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公子追出来所为何事?”银珞臣看着拦路的司徒锦茗。
司徒锦茗轻轻一拨眼前有些偏长的刘海儿,端的是一个潇洒风流的纨绔公子哥:“我这不是刚才说错话了吗?我感觉我与公子你一见如故甚是投机,不如请到府上饮一杯水酒如何?”
“不必了,我还有事要做,改日再来登门拜访。”银珞臣皱眉,突然看见他这个装模作样的样子心生厌恶。
“那就太遗憾了。”司徒锦茗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一把扇子,很是帅气的扇了几扇。
不欲与他多多交谈,银珞臣毫不停留的与他擦身而过,走的异常坚决。
“公子小心……”
一阵暗器破空的声音在这个略显平和的午后听起来特别的刺耳,本可以闪过去的银珞臣因为司徒锦茗的一扑,反而被顺势绊住,丝毫没有防备司徒锦茗的她,被司徒锦茗一刀刺伤后背。
而那刀,有毒!
银珞臣轰的一声倒地,好强的毒性,银珞臣只感觉眼前一花,什么也看不见了。
“为什么……”她听见自己喃喃低问。
“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处心积虑的进我司徒府,然而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一切秘密。无论这个秘密是什么。”司徒锦茗微笑着将插入她体内的小刀拔出来,将血迹在她身上擦拭干净,然后收入到扇子中。
“你不是极为高傲的一个人吗?怎么最后还是那么狼狈的落入到我的手中。”司空淼温柔的抚摸着银珞臣的黑色长发,眼神中一片深情,不知道的人还会误以为他们是一对极为相爱的情侣,而不是仇敌。
司空淼一双手抚摸上那冰冷如铁的面具,在属于额头的上面极为虔诚的印上一吻:“亲爱的,解开你面具的重要一刻终于到了。”
好久没有见过天日的肌肤一片不正常的苍白,极其清丽的脸明明白白的昭示着她真正的性别。即使是彻底的晕厥过去,那紧皱的双眉依旧没有舒展开。这就是那个杀伐果断,出手凌厉的家伙?
司空淼好久体会到这种惊愕的感觉了,看来自己不单单是捡了个小宝贝,更是捡了个小媳妇儿啊!嗯,就这样愉快的捡回家吧。
黑暗。
四周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奔跑,我一直在奔跑,黑暗包裹着我,追随着我,我无路可逃。
“臣哥哥。”是芸儿的声音,温柔,甜美。
“珞臣。”是陈焕的声音,低沉,深情。
“你可以死了!”
死亡,来的悄无声息,就这样一步一步的逼近。银珞臣感觉自己在下沉,就像是当年她跳下悬崖一样,身子下坠好像永远也到不了底。她已经做好迎接死神的到来,却仿佛是被耍了一样,她明显的感觉自己呼吸的缓慢,知道自己即将死亡。
这种介于生与死之间的玄妙境地,是一种难得的际遇,也是惊险的生死场。
在紫空山庄的神医的妙手之下,银珞臣的外伤是基本上痊愈了,只是却从来都没有醒来过一次。
司空淼听着这段玄而又玄的话,好看的眉毛紧皱。救不醒就是救不醒,自己没用就大方的承认就好了,讲一些有的没的:“对了,找个人去把紫渊剑取回来。小紫也是时候回归了,这次就不要再失误了。”
“是!”
白幡挂起,哀歌远扬。
空旷的厅堂,一具普通的棺椁,一个披麻戴孝的小姑娘。
“小丫头,这里发生什么了?”一个天生说话就自带happy光环的青衣男子在这种黑灯瞎火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小姑娘的身后,拍着她的肩。
没想到警惕性十足的小姑娘,一手就拍开了他的手,力气大的把青衣男子的手都打青了,她拿出一把匕首,恶狠狠的盯着进来的人。那种充满着狠毒与仇恨的样子,展现在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的身上使来者震惊:“你们这些人,你们已经逼死娘亲了,你们还想来干什么!”
“什么什么什么!”宫羽震惊脸。
“我们是你家公子的朋友,你家公子叫银珞臣对不对?我是少衾,你家公子有没有提到过我?”少衾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一脸的真诚,尽管这个真诚在这张面瘫脸上看不出太多的痕迹……
银如晦稍稍冷静下来:“那你们来这里来做什么?”
“我们是来找你家公子的,我想你应该知道你家公子是拜了一个师父习武吧,我们是她的师父派来的。嗯,少衾兄就是她的同门师兄。”宫羽拍着比他高了将近半个头的好友的肩,然后凑近少衾的耳边:“窝草、窝草、窝草,你啥时候长得比我安全了,我记得你曾经把你家的那群小狗崽子们吓得欲哭不能,你居然看起来比我更可靠?这不科学!”
少衾面无表情的一把推开了他的脑袋,他走到银如晦的面前,即使是再怎么收敛自己的气势,那么高大的一大坨还是吓到小姑娘了:“你说吧,在我们离开的短短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对我太残忍了。”银珞臣看着自己冷静的伸出了自己的双手,目标正是对准了那两个一直在她心中,还存在阴影的人:“一切都应该有个终结了!”
银如晦看着那个脸硬的人,在听完这件事后,一甩长袍就帅气闪人的身影。这种一个人孤身行走于黑暗之中,做孤独中的王者的感觉,真的是好帅啊!
于是在下一秒孤独的王者之类什么鬼的,又重新跑了回来,把一直在旁边散发着幽怨气息的背景布领走。
银如晦看着某面瘫的这一连串熟练的动作,瞬间想把自己刚刚那什么大侠、王者之类的想法统统扼杀,这个反差也真的是够大的……
“你个死路痴,你还记得小爷的存在啊!我还真的以为你就这样有骨气的一去不复返了,你还敢回来找我?你个死路痴,死没良心用完就丢的!”被拽着衣领往后走的宫羽一边死命的挣扎一边念念叨叨的。
少衾停下脚步,一脸严肃的说:“你不是已经习惯了吗?你上次明明是这样说的!”然后又开始拎着他走了。
“……”
“还有没有爱了,你个始乱终弃的混蛋。”宫羽哇啦哇啦的,看的银如晦目瞪口呆。
所以……珞臣哥哥,你交的伙伴的标准,是反差萌和逗比吗?
一切都结束了,银珞臣释怀的笑了。
在一旁亲眼看着她在幻境中的挣扎。司空淼就这样不由自主的坐到了她的身边,在那张脸上,他见过决绝、伤心、猜疑、努力,一切的表情都有,除了笑。
然而当他真正的见到了她的微笑,他才明白,什么叫做,一笑倾人城。
平时只有他去魅惑别人,却从来没有被别人魅惑的司空淼头一次破天荒的脸红了,他站起身,准备去外面静静。
只是,司空淼望着被某人在不知不觉中被某人拉住的手,又舍不得就这样放开她。
银珞臣看着自家的漂亮娘亲,任由她摸着自己的头,他们就这样坐在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院落晒着太阳,岁月静好,世道安稳。
只是,那个熟悉的院落再也回不去了,银珞臣枕在自家漂亮娘亲的膝盖上,眼前的院落,像是在经历一场大火,她所熟悉的一切,都一步一步化为灰烬。
银珞臣感觉自家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样,她的漂亮娘亲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微笑着将她一个人安置在藤椅上,那个藤椅还是她当年想尽办法赚来的第一笔钱买的。
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娘亲一步步走入灰尘中,黑色的火焰围绕着她,将她与灰烬同化。
不!不要!不要!不要!
银珞臣就这样硬生生的从噩梦中惊醒,朝眼前的人扑了过去:“娘,别走!”
被喊娘的司空淼黑云遮头,脸色甚是精彩。
银珞臣的眼神涣散,印在她脑海中最深的那一幕,是她娘亲最温柔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