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爷爷一直躺在家里。
姐姐去上学了，我每天跟着奶奶去田野里看牛，日子好不自由自在。
过了几天，爷爷伤好了，他又去外面干活了。
但是今天他没有回来。
夜已深，天空中只有一弯明月。
奶奶准备拿着手电筒去山下找爷爷，我担心爷爷出事也只好下山。
一路上好吓人，我知道山里都是坟墓，一想到全是灵魂的大山，我就感觉背后一阵凉意，好像有鬼骑在我背上了，还是披着头发的白衣女鬼。
到了山下，隔老远就听到爷爷在骂人。
他喝多了，他站在别人屋门口破口大骂，他进不去，因为别人大门紧锁，只有别人楼上的灯火通明。
奶奶想去拿爷爷手里的刀，奶奶一边说：“别骂了，别人家都睡着了。”
“滚一边去，我今天就是要骂这个gui儿子。”爷爷拿着刀咄咄逼人，还把奶奶推到一边。
矮小的奶奶差点摔倒在地。
我摇摇头，我说：“奶奶，我们别管他了。”
爷爷举着刀在漆黑的夜晚像个魔鬼一样，爷爷的身体一歪一倒的，一看就是无药可救的模样。
奶奶只好牵着我的手回去了。
到了半路上，也就是山下得小学，这小学很破连围墙都没有，老师们住的还是砖房子。
突然一个女老师叫住了我奶奶。
原来是郑老师。
她还是年轻的模样。
我突然想到以前的种种，她是我的数学老师，也是我的班主任，她很严厉，总是喜欢侮辱人，全班几乎所有同学都被侮辱了一遍，她不仅骂我们，还骂家长，还总是喜欢打人，还让我们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比如狗爬，还有打屁股，掐脸蛋，揪耳朵，等等……
我依旧记得她高高在上的坐在椅子上，我们全班同学拿着检讨书，像狗一样从自己座位上爬到她脚下。
我们就像奴隶，我们要爬过一条走廊，才能到达她的脚下，我们的尊严一点都没有。
我们确实有错，错在上课的时候吵闹，不听话。
郑老师问：“我刚睡着就听到你男的一直骂人，是不是又喝多酒了？”
郑老师的眼睛在那暖黄色的灯光里，显得那么天真善良，眼睛里像有星星一样，闪烁着。
她的脸光滑又白暂，留着一头短发，嘴巴成一字形，嘴巴瘪瘪的一点肉都没有。
她给我奶奶搬了一把椅子，然后又给我搬了一把椅子。
奶奶听完这句话就哭了，奶奶的声音有点哽咽：“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拿着刀，唉，我真怕他杀人……”
郑老师把手放在奶奶那枯瘦的手背上，然后拍了拍，细声细语道：“他肯定不会杀人的，放心吧，他只是喝酒了喜欢胡闹。”
“唉，希望是这样吧。”奶奶叹了一口气。
我在旁边假装看星星。
郑老师看了看我，然后惊讶的说：“这是你小孙女啊？”
奶奶点点头，然后宠溺的摸了摸我的脑袋：“是的。”
“没想到你小孙女这么大了，哎呀，也快上一年级了吧，等把你姐姐送毕业，我到时候就来教你。”郑老师轻轻笑了一下，满是打量我。
我内心十分抗拒，可别，你打人太牛逼了。
后来我和奶奶回家了。
奶奶坐在屋门口等着爷爷归来。
我只好蹲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其实星星挺好看的，大城市都没有呢，大城市整天烟雾缭绕，哪里都能看星星，连月亮都看不到。
星星很美，满天都是小星星，小星星们组成各种各样的符号，小星星们一闪一闪的像眨眼似的。
到了半夜，我实在是扛不住了，眼皮子都在往下掉，虽然地上奶奶烧了一根蚊香，但还是有蚊子过来咬我。
后来爷爷还是回来了。
爷爷一路都在骂人，他手里的刀也不知去了哪儿。
奶奶见后上前扶他，爷爷很高大，奶奶抱着爷爷的手缓慢行走。
没想到爷爷眼睛瞎了，爷爷上台阶的时候，一下没注意直接摔倒在地，额头直接冒血。
“快扶我起来，妈的，狗日的……”爷爷看着奶奶怒气冲冲。
奶奶去拉爷爷，我也去帮忙，我们合力把爷爷拉了起来。
爷爷东倒西歪去了房间，他脚也不洗，脸也不洗就躺床上去了。
我为奶奶感到悲哀，怎么嫁了这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