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彤炜进了寝宫,看见了孙权坐在正座,潘淑嫆站立在一旁。
袁彤炜看见了潘淑嫆手里的那方手帕,瞬间一切都明白了。
“妾请陛下安,请皇后安。”袁彤炜请安。
“袁贵嫔,这是你的手帕吗?”潘淑嫆问了一句。
“这是妾的手帕。”袁彤炜没有回避很大方的就承认了。
“你的手帕怎么会在何御医的药箱里?”潘淑嫆问道。
“妾不知道。”袁彤炜确实不知道。
“这就奇怪了,你不知道这手帕是怎么到了何御医的手里?”潘淑嫆晃着手帕。
看得出,潘淑嫆迫不及待的这么做就是想彻底置袁彤炜于死地。
“妾真的不知道,妾也在找这方手帕。”袁彤炜还是这句话。
“袁氏,你住在行宫不肯回宫就是为了想要和何御医暗通往来。你把陛下送你的蜀锦做成的手帕转送给何御医,要不是他的药箱掉在了地上,还不知道你们要隐瞒多久。”潘淑嫆把手帕扔在了袁彤炜的脸上。
袁彤炜拿起了手帕,她抬头看了一眼孙权。
孙权看着她,那眼神就是在告诉袁彤炜他要真相。
袁彤炜也想要一个真相,她要为自己证一个清白。孙权也想要她一个清白。
“妾患病已久,之所以不想回宫是因为怕自己的病会给陛下带来不好的影响。妾甘愿在行宫哪怕是死在那里也是为了让陛下记住妾最美的样子。这是陛下送的蜀锦,是妾最珍贵的物什。不知怎的出现在了御医的药箱。妾此生只有陛下一个男人,妾的身子是清白的,就是死妾也是清白的。”袁彤炜看着孙权,她每一个字都说的非常清楚。
孙权没有说一个字,他就是默默地看着袁彤炜。
袁彤炜给孙权行礼叩首,然后慢慢起身。
“陛下,妾今天不想以这样的一种场景来见陛下。妾不想说任何的话,因为妾无话可说。妾与陛下就此别过!”袁彤炜最后又给孙权行了礼。
她慢慢转身走向了宫殿外。
“你去哪?”孙权大声喊了一句。
袁彤炜不回头,也不说话。
“你的事情还没有说清楚,你要干什么!”潘淑嫆喊了一声。
袁彤炜还是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孙权坐不住了,他小跑了几步。
袁彤炜走到了台阶的边缘,然后她纵身一跃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炜儿!”孙权吓坏了。
袁彤炜只感觉自己眼前一片模糊,她的身子就像滚筒一般不停的滚下去。
潘淑嫆也吓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袁彤炜会这么壮烈。
“赶紧救人!”孙权大喊了一声。
侍卫们抓紧上前,可是袁彤炜滚动的速度实在太快。
侍卫们上来的时候,袁彤炜已经是满脸血色的趴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孙权冲了下来,看见血肉模糊的袁彤炜吓坏了。
“炜儿,炜儿,你醒醒!”孙权喊着袁彤炜的名字。
袁彤炜摔的已经没有了知觉,她的嘴角和鼻孔不断的在流血。
孙权一下就把袁彤炜抱了起来,一路直奔御医院。
御医们赶紧为圆通没包扎伤口查看病情。
孙权就坐在袁彤炜身边看着御医们进进出出。
“陛下,袁贵嫔身上多处擦伤,头上的伤最重。”一位御医和孙权说道。
“那就治,给朕治。如果袁贵嫔有任何得三长两短,你们都要去给她陪葬。”孙权最后说了一句。
听了这话,御医们逗提起了十二分精神给袁彤炜治病。
孙权手里紧紧地握着那方手帕,那么好的蜀锦,上面是用金线绣的炜字,孙权拿起来仔细看着,发现在炜字的左下角还有一个字,这个字很小,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这是个谋字。
这个谋字是紧紧地挨着炜字的。
孙权轻轻地抚摸着这两个字,也是在这一刻,孙权坚信袁彤炜是无辜的。
袁彤炜昏迷了一夜,孙权就在御医院守了她一夜。
潘淑嫆进不去御医院,就不听派人打听消息。
袁彤炜的情况不是很好,她身上的伤口虽然上了药,但是却不愈合。
深秋露重,宫里也是很冷。
袁彤炜没有挪动地方,御医院给她辟出了一间安静的屋子。
孙权把御医叫了过来问道,“炜儿的情况怎么样?”
“回陛下,袁贵嫔的情况不是很好。她有消渴之症,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伤口不愈合也是因为症状的缘故。还好如今天气冷了,不然这伤口一旦化脓,才是真正不好办的事情。”一位御医道。
“用最好的药医治,朕还是那句话,不许她有任何的事情,你们也是,如果治不好,就都去陪葬。”孙权的口气很严厉,他就是在警告。
御医们全部都是噤若寒蝉。
潘淑嫆也是气不过,她本想借这个机会让袁彤炜彻底翻不了身没想到她居然直接选择用死亡来自证清白,这可是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可是她并不甘心,她觉得事情还没有结束最关键的问题袁彤炜并没有说清楚,她还是有机会彻底扳倒袁彤炜的。
太子孙和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他觉得眼下是个绝佳的机会。
袁彤炜病重,身上又有伤,何不利用她的这些伤口来无声无息的结束她的生命。
于是他也在暗中有了谋划和准备。
这个时候倒是鲁班,安静了下来。与其说是安静,倒不如说是她对袁彤炜已经绝望了。
这种绝望就是在她决定要重新与袁彤炜和好得那一刻就有了。
袁彤炜这个样子是真的不能再帮她做事了,既然这样,那就好好的和她做母女吧。
袁彤炜因为伤口发炎进而引发了高烧,三天三夜,她一直在沉睡着。
孙权除了政务,最关心的也就是她了。
衣不解带的守在她身边,他默默地祈祷希望袁彤炜能够尽快的好起来。
因为袁彤炜之前的身子一直都是何御医在照顾,他是最了解袁彤炜身体的实际情况的,于是孙权不得已又把他调回了袁彤炜的身边。
“你说说吧,手帕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跑到了你的药箱里。”
何御医给袁彤炜看了病,服侍她吃了药就被孙权黑叫了出去。
何御医恭恭敬敬的跪在孙权面前。
“回陛下的话,微臣是真的不知道贵嫔的手帕怎么就到了微臣的药箱里。微臣的药箱的扣子一直都是扣的特别严实。里面的药品很多。每一天微臣逗检查好几遍才回提着药箱出门。”何御医不慌不忙的做着解释。
“那是为什么?”孙权继续问道。
“回陛下,整件事情微臣觉得实在是太过于蹊跷。药箱摔在地上那天正巧陛下和皇后殿外路过臣的身边,又恰巧那方染了微臣药品气味的手帕被皇后殿外一眼看到。陛下不觉得此事太过于蹊跷了吗?”何御医反问孙权。
孙权想听何御医得答案,没想到却被他反问了一句。
“是朕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朕!”孙权道。
“微臣也只是说了实话而已。陛下贵嫔在行宫养病期间身子确实是非常虚弱。每天都靠着汤药来吊住精神。微臣看着也是十分的心疼。贵嫔这个样子哪里还有精力来和微臣行苟且之事?那方手帕是贵嫔得心爱之物,这也是在贵嫔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遗失的。行宫就那么大,也就那么几个人。这里面绝对有问题。”何御医冒着会被孙权处死的危险跟孙权做解释。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要害炜儿?”孙权问了一句。
“事情实在是太过于巧合,微臣也身在其中,不得不得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如果言语间有冒犯陛下之处,还请陛下不要责罚。”何御医给孙权叩首。
孙权看着何御医得样子也是有些心疼,他似乎已经猜到了是谁做的,但是他不能直接说。
“这件事情朕会查清楚,贵嫔还没有脱离危险。这段日子你就好好照顾她。不得有任何得怠慢你听见了吗?”孙权警告何御医。
“微臣定当全力喂贵嫔诊治,请陛下放心。”何御医道。
“辛苦你了,等贵嫔病好了朕重重有赏。”孙权最后说了一句。
“微臣只求陛下能够查清楚手帕的事情,还微臣一个清白,微臣就感激不尽了。”何御医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孙权看着他表情十分凝重。
夜晚,有一个黑影出现在了御医院袁彤炜得卧室。
这个黑影见所有人都睡了,于是就悄悄潜入进来,他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拔掉上面的红色盖子然后悄悄的掀开袁彤炜的被子。
把这里面的药粉均匀的撒在袁彤炜的伤口处。
袁彤炜睡的很熟,她丝毫没有察觉。
这个人做完之后就把小药瓶重新放回了衣袖里。然后四处望了望就从窗户离开了。
四周都非常的安静,这个人轻车熟路没有丝毫的紧张。
他很快的就顺着墙角溜走了,那些药粉在袁彤炜的伤口处渐渐的融化了,很快它们就和伤口合在一起。
袁彤炜微微的动了一下身子,她不能翻身,就伸手轻轻地挠了挠腰上的一处伤口。
不想,这一下就出了血。只是她没有任何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