭符,你没有让流火祭活过来?”
“谁知道呢,该活着的总会活的好好地。”
“你。”
“我们都把世界看得太简单了,你我都是失败者,赢得也不是夜月染,本来。”暗叶枫看向窗外,将手中旋转的酒杯扔出窗外,“它只是恢复到它原来应有的样子罢了。”
“我不懂,你明明已经拿到祭符了。”研干脆起身走到暗叶枫面前,直视他的双眼。
“那就慢慢看吧,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暗叶枫起身,扔给研一块袋装面包,向屋外走去。
“在这里只能吃面包,你自便吧。”
门吱呀一声被关上,留下研一脸茫然。
“不行哦,我是不会让你们把祭符用在血族身上的。”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废墟上方传来,抬头望去的人都不禁大吃一惊。
冬雨!
“你,你不是已经离开了么?”景岚音最先开口。
在战事的前夕他亲自送冬雨离开的结界。
“我只是来拿走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冬雨视线向下,却没有看正看着自己的景岚音的眼睛。
“你是驱魔师?”暗叶枫看着冬雨,冷静的问,“流火,流火祭和你是什么关系?”
四周一片死寂,许久后废墟之上又传来那个声音。
“师傅,流火祭是好心收留了我的师傅哦。”冬雨的声音有些许的颤抖,随后是宛如叹息般口气,像是一切已经无所谓般,“祭符是我送给师傅的,我不想让它落在别人手里,也不想它被血族所用。”
“开什么玩笑!你这个家伙!我还要救小罪!”夜月染闻此歇斯底里的喊道。
“本来就是因为你的贪念才害得他至此不是么,你又有什么资格让我们去救他呢。”
“冬雨!”
景岚音突然一声怒吼,将四周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就算你生气也没有用,祭符破不了封棺。”冬雨又淡淡的说出了事实。
“你这家伙,直说不就好了么。”秋圣翎一声轻嗤,“真是跟流火的别扭劲有一拼。”
“照这个样子来看,你应该也知道解印的方法吧?”秋圣轩起身,看着一脸怨念样的冬雨继续说道,“既然如此,就跟我们去救人吧。”
“我不去。”
秋圣翎好像看到景岚音在听到这几个字后突然暴涨的手筋,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暗叶枫看着冬雨那张看不清表情,却明显因为景岚音的态度显得隐约有些扭曲的脸,轻轻的叹了口气,慢慢等他把话说完。
“只要找个人类把棺材挖出来,然后拆掉钉子就好了。”
夜月染突然猛的泄了口气,随后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到底,我到底为什么要杀了研,抢这张没用的废纸啊,哈哈,哈哈,”
夜月染随手将祭符扔了出去,向初尘外走去。
暗叶枫捡起被夜月染扔在地上的祭符,一脸迷茫。
“而且,”冬雨看向暗叶枫,“祭符根本没有让人复活或是增加血族力量的能力。”
暗叶枫闻此头脑中顿时一阵轰鸣,“你说,不能救流火祭。”
“那个,只是以前我和师傅一起制作的劳作作品,是做成护身符的贺卡哦。”冬雨看着暗叶枫憔悴的神情,语气变得轻微,“我想师傅一定是为了保你安全,所以才撒了这个谎吧。”
夜月染买好工具,来到叶洛罪下葬的地点,一铲下去便被符咒弹了开来,撞在一旁的墓碑上。
咳咳。
“你不要紧吧。”
夜月染抬头,看到一个一身小沙弥打扮的少年,一脸关怀的看着自己。
“和你没有关系。”夜月染起身继续挖坟,却再次被弹开来。
几次下来,夜月染只有倒在地上喘粗气的份。他不禁觉得很委屈,一副欲哭的小孩子摸样。
“真拿你没办法,我帮你挖吧。”小沙弥轻笑拿起工具挖了起来。
“我是吸血鬼哦,你这样只是在自找死路。”夜月染不禁警告对方,自己明明比任何人都想救小罪出来。
“呵呵,知道了。”小沙弥回头对夜月染灿烂一笑,继续挖了起来。
夜月染看着对方将棺木挖出,开始小心的取下棺材上的银钉,然后准备开启棺材。
“这样你的朋友就能出来了吧。”
太阳开始落山了,夕阳的金黄蒲染着墓地。
“你相信我的话?”夜月染痴痴的问,“那你为什么还帮我?”
“是你说的嘛,我当然会相信,”小沙弥将棺材开启,夕阳的余晖照射在叶洛罪苍白的脸上,“而且,你不是很想见他么。”
小沙弥看着棺木中的叶洛罪,不禁轻轻感叹,“真的很漂亮呢。”
“喂。”夜月染试探的唤到。
“啊,都这么晚了,我先回去了。再见。”小沙弥笑着挥了挥手,便跑走了。
我还没问他的名字。
夜月染望着远走的人影发了很久的呆,直到发觉身边的人影才醒过来。
“小罪,小罪!”夜月染扑向身旁的小罪,将对方压倒在地。
我竟然想要问一个人类的名字呢,真是,好怪。
暗叶枫走出病房后迎面撞上了一脸慌张的冬雨。
冬雨看着暗叶枫,表情有些奇怪的拉着他的衣袖问道,“请问,师傅,师傅他在哪里?”
暗叶枫一脸伤感,“跟我来吧,再看流火最后一面。”
暗叶枫将冬雨领至灵堂,转身离开了。
“阿枫,有没有看到冬雨。”秋圣翎看到暗叶枫便问道。
“他去看流火了。”暗叶枫看到翎一脸焦急,不禁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么?”
“他和音吵架了,音一气之下说‘像你这样没用的家伙不如陪流火一起死了’,冬雨就突然不见了。”
暗叶枫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转身像灵堂跑去。
灵堂外依旧因为冰冻尸体的缘故四处散发着寒气,安静的听不到声音,暗叶枫小心的推开门,对上来人苍白的脸。
“流火,祭?”暗叶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对方扑到自己身上掐自己的脸才清醒意识到这不是梦。
“冬雨?是谁?”流火祭满脸疑惑。
暗叶枫等人一阵沉默,随后静静将祭符合上,放进抽屉里。
“这个送你。”冬雨轻笑,随即将祭符交给了景岚音。
“谢谢你的伞。”
阴暗的角落深处传来巴洛克的叹息,一生祭一次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