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妍玉每天泡药浴,在痛不欲生中煎熬。不过这药应该是有用的,妍玉自感身体越来越轻盈,痛感也在慢慢变轻。天枢阁每日汇报进展,某天还给她送来一部内功秘籍,妍玉挠有兴趣的看起来,觉得自己或许能往武将方面发展。
一天晚上,妍玉练过剑之后决定试试自己的掌力,她一掌拍在自己院子的海棠树上,小臂粗的海棠树应声而断。
妍玉自己也没想到她已经有了这种能耐,不由高兴起来,接二连三的推倒了好几棵小树。或许以后她能带着妹妹出宫云游也说不定。
正当妍玉胡思乱想的时候,院子里突然跳进一群蒙面黑衣人,二话不说往妍玉身上招呼。妍玉轻而易举的闪过,来人却往她身上撒了一把药粉。妍玉怕有毒,一跃跳上院墙,结果脚下的鞋子不慎被树枝划开一道裂口。
妍玉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院外两个护卫听见动静马上进来帮忙,这两个护院是天枢阁出身,传销消息方面是一把好手,硬碰硬不占便宜,加上黑衣人人多势众,众人一时间打的难舍难分。
妍玉还不曾这般与人真刀实枪的对打,不多时便落了下风,拿剑的手也渐渐不稳,她一着急,索性将手中的剑扔了出去,双手做掌,直直将一名黑衣人打翻在地。
这时一个白衣人神兵天降,瞬间为妍玉解了围。来人正是神出鬼没的梅棠。
大概是因为多日不见,妍玉觉得梅棠的身姿格外挺拔英俊。她的心不自觉跳快了两拍,面颊飞上两朵殷红。
几人合力赶走了黑衣人,两个护卫非常自觉的退守院门去了,妍玉收起剑向梅棠道谢。
梅棠却并没有像往日一般趁机轻薄,而是十分严肃的质问:“小姐最近在调查孤鼎宫?”
妍玉心道,这人还真是消息灵通。
梅棠面具下的俊脸变得有些凝重:“孤鼎宫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她们现在的宫主丹碧是出了名的心狠手毒,若是招惹到她,你怎么保证自己的安全?”
妍玉不欲与他多说,道:“公子多虑了,我从未去过天枢阁,谁能想到是我在查。”
“呵,你可真大的胆子。”梅棠欺身上前,大手捏住了妍玉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来。“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看,我不就是一个?”
妍玉被梅棠高大的身体笼罩有些不安,她垂下眼皮看着梅棠衣领上的花纹,随即扭头挣脱束缚:“公子会说出去吗?”
梅棠叹气:“你还真是胆大妄为,要知道天外有天,天外有天,至于这个人外之人到底存不存在,你赌不起。”
“……公子不必多说,妍玉这样做自有妍玉的道理。”
“今日来袭的黑衣人小姐可有头绪?”梅棠劝说无效便换了个话题,上官妍玉显然已经身处漩涡之中,就算是他也没办法将她一下拉出泥潭。
“暂无,只能等明日天枢阁的消息了。”
“现在京城局势动荡,我行动也不是很方便。小姐万事小心,保重。”
妍玉转身背对着梅棠,她想开口让梅棠不要在掺和自己的事,想让梅棠好好去过自己的生活,但还不待她想好措辞,梅棠已经一跃消失在墙头。
月上枝头,璨璨星河在天边织就一张大网,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妍玉抬头呆呆的看着月亮,心头五味杂陈。片刻后,她起身回房,药水已经备好,今天又是一轮试炼。
次日,妍玉收到天枢阁的来信,得知孤鼎宫现在唯一会用噬魂散的人是宫主丹碧,丹朱是丹碧的母亲,已经失踪多年,传言她已经死了。
丹碧比起她的母亲更加狠毒,却也和她的母亲一样是个情种。她在三年前的武林大会上对初出茅庐的无双公子一见倾心,曾悬赏万两黄金要无双公子做她的入幕之宾,搞得无双公子东躲西藏,后来几乎要退隐江湖。
“无双公子?”妍玉觉得熟悉,可不是,无双公子就是梅棠在江湖上的雅号。怪不得那天梅棠找上门来,原来是他的旧情人啊。
妍玉觉得好笑,她们一家似乎和孤鼎宫八字不合,要不然怎么会有这种巧合。本来事情就难办,若是叫丹碧知道了自己与梅棠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别说解毒了,不当场将她和紫玉毒死才怪。
若此事不能智取,便只能强攻了。天枢阁的核心是一万死侍,他们个个武功高强以一当十。孤鼎宫虽然不大,但教众善用毒药,也是不能小看的势力。若真是让天枢阁正面去抢,到时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妍玉苦恼之际,另一个麻烦也在悄悄逼近。
摄政王府内,穆康雍拿着把扇子纳凉,手下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生怕王爷一生气摘了他的脑袋。
“你说尚书府那位嫡小姐武艺高强?”穆康雍玩味的笑起来。
“是的王爷,奴才奉您的命令前去试探,那位小姐虽然内力不足,但招招狠辣,奴才几个还未来得及将她制服,尚书府的护院便来了。”
“这就怪了,一个三品尚书府的嫡小姐,怎么可能会功夫?上次那双小手我是见过的,拿个绣花针都嫌沉,舞剑也只是徒有花架子而已……看来,本王之前小看她了。”之前上官双珠逃走的时候,有些家丁被推倒在地差点摔断了腿,据说就是上官妍玉的手笔。
“对了,还从外面跳进去个戴面具的白衣人,武功奇高,奴才门不敌便退回来了。”
“白衣人?想不到这位小姐还广结善缘呢。查,给我查,把那白衣人的底细给我查清楚,这也许就是尚书府背后的势力所在了。”
“是!”
“上官妍玉,”摄政王在唇边咀嚼这个名字,“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本王不知道的秘密?”摄政王这般想着,手中的折扇不自觉在掌心拍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