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或许墨谨彦天生就是那种不会哭,不会卖惨的孩子。所以他能走今天,除了武装自己,让自己的心一冷再冷,到最后看到世态炎凉都能淡然处之,他别无选择。这些……他能对白悦笙说吗?不,他才舍不得呢。“确实诚如你所说的,我如果使用强硬的手段,的确可以把周青枫给留住。”
他顿了一下,话锋随之一转,“但那种行为,跟周珉岩软禁齐甚南又有什么区别?强人所难的事,何必做呢?”
这话一出,白悦笙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有讨厌周珉岩,自是不用多说的。难道真的要亲手把墨谨彦变成她讨厌的样子吗?她陷入了深思。墨谨彦也不着急,任由她的思绪天马行空。只是半晌之后,浊浊地呼了一口气。“对于我们这种人,其实就算要称之为亡命之徒,也不是不对,至少在我接手了墨氏那一天开始,我就已经准备好接受这背后随之带来的风险,你以为我一个做生意的,为什么要在背地里培养那么多保镖?对外我从没有过任何格斗武术的学习,但实际上我真的可以把生命全然交给其他人吗?”
他拧着眉,对白悦笙剖析道:“我是如此,周青枫亦然。”
亡命之徒……白悦笙乍听到这个词其实是不能理解的。不过是做生意而已,为什么要扯上这么荒谬的事?但转念想到周珉岩这种败类明面上不也是个光鲜亮丽,正儿八经的“生意人”吗?白悦笙突然有点明白这些商业竞争,上流豪门的龌龊。这么一想,她就对墨谨彦说的这些话完全能接受了。但是周青枫……他以前不过是被周珉岩操控的傀儡。现在好不容易脱离了,只要他愿意,他是可以脱离那个圈子的。“他本可以不用的。”
白悦笙努着嘴,只能蔫蔫的说道。墨谨彦抬手抚着她的头,宠溺地说道:“但他选择了继续在这个漩涡浮沉。他是个成年人了,早过了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年纪,尤其是有些事,旁人根本没办法替他买单。是苦是甜,他都得接受。”
他说了很多。白悦笙也听了很多。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周青枫执意如此,墨谨彦又是这么淡然的态度。最终的结局一定会按照周青枫想要的方向去走。拿命去冒险……简简单单的,各自安好真的就不可以吗?她就这么一个要求,难道真的也算是奢求吗?“说起来,他也是个不靠谱的。”
白悦笙忍不住数落起来。墨谨彦闻言不禁失笑。这么善变。明明刚才还为了周青枫的死活情绪极度失落。这会儿就开始说人家坏话了。“他怎么不靠谱了?”
他忍着笑意问。白悦笙也不管他脸上那抹揶揄有多碍眼。“你们那些事我才不管那么多,都是些没事找事的,但是周青枫这一次,让我彻底看透他了,齐甚南的死谁都不想看到,逝者已去,来者可追的道理他还不懂,去找周珉岩拼个死活,就算真拼成功了又怎么样?他把自己的身体全糟蹋了,最重要的是!”
她说到气愤处,差点气得跺脚。怒气冲冲的提高嗓子,“他有没有想过书清?书清对他一往情深,他就这么瞒着书清准备去跟周珉岩同归于尽,他真的是辜负了书清这一腔真情!”
墨谨彦却是摇了摇头,“笙笙,你还是没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