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繁夜樱(1 / 1)

樱花开在寂静的午夜,娇嫩小巧的樱花沾染上了清冷的月光。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绵长如丝线的雨从漆黑的穹顶坠落,乌云遮掩住了月亮,于是月色和星光一同被掩在了乌云底下。

每年最早的樱花开在温暖的冲绳,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路北上,四月是春天,仙台所在地的纬度比埼玉县的要高,恰巧现在是仙台的樱花盛放的时间。

樱花是一种花期短暂的花,开得美丽绚烂,凋谢得零落凄惨,花期很短,开花的时候,沉重的花朵总是会把纤细的枝头压得脊梁弯曲。

前半月的月色很很美,樱花开在清冷的月光里,下落如雨如雪,后半夜却突然下起了雨。

冰凉的雨水纤细如丝,扫在脸上微凉。

——难得的月色,却突然下起了雨啊。

倦意涌上眉心,夏油杰闭上眼睛,捏了捏眉心。

也许因为现在是春天,樱花开得美丽,如火如荼,他突然想到了埼玉县的某个庭院里的老樱花树,那是棵很老的树,那三年雷打不动地在三月盛放出最美丽的花。

庭院里的樱花飘落如雪花,风里是玲玲当当的风铃声,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喵喵喵的声音。

一只特别肥硕的橘猫慢悠悠地从和室里走出来,老神在在的样子像极了一个老大爷。

再然后猫老爷被一个白毛拎住了后颈皮,肥硕的猫老爷被人提了起来,橘猫喵喵喵地挥舞着胖爪子想要挠花那只白色鸡掰猫的脸,却怎么挠也挠不到。

“杰,你怎么打起瞌睡来了?”白色的头发,鼻梁上架着小墨镜的挚友拎着橘猫的后颈皮,脸上散漫地朝他看过来,“春天到了,冬眠结束啦。”

——悟。

夏油杰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一抹鲜艳灵动的红色突然出现在视线里,瘦小的女孩踮起脚尖,把大橘猫从五条悟的魔爪里拯救出来。

“你不要老是欺负大橘猫啦。”红发的女孩子鼓了鼓腮帮子,接着转过头来看着他,“夏油,你要上楼睡会儿吗?”

——弥生月。

沉甸甸的樱花枝头突然振起,呼啦一声,漫天的樱花扑簌簌地下落,风卷着纤细如发丝的雨、零落的樱,一股脑的扫在脸上。

夏油杰睁开眼睛,月亮被掩在了乌云底下,寂静的夜,深紫色的眼瞳泛着墨玉一样的光泽。

现实和梦交错,一时间恍惚如离魂,直到感受到脸颊边冰冷的雨水,站在樱花树底下的身着袈裟的男人才从游离的思绪里回过神来。

漫山遍野的樱映入被尽数收纳在眼底,朦胧梦幻。

夏油杰突然想到现在是四月份,仍处于春樱盛开的季节。

莫名想到了很久以前的某一个春天,樱花开得也是这样的朦胧如云霞,即使是在寂静的黑夜也是如此的热烈蓬勃。

那也是他最不愿意想起来的春天,春天很容易让他想起某个没有咒力没有术式的小红毛。

想到小红毛就必然会想到五条悟,想到五条悟倒还好说,他是他唯一的挚友,曾经的他们是最强的拍档,那么怀念起挚友来,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那个小红毛……

夏油杰烦躁地伸出大拇指,按住眉心的大拇指力度不由自主地加大了。

不过是个没有术式,连咒力都没有的……红毛。

不过是个……

不,不是……

她和悟……

是……

不是……

夏油杰抿了抿唇,有点烦躁,烦躁之余又有些丧气。

没有术式的家伙都是猴子。

可是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把小红毛和那些愚昧的猴子混为一谈,即使反反复复强调了很多次都无果。

年少之时的黑历史多半跟五条悟和那个小红毛有关系,回忆起来的时候不免都要想起他们两个人。

回过神的时候,他发现菜菜子和美美子不见了。

末了他又反应过来,两个小姑娘去附近的一栋废弃校舍捕捉咒灵了。

原本夏油杰打算亲自去的,拥有咒灵操术的他是一切咒灵的天敌,只要对方是咒灵,他就能驯服为己用,可是姑娘们兴致高涨,说那种杂鱼她们出马就好了,不用劳烦夏油大人云云的。

向来宠闺女的夏油杰放任她俩去了,临走之前还把形似鹈鹕的咒灵给她们当交通工具使唤走了。

可是,这去的时间也太久了。

夏油杰的眉头突然跳了一下,不好的预感涌上眉梢。

于是他迅速召唤出另一只咒灵,火速赶往菜菜子和美美子去的废弃校舍。

他没有想到他会重新见到那个红毛。

十多年前夏油杰和五条悟在一只特级咒灵的生得领域里见到过的弥生月约莫是长得之后的她,五官长开,更加的精致,脸部的线条更加的成熟,那种昳丽介乎于少女和成年女性之间,宽大的巫女服也遮不住身体姣好的曲线。

五条悟那个禽兽的爪子还捏着人家的脸不放。

夏油杰在看到弥生月的第一眼就把人给认出来了,那是长大之后的红毛,长大版本的红毛跟十多年在生得领域见过的红毛一般无二,只不过那时穿的是宽袖的巫女服,现在穿的是款式宽松的运动套装。

遮掩住月亮的乌云这时候散开了,清冷的月色洒落。

老旧的校舍的墙壁被拳头一轰开,尘土扬起,碎裂的玻璃块儿在月色下银光闪烁,紧接着一个巨大的影子从被轰出来的窟窿里摔了出去。

夏油杰坐在自己的咒灵上,看到了起起落落的红头发,琥珀色的眼瞳平静入如水。

……

夏油杰怔愣了一下,转而看向被弥生月揍出去的咒灵。

那是一只像是在荒漠里滚动的风滚草一样的咒灵,和风滚草不一样的是它有人类一样的四肢,还有人类一样的耳朵,人类一样的眼睛,和两只尤为巨大的耳朵,巨大的嘴部张开的时候,露出来的是满口板牙,唾液连缀成线。

夏油杰眯了眯眼睛,这是只一级咒灵。

难怪菜菜子和美美子去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

咒灵咆哮着,拥有人类一样的四肢,却像野兽一样四脚着地奔跑起来,张开嘴巴,露出满口粗糙的牙齿,朝弥生月扑了过去。

午夜时分的枝头振落樱雨,寒凉的空气泌入心脾。

诅咒只能靠诅咒来祓除,没有咒力,是无法祓除咒灵的。

坐在自己的咒灵身上夏油杰没有动,居高临下地看着弥生月,被宽大袖子遮住的手却揪紧了手里的布料,好好的一块儿布料给他揪得皱巴巴的。

咒灵对面的红毛半点不怵,身体向前倾,踏出的左脚荡开一小圈尘埃,背部紧绷,线条弓起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

咒灵扑上来的那一刻,左脚一踮,整个人像是一个炮弹一样,以堪称恐怖的速度弹射出去,绕到了咒灵的身后,起跳,在空中做出一个人类几乎不能做出的高难度翻转,一记侧踢就踹在咒灵身上。

红色的头发在清冷的月色里扬起,宛若起舞的焰尾。

那倒霉的咒灵直接被踹飞出去好几米,轰隆一身,直接砸穿了一堵墙,砸进了校舍里,紧接着就是好几声的轰隆轰隆,地面被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校舍被砸穿,脆弱的墙壁发出不堪重复的哀鸣,扬起的尘埃模糊了视线。

回忆当年被揍的日子,夏油杰牙疼了一下,心说这红毛的力气,比当年的更大了。

单纯的□□搏击并不能对咒灵造成什么实际性的伤害。

风滚草咒灵从残垣断壁里爬出来,一把丢开了砸在身上的钢筋,对着弥生月咆哮,宛若野兽以嘶吼示威一样。

长大之后的红毛还是那个红毛,一点慌乱的样子都没有。

夏油杰看到她摆出来一个奇怪的动作,像是某种体术路数的起手式,嘴唇微微张开,吐出浅浅的一口气,琥珀色的眼瞳明亮如星辰,蓄势待发仿佛咽喉间含着低吼的大型猛兽。

“没有用的!”少女的声音突然在寂寥的黑夜里响起。

夏油杰看到黑头发的女孩抱着玩偶,对方一手扶着被弥生月强行打烂的墙壁,女孩子似乎是急急忙忙从上面跑下楼的,脸颊微红,语气有些喘急。

“你没有咒力!”美美子抱着她的玩偶,“没有咒力是没有办法祓除诅咒的!”

所以你快跑吧,像其他猴子一样,快跑!

美美子和菜菜子一样讨厌‘猴子’,没有术式的家伙都是猴子,所以她很讨厌‘猴子’,但是她不讨厌那个红头发的女人。

讨厌不起来。

‘猴子’都是自私自利的愚昧生物,那个红头发的女人却把她和菜菜子塞到了角落里。

“别出声。”她说,“别怕别怕,等一下就没事了,等一下就好。”

她跑出去了。

咒灵追着她一路跑出去。

讨厌不起来。

所以……

“你快走开——!!”

没有咒力,跟这种程度的诅咒对上,会死的!

诅咒的咆哮声响彻在寒凉的午夜,老旧校舍的墙壁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樱花在漆黑的天幕翩跹。

有什么东西烧起来了,熊熊燃烧,灼烧空气。

半空之中的夏油杰的瞳孔止不住地收缩。

空气的流速似乎满了下来,黑夜的繁樱翩跹如蝶,隐约之间仿佛听到层叠的乌云之间,有雷鸣炸响。

不会错的,这是——

夏油杰的瞳孔剧烈地颤动。

黑闪。

高精度的咒力操控,咒力与打击冲突的误差小于0.000001秒时发生的时间,届时,空间扭曲,咒力闪耀出黑色的光芒,黑色的闪电般的进攻,由此被称之为「黑闪」。

一般情况下,黑闪会是平时攻击力度的2.5次方倍。

经历过黑闪和没经历过黑闪的人,距离咒力的核心可谓是天差地别。*

很多术师穷极一生都无法经历黑闪,迄今为止,能打出黑闪的咒术师屈指可数,记录仍然保持在四次,至今未能有人突破,可见是多么困难。

黑色雷电一般的咒力撕开空间,掀起尘埃,崩裂钢筋与水泥,咒灵哀嚎刹那响起。

……

列缺霹雳,山峦崩摧。*

七层高的建筑物瞬间崩溃如决堤的河堤,钢筋断裂,墙壁崩塌,尘埃笼罩了半边天。

这座废弃的校舍成凹字形建造,中心是一块空地,刚才在空地的缠斗已经把那片空地的平面上镶嵌的石板掀得乱七八糟,弥生月那一拳直接砸穿了校舍的另一端,校舍直接塌了半边。

夏油杰被扬起的尘土糊了一脸,标志性的刘海被掀起。

狐狸眼的青年眼角抽搐了一下。

夏油杰自知自己眼睛小,但他不是眼瞎,他还不至于认错人,那一头标志性的红毛和强悍的肉||体,是当年那个小红毛没跑了。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有了咒力,但这个拳头的威力,比起当年,只增不减。

难道五条悟和他都认错了吗?

小红毛不是零咒力的天与咒缚。

可是六眼没办法在她身上读取到一点点关于咒力的信息。

那时候的五条悟是不可能欺骗他的。

居然能瞒得过六眼的视线?

夏油杰捋了捋头发,突然笑了起来。

尘埃散去之后,穹顶的月光缓缓下落,轻纱般降落在一地的狼藉上。

看清楚了那崩塌的大半边校舍,夏油杰的眼角仍然止不住地抽搐,默默回忆起,硝子跟他说过,当年在宠物医院,小红毛拿着灭火器砸烂了一堵墙,砸爆了一个诅咒师的狗头。

啊,变成猫的五条悟还差点被送去绝育了。

往事如歌,再度响彻耳边的时候,夏油杰忍不住笑了起来。

废墟上的小红毛,哦不,现在是个大红毛了,要胸有胸,要腿有腿的,宽松的运动服也遮不住姣好的曲线。

五感发达的红毛约莫在他飞到半空中的时候就看到他了,完事儿了之后,抬起头来看到他的时候还是一愣。

“夏油?”

风卷着话语在风中四散。

两天后仙台游乐园

十多年不见,一朝相见,故人居然出家当了和尚。

你当和尚就算了,居然还多了俩闺女。

弥生月抱着奶茶目瞪狗呆,“所以菜菜子小姐和美美子小姐是你的女儿?”

已经当了和尚,一身袈裟的夏油杰笑得慈眉善目,活似佛陀在世。

树影婆娑,不远处的过山车爬上轨道的顶端后蓦地冲下,伴随着游客歇斯底里的哀嚎声。

今天的天气很好,春天是出游的好季节,不少人选择这个时候带着自己的孩子出门,游乐园的气氛盛极一时,不远处还有人把脑袋按在卡通头像上拍大头照。

“你这么说也没错。”夏油杰手里的是一杯咖啡。

养女嘛,都是女儿。

弥生月嗦着自己手里的奶茶,看着他的眼神宛若在看一个渣男。

你居然渣了五条!渣男!大渣男!你比五条还过分!

在东京带学生的五条悟阿嚏阿嚏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

五条悟:???

……

会来这里的原因是美美子和菜菜子想要来,今天是周末,学校放假,弥生月也不用在学校里带学生,夏油杰索性就把她约了出来。

打电话的时候,弥生月在家里,爷爷已经出院了,今天正好是周末,虎杖悠仁不用上学,和弥生月一起去医院把爷爷接回了家,回到家的爷爷神清气爽,弥生月口袋里的电话这时候响了起来。

点亮屏幕看到的来电显示是夏油。

弥生月愣了一下。

爷爷示意她快接,不用在意他这个老头子。

电话接通之后,爷爷就把耳朵竖起来了,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貌似是个年轻的男人,声音温润,说是要约弥生月出去。

爷爷暗暗拍了一下大腿,这不是约会是啥的?

于是果断把孙女撵出家门去约会。

被撵出家门的弥生月满脸问号。

“姐姐你快去吧。”虎杖悠仁把包递给弥生月,“别让别人等急了,放心吧,爷爷还有我呢。”

“干巴爹啊!”弟弟给了弥生月一个大拇指,少年的笑容明朗得宛若春日的朝阳。

弥生月满脸懵逼地接过了包。

……

红色的头发顺着肩关垂落下来,细碎的阳光穿过层叠的缝隙,被剪碎了之后,落进琥珀色的眼瞳。

弥生月觉得有点恍惚。

已经这么多年没有见过了啊。

“五条……他还好吗?”弥生月问。

不知道为什么要问。

五条悟那种人,一看就是不会委屈自己的人。

沙沙沙——

风的指尖抚摸着翘起来的树枝嫩叶,春日的风带着暖意,缱绻困惑。

夏油杰的笑容呆滞了片刻,转而若无其事一般笑了起来,“悟他很好,和你一样,在带学生。”

“说起来,你们两个还真有默契。”

都选择去当老师。

“夏油。”弥生月突然回过头来,琥珀色的眼睛看着夏油杰。

那双眼睛太过清澈,夏油杰一时间有点心虚。

“你伸手。”弥生月把自己的手塞进了口袋里。

夏油杰不解,带还是伸出了手。

弥生月把她的手从口袋里伸出来,在夏油杰的手心里放了点东西。

糖纸五颜六色,包装小巧精致。

糖果们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

许多年前的某个盛夏的蝉声扑面而来,天边的云霞绮丽如火。

“不想笑就别笑了。”弥生月说,“不笑也没关系的。”

夏油杰看着手心里漂亮的糖果,怔愣了一瞬间,转而若无其事一般把糖果塞进袈裟的兜里。

“真的笑得很假吗?”

还是一样的笑容,弥生月却觉得那个笑容是苦味的。

“很假。”弥生月说,“你不要学五条,他笑起来很欠扁又变态。”

迄今为止,弥生月还没有在记忆里找到五条悟正常的笑容,无一不是代表着肚子里的坏水咕噜咕噜地在冒泡儿。

夏油杰:“……”

呵呵,五条悟,你也有今天。

“话说回来,你的咒力是怎么回事?”夏油杰突然问,“你不是零咒力的天与咒缚。”

“我不是天与咒缚吗?”红毛大惊呆。

夏油杰:“……”

讲道理,你居然比我还吃惊。

弥生月:“不能怪我,是你们说我是天与咒缚,你们又没有跟我解释过天与咒缚是什么,那我就认为我是天与咒缚了呗。”

夏油杰:“……行吧。”

怪他和五条悟。

“那你的咒力是怎么回事?”夏油杰继续问,“以前连感觉你的咒力都感觉不到。”

前两日的夜晚感觉到的咒力量,无限接近于五条悟的咒力量了。

“我是天生的容器。”弥生月突然说,“什么都没能装下的容器。”

“就像是一杯水。”弥生月说,“一个不透明的杯子里装的水,你看不到里面装的到底是果汁还是水,也感觉不到里面的东西。”

夏油杰愣了一下,突然想起十多年前,硝子说的咒文,五条悟上蹿下跳死活要看,最后他俩谁都没看成,看到过的人只有硝子,当时他们仨儿彼此做了个不用言说的约定,谁都没有把小红毛背后有咒文的事情说出去。

“是跟你背后的咒文有关系吗?”夏油杰问。

弥生月点了点头。

夏油杰思考了一阵子,转而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弥生月酱。”称呼又回到了好多年前,面前的假和尚笑得跟条老狐狸一样。

弥生月下意识地往凳子的另一边挪了挪。

三年的相处经验告诉她,五条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货也不是。

“脱衣服……”

脱衣服给我看看你背后的咒文可以吗?

话没说完,夏油杰就觉得这话说的不妥,但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红毛骤然瞪大的眼睛告诉他,他犯了一个跟十多年的五条悟一样的错误。

“你个死变态!”

弥生月不敢置信,这货不止渣了五条悟还想要对她耍流氓!

夏油杰:“……”

好奇害死猫。

盘星教教主最后的下场很惨淡,他被某个一身怪力的红毛呼啦进了长椅后面的水池子里,水池子里养着一群长尾摇曳如纱衣的锦鲤,个个被游客喂的膘肥体壮,咕噜咕噜张大嘴巴吐着泡泡,一身袈裟的假和尚突然摔进池子里的时候,胖锦鲤们被吓了一跳,顿时作鸟兽散。

夏油杰一只手扒拉住了水池壁,一身湿透地从水池子里爬了上来。

“呀嘞呀嘞,这家伙真是和当年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啊。”夏油杰趴在水池边上,被呼啦进了水池子里,也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笑到一半脸突然一疼,夏油杰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脸颊,疼得直抽气,心说这红毛还真不留手啊。

狐狸眼和尚抬眼就跟自己俩闺女对上了眼睛。

抱着玩偶的美美子一脸恨铁不成钢,“夏油大人……女孩子不是这么追的。”

菜菜子赞同地点点头,“您这是在耍流氓。”

夏油杰:“……”

我不是,我没有,你们别瞎说,喜欢那个红毛的人是五条悟,跟他夏油杰才没有一毛钱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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