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大宅,樊亭与乳娘将孩子送进了房间,念念似乎还有些不舒服,虽然没有哭,可一直哼哼唧唧的,让樊亭瞧着十分担心。
“念念不怕,妈妈在,是肚肚不舒服吗?妈妈给你揉揉。”樊亭守在孩子身边,将自己的手心搓热,很是轻缓地为孩子揉着小肚子,念念却还是扁着嘴,时不时地闹腾几下。
“夫人,小姐看样子还是不舒服啊。”乳娘在一旁瞧着也是担心,她可不敢像叶廷深那样抱孩子,这万一把孩子摔着了可如何是好?
樊亭的眼眸中满是哀愁,瞧着孩子口周苍白,腹部发胀,紧紧地攥着小手,只让她的心像在热油里滚过似的,恨不得把孩子身上的罪全都转在自己身上。
她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也听见了乳娘和嬷嬷们的行礼声,晓得是裴湛山进来了。
她没有回头,全部的心神还是放在孩子身上,她察觉到裴湛山俯下身,揽住了她的腰,与她一道向着孩子看去。
“也没发烧,念念怎么一直闹人?”裴湛山摸了摸女儿的额头,倒是有些不解,在他看来这么大点的孩子不过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有时候他也觉得樊亭对孩子有些太过小心了,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父母整日忙活着生计,哪有功夫来抱孩子?他的弟弟妹妹们小时候都是被扔在床上,母亲过几个小时来喂一次奶,换一次尿布,不也都长得高高壮壮的?
“她肚子疼,”樊亭瞧着女儿只觉得心疼不已,“她还这么小,又不会说话,只能哭了。”
樊亭想起叶廷深抱孩子的姿势,有心想让裴湛山学着叶廷深的样子抱起女儿,不料不等她开口,裴湛山已是搂着她的腰道:“亭亭,这里有乳娘和嬷嬷在,咱们回屋吧。”
樊亭看着他,她知道他心里想的只有那件事,她觉得很不明白,叶廷深只是他的下属,和孩子非亲非故,都可以彻夜不眠守在孩子身边,可他是孩子的父亲啊!眼下孩子生病了,他哪儿来的心情要去和她做那种事?
“夫人,您和大帅去歇息吧,我们这儿这么多人呢。”一旁的李嬷嬷见状,一颗心登时提了起来,赶忙与樊亭劝道,她到底是过来人了,这次裴湛山和樊亭分开了二十多天,都说小别胜新婚,裴湛山又是个正当年的男人,哪有不想那事儿的?她也晓得樊亭对孩子疼心重,可不要因为这事儿影响了夫妻感情。
“我还不困,你去睡吧。”樊亭心里觉得很委屈,可更多的却还是失望,她不再去看裴湛山,只轻声说了一句话。
裴湛山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陪在她身边一起守着孩子,夜色慢慢深了,樊亭抱起孩子喂了一次奶,念念吃完了奶,终是睡着了。
樊亭舒了口气,轻轻地拍着孩子,待孩子睡熟后才敢将孩子放下,她也是困倦得很了,趴在那儿牵着孩子的小手,忍不住打起了盹。
樊亭睡得迷迷糊糊的,倏然惊醒,就见自己被裴湛山抱在怀里,似乎是要抱着她回房。
瞧见她醒来,裴湛山看了她一眼,说,“你放心,念念睡着了,乳娘和嬷嬷都在那守着。”
樊亭不再说话了,她由着他将自己抱进了卧室,刚将她放在床上,裴湛山就是迫不及待的向着她压了下来,他的力气是那样的大,近乎蛮横般的去扯她的衣裳,樊亭很累,也很困,却仍是不得不去承受他近乎粗暴的掠夺,樊亭一直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要着牙忍受着这一场狂风暴雨,终于,一切都结束了,裴湛山仍是箍着她的腰,他睡着了,她的眼泪却是控制不住地往外冒。
她躺了一会儿,等着身上的疼痛褪去了些,才轻轻地拨开他的胳膊,披了件衣裳下床,向着女儿的房间走去。
每一步都很疼,不得不扶着墙,樊亭慢慢地挪着步子,刚越过走廊,就听女儿的屋子里传来了婴啼声,樊亭心尖一颤,忍不住加快了脚步,刚进了房间,就见屋子里有一道挺拔的身影,正用手臂托着孩子,在那里轻轻地哄着孩子。
“夫人?”看见樊亭,乳娘低低地惊呼。
叶廷深也是转过身来,两人四目相对,樊亭轻轻地喊了句:“叶秘书?”
“夫人,刚才小姐又哭了,还好有叶秘书在,抱一抱就不哭了。”乳娘连忙开口。
“夫人,属下有些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叶廷深开口,他的目光在樊亭身上扫过,就见樊亭唇瓣微肿,雪白的颈弯若隐若现的露出点点吻痕,他很快收回了目光,又是低声道了句:“您回去歇息,属下会守着念念。”
“叶秘书,多谢你了,你都能惦记着孩子,可他……”樊亭说不下去了,孩子的父亲在呼呼大睡,偏偏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叶廷深守在孩子身边,樊亭觉得很讽刺,也很难过,就想掉眼泪。
“夫人?”叶廷深察觉到了樊亭眼中的泪意,他的眉心紧锁,黑眸中是克制的神色。
“我没什么,叶秘书,咱们不好一直劳烦您的,”樊亭吸了吸鼻子,将泪意忍下,与叶廷深说,“我来守着,我也学会了您这种抱法。”
樊亭说着想要上前抱过女儿,叶廷深却是低低的开了口,他并没有再喊夫人,而是直接说了句,“你去休息,我保证会把孩子照顾好。”
语毕,叶廷深看着樊亭的眼睛,又是说了句;“你需要休息。”
樊亭回到了卧室,裴湛山还不曾醒。
樊亭没有再去床上睡觉,而是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她环住自己的双膝,就那样静静地坐到了天明。
清晨。
樊亭简单梳洗了一番,与裴湛山一道去给裴母请安。
到了裴母的房间,樊亭见裴母精神矍铄,神采奕奕地坐在榻上,一左一右都站着丫鬟,在那里服侍着她洗漱。
樊亭停下了步子,眼前的裴母哪有一丝一毫生病的样子?她只觉得裴母的精神好得很,可她和孩子却因为裴湛山的一封电报便匆匆忙忙的乘车北上,她们刚回苏州不久,接连的舟车劳顿就连大人都很疲倦,又何况是这样小的孩子?想起念念一路上受的罪,樊亭只觉得胸口处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在那里压得她透不过起来,难受的要命。
“裴湛山,你说你母亲病重,让我带着念念赶过来,这就是你说的病重吗?”樊亭向着丈夫看去,似是不敢相信,又似是伤心失望,就那样将这句话问了出来。
“亭亭,娘之前的确是有些不舒服,但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晓得咱们要来就没事了。”裴湛山连忙开口,生怕樊亭的话会被屋里的母亲听见。八壹中文網
“你把我千里迢迢地喊过来是为什么呢,是为了发泄你的欲望,陪你睡一觉是吗?”樊亭的视线模糊了,她的身子忍不住的发抖,对着眼前的男人质问道。
裴湛山黑眸剧震,他看着眼前的妻子,显然也是火了:“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你把你自己当成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