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 Strange Fake(77)(1 / 1)

──将咒弹……封在结界里?

那原本是能将敌人连同整个房间困住的强力结界。

现在被压缩至足球大小,变化成能使凛自己击出的咒弹不断循环的牢笼。

如同塞满咒弹的压力锅,且进一步收缩,落向朵丽丝脚边。

朵丽丝想像了结界不堪负荷而爆炸,即刻在双腿凝聚魔力,正要跳离该处──

凛全力击出的震脚却先踏在她的脚板上。

出其不意的一击。

朵丽丝的目光被咒弹之牢所夺,注意力从凛身上霎时──真的只是移开了一刹那的时间。

对于远坂凛这样曾于冬木地区真圣杯战争中幸存的魔术师而言,露出这种破绽的对手简直与宣布投降无异。

然而就算对方投降,以远坂凛的作风,只要不是真正屈服,就会追击到再也不敢造反为止。

于是从朵丽丝的意识之外击出震脚,连同压缩成高尔夫球大小的结界踏在她脚上。

相准连微血管都仿制成魔术回路的朵丽丝,为跳跃而将魔力全集中于腿部的瞬间。

把芬恩的一击填压得有如葡萄弹,堪称咒炮的攻击,直接撬开朵丽丝的钢铁身躯,穿过连脚板都展开到极限的魔力管道,扩散至全身上下。

来自脚边的冲击直冲脑门,余波也将风镜震个粉碎。

「嘎……!」

朵丽丝口吐黑血,全身反仰。

凛还顺势将不知何时抓在手上的宝石,用掌底连同下一记咒弹击入对方体内──

但这一击,却被从旁伸来的手掌挡下了。

凛侧眼一瞪,而干预者──希波吕忒也直视凛的双眼开口:

「我为打扰争斗的无礼行为道歉。」

希波吕忒的右手将咒弹和宝石抓在一起,使凛的手硬生生静止于空中。

而即使这记威力足以击倒巨象的一击被轻易挡下,凛也没有任何仓皇。

因为她知道英灵本来就有如此压倒性的力量,不是现代魔术师能相提并论。

「但既然对方无力再战,我不许你再下杀手。」

说话的同时,朵丽丝颓然倒地。

筑起的魔力尽数瓦解,由瓦砾与血液组成的巨掌也随之崩溃。

留存的右臂严重受创,不过或许是肉体性质使然,血已经止住了。

「哼……」

远坂凛反而对英灵打量一眼,在叹息的同时收回魔力。

握着宝石后退一步时,朵丽丝喘着气挤出话来:

「英灵,不用可怜我……我败给她,就算要吃了我的血肉和灵魂,也无话可说。」

即使吐着血,她也面带满足地如此说道。而这似乎已让她用尽全力,连站都站不起来。

凛看着这样的朵丽丝,不悦地开口:

「拜托喔,不要把人说成吸魂鬼(strigoika)还是肉食恐龙那样好不好?我一开始就不打算要你的命……可是被当成天真的魔术师也很令人生气,所以先把话说清楚。」

清咳一声后,凛以完全不同于先前激战的理性语气断然说道:

「不管誓约如何,令咒都是先附在你身上。我不认为那位英灵会乐意接受杀了你抢过来这种强盗行为……只不过,有些英灵会喜欢赢家无情处决对手就是了。」

说着,凛往希波吕忒瞥了一眼。

朵丽丝也一眼就感觉到希波吕忒是何种性质的英灵,在手脚都不能动的状态下浅浅一笑,闭上双眼。

「我澈底输了,无怨无悔。」

「那真是太好啦。我的悔恨可是一大堆呢。」

凛轻呼一口气,又对朵丽丝谑笑着说:

「再说,知道你害我用了多少宝石吗?」

「要是杀了你,要找谁赔给我啊?」

xx

「原来是一场魔术师之间结了誓约的决斗。多半是……为了与我缔结契约的权利吧。」

「说得更准确点,是为了契约的话语权……也就是令咒。」

希波吕忒借凛的话了解状况后,重新对她审视一番。

她是个强大的魔术师。

且还有成长空间。

这都是纯粹的感想。而尽管仍能成长,其程度在这年纪也已经完善过头。

再进一步地说,不仅仅是她──

「……很有风度嘛,不倚仗人数去抢。」

如此说道的希波吕忒评估着房外十数人的气息。

「视状况而定啦,反正圣杯战争还没开始吧?」

房外的人们以凛这话为信号,踏入满目疮痍的房间。

「其实,她愿意立下魔术誓约并进行『个人』的决斗,算我们好运喔,远坂凛。狼(史宾)和蛇(罗兰)才刚和猎人(泽姆露普斯家)和解,要是又与仿鬼人(鲁珊德拉家)打起来还以多欺少,会损伤老师的威名。」

一身贵族气质的青年这么说之后,穿着蓝色礼服的女子接着说:

「话说回来,这场战斗还真是粗俗。要是你学过一、两个格斗术,或是更舍得用宝石,一定能赢得更漂亮才对。」

凛随这句话看向倚着瓦砾而坐的朵丽丝,开口反驳:

「拜托喔!你也看到她的魔术了吧!这样还傻傻用格斗术,只会被骨头刺死好吗?」

「哼……我看你是真的不懂。关节技或摔投只要练到炉火纯青,就能和捶打一样瞬间让对手动弹不得喔?」

「会对魔术师用那种极端招式的,老实说就只有你一个啦!」

「而且最后一招……封住咒弹的结界也架得很草率。难道说,你『又』想做自爆特攻?」

「『又』是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最先出声的贵族风青年,无视红衣女子和蓝衣女子那番不知是戏言还是认真的争吵,对希波吕忒鞠躬说道:

「请容我代同窗的无礼之举道歉。您就是本场仪式中,受圣杯召唤而现世的英灵吧?」

看着这举止优雅,全身魔力和畅的青年,希波吕忒更加肯定。

在场这十数人,每个都和凛一样,全是研磨出超龄水准的原石。

反过来说,见过所有人之后,她找不出除此之外的共通点。

于是,希波吕忒在询求契约和说出自身要求之前先问道:

「你们看起来不像有人率领,究竟是什么样的团体?」

身为女王且曾经率领战士军团的希波吕忒,对究竟是什么系起这不可思议的集团颇感兴趣。

名叫远坂凛的魔术师想了想后回答:

「也没什么……就是在同一老师门下求学的同学吧……只能这样说呢。」

希波吕忒随即领会个中道理,开口说出由衷的赞叹。

「原来如此……这位导师一定非常优秀。就像我们那时候名传天下的凯隆一样。」

结果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当然有几个人颔首深表同意,但大半都是苦笑着摇头。

「我想……他跟神话里的大人物凯隆应该是完全相反喔?」

xx

世上有位名叫艾梅洛二世的男子。

在以河海形容每个人的魔力量时,这位魔术师曾被评为「水洼」。

当他仍是个年轻的见习魔术师时,就参加过举行于远东地区的魔术仪式,并幸存下来。

若只是一般的魔术仪式,可能只是没发生致命事故就结束了而已。

问题是那仪式是堪称赌命的魔术决斗,人人不敢相信但仍传说愿望机终将因此显现,真正重要的是魔术师可能借此触及根源。这便是对魔术世界无比重要的仪式──圣杯战争。

在仪式中幸存时,年纪可称作少年的他,日后成为了钟塔的君主。

肯尼斯•艾梅洛•亚奇伯在同场圣杯战争的仪式中殒命。

男子成长为青年后继承他的地位,与因其死亡而产生的种种债务,且遭遇众多事件,经历一场又一场波澜壮阔的冒险──但那不是现在该说的事,与史诺菲尔德的仪式也没有直接关联。

在史诺菲尔德的假圣杯战争中,重要的只有前任肯尼斯在冬木地区失去了「一切」。

以及继承艾梅洛之名的男子所培育的人们。

艾梅洛教室。

艾梅洛二世以现代魔术科讲师身分培育的学生们。

二世本人对「培育」二字或许不会有什么印象。他曾嘟哝:「有能之人本来就迟早会蜕变,自己不过是帮他们指点一二罢了。」还经常打从心底羡慕自己学生的才华。

事实上,他的班上也的确都是才华洋溢的年轻魔术师。

由于他是权利最小的钟塔君主,再加上派系问题,完全属于该教室的人寥寥无几。

但据说在这教室待到毕业的学生,每个都爬上了钟塔的高位──典位或色位。而在其他学科毕业的学生,也都是赫赫有名的魔术师。

因此,尽管堪称「艾梅洛教室」出身的ob现阶段仅有五十人左右,却有「艾梅洛教室一动,钟塔就动了」──远超其他学科数百数千人势力的评价,受到所有派系的高度警戒。

二世本人对这样的评价深感其扰,但或许是以魔术师而言他的人格特别奇特,以致于至今仍能坐在君主的位子上。

学生对他的态度也是千差万别,有的对二世有近乎狂热的信仰,有的恨之入骨,甚至怀有杀意,有的歌颂对他的爱慕,有的可以说背叛就背叛,什么人都有。

不过大部分的学生都认为他是个良师。

不是不会犯错。

也不是完美无缺的万能超人。

远不及圣人君子。身为劣币,却摸索着如何使良币昌荣的怪人。

甚至问艾梅洛教室的学生「艾梅洛二世的缺点」,每个人都会苦笑并列举一大堆吧。

可是,他们大多都很明白。

无论是好是坏,他们能有现在这些成就,全是拜艾梅洛二世这位导师所赐。

「水洼」这揶揄之词,虽是出于事实──

但那「水洼」却比江河与大海都更有价值。

映照窥视者脸孔,若有些许震荡,倒影就会跟着扭曲。

能与他们有所呼应,改变其人生的「水洼」。

那对能在魔术师之路上不断成长的人而言,确实是种祝福──

同时也是极其棘手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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