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看着满地的尸体,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人狠狠地揪在手里一样,疼的厉害。
那种生疼的感觉几乎让她喘不过来气。
傅离以为她是有些害怕,挡住了姜月的目光,“不怕,我在。”
姜月很想给她一个笑容,但是她这会儿压根就笑不出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别人不清楚,她可是清楚的很。
傅离就算知道她是书外的一抹孤魂,可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姜月绕开了傅离,朝着被他那辆黑色宾利撞死的女人走了过去。
宾利的速度很快,两百码,刚从大卡车上下来的女人,连站都还没站稳,就直接被撞飞了出去,身后就是他们堵的密不透风的卡车,两头的撞击之地让她当场身亡。
看着女人那张陌生的脸孔,姜月脑海当中浮现出了书中有关沉家的介绍。
“沉家吗?”
傅离点头,“死的这个,是沉家的大小姐,沉渝,沉家大房的女儿,然而沉家真正受宠的,是沉家三小姐,沉晴儿。”
沉晴儿,才是沉家管事的人。
因为那位的膝下,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
虽说大房的孩子总共有三个,可他们终究无法抢夺沉晴儿在沉家的位置。
姜月垂眸,一时之间连傅离都看不清楚她眼里的思绪,猜不到她这个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沉家,在书中是有记载的,被一笔带过。
圣源,就是被沉家的那位给相中作为秘密培养的人才。
算算时间,那位如今已经退休了,如今当头的,是凌家。
虽然如此,可那位在位四年,从来没有任何过错,倒是立下了不少功劳,虽说如今已经退下了,可依旧是连凌家那位都要敬佩的人物。
所以他的孩子,自然是可以横着走的。
姜月冷笑了一声,“还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不去找她们,她们倒是迫不及待的来找我,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上一次的爆炸事件,应该也是她们做的吧?你口中的那位沉晴儿?”
傅离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瞒不过她,“嗯。”
姜月只觉得心底一片冰凉。
如果,今天顾权尘没有出现的那么及时的话,如果不是那么巧合他带了人,叶檀这会儿估计已经变成了沉瑜的枪下亡魂。
叶檀死了之后,车子就会爆炸,她今天也会变成这里的一具尸体。
本来都已经决定了,今天老老实实的待在别墅里,可因缘机会,她还是不得不离开别墅。
姜月穿书这么久,第一次觉得有些害怕。
书中的逻辑循环似乎依旧在继续。
那有什么办法打破逻辑循环?
杀了叶挽和圣源吗?
姜月眼神当中快速的划过了一道冷意。
这是她现在唯一想到的解决办法。
死道友不死贫道,那两位不死,死的就是她和阿离了。
姜月忽然之间抬头,目光有些泛凉的看着傅离,“老公,能杀了叶挽和圣源吗?”
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姜月竟然对自己有这般的要求。
傅离很清楚,姜月毕竟是慈悲为怀,性命在她的眼底被看的非常重要,如今第一次,她竟然……
傅离面对那双略微有些惊恐的眼,他只觉得心底一疼,“好。”
姜月深吸了一口气,“这里需要处理吗?应该不需要吧?”
傅离蹙眉,“我带你回去,剩下的不用去管。”
傅离牵着姜月的手,将她送上了自己的车,车辆在掉头的时候,姜月看到了,站在大卡车旁边的顾权尘。
傅离一脚油门要过去,姜月缓缓开口。
“今天如果不是他,你这会儿估计已经见不着我了。”
傅离自然听懂了自家老婆的话,一脚刹车踩死,“顾少今日的恩情,我傅离铭记于心,有朝一日定会还了你这个情。”
姜月眼见这个男人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么嘴硬,颇有一些无奈,“顾权尘,对方的身份你实在是不宜插手,不要再管这件事情了,我不想连累你。”
顾权尘弯唇,在面对姜月的时候,他始终都是保持着自己的风度,“不用担心我。”
傅离眼神顿时一冷,“月宝不是担心你,只是警告,顾少少在这里自作多情了。”
……
顾权尘嘴角微微一抽,还没来得及说话,后者就已经踩了油门从他面前一闪而过。
傅离走了之后二十几辆车,将近四五十个保镖快速的上车,只留下了几个人处理现场。
叶檀对着顾权尘抱拳,“救命之恩,叶檀谨记于心。”
今天如果不是顾权尘,他这会儿也是躺在地上的一员了。
叶檀说完之后就坐上了别人的车,很快就消失在了这条路上。
顾权尘的身影,站在寒风当中,多少有些落寞。
他身旁的朔风多少为顾权尘有些不值,“顾少,何必要将自己拉下这趟浑水?如今得罪了沉家,顾少怕是无法将自己摘的干净,未来的日子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反倒是这位姜小姐,压根就看不到你的好。”
顾权尘轻笑,“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让她看到我的好,我只是不想看到她受伤,还好我今天跟着来了,如果不来的话,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朔风见顾权尘如此,死死的拧了眉头,“顾少,她既然已为人妻,你为何还是放不下?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
顾权尘望着那早已经没了人影的路,眼神逐渐的放空。
“是啊,天涯处无芳草,可世界上的每一株草并无相同,都是独立的个体,当她在我心里生根发芽之后,我看这世界上的任何一颗草,都仿佛少了一瓣叶子。”
朔风听着,都有些心疼顾权尘。
爱这种东西就是这样子的吗?他不懂。
“顾少,沉瑜死了,我们又换掉了他们的人,沉家大房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要立刻想应对之法了。”
顾权尘一向温柔的脸也冷了下来,冷漠疏离的模样,是姜月从来未曾见过的,然而他这一副模样却是众人熟悉的。
他的温柔,从来也只对姜月。
“拒不承认,把车炸了,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