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并排走在大街上,沈执觉得没什么意思,但是江念不一会儿就忘记了刚才的事,一双小眼睛四处转着。
她很快锁定了其中一个目标,指着前面一家店:“我们进去看看!”
沈执压根都没看清店名是什么,就跟着女孩走了进去。
这是一家精美的饰品店,店长看见生意来了,连忙起身:“两位需要看点什么?”
江念的眼珠子恨不得盯在橱柜里面的饰品,完全没听见店长的话。
沈执无奈失笑,礼貌的冲对方点点头:“我们随处看看。”
男人这边话音刚落,江念就已经发现了目标,她扯了扯他的袖子,像个得到糖的孩子:“沈执,你快过来啊,这个好好看啊。”
男人一大步直接跨到她的身边,垂眸看了眼她挑中的饰品。
是一串手链,上面挂着很多小玩意,小铃铛,小金锁,各种各样的都有。
店长将那串饰品拿出来,依旧是那套说辞:“您的眼光真好呢,这款手链是我们店的圣诞特款,现在优惠价只要999元。”
“这么便宜?”,江念觉得真的很划算,当即就决定拍下来。
“是呀,现在下单还赠送两张贺卡哦。”
“如果两位愿意,可以将贺卡上的内容写下来,由我们门店保管,等到下次圣诞节的时候再来取,也当作留个纪念,届时还可以领取精美小奖品一份哦!”
沈执一张脸冷了下来,就这值999元?
还有那个精美小奖品,能值几个钱?
就算他有钱也不能随便这么乱花。
店长也是个人精,看见旁边的男人脸色不好,连忙又补充了一句:“而且还是情侣款呢,正好适合你们两个小年轻。”
果然,这句话一说完,沈执的脸色立马变好了,大手一挥:“买!”
江念:?
沈执直接去付了款,店家见这次生意这么快就做成了,随即又拿出两张贺卡。
“这是送给二位的两张贺卡,二位要在这里写吗?”
“写!”,江念拿起贺卡,唰唰写下一行字。
就算为了小奖品,也必须写啊!
沈执慢条斯理的拧开黑笔的盖子,抿了抿唇,才郑重的在贺卡上写下了几个字。
两人将贺卡交了出去,然后手腕上各戴着一串手链,又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仅仅是刚踏入门外的那一刻,天空中突然一阵巨响,紧接着,一朵朵小小的花骨朵在云霄中霎时绽放,美好在天空中短暂的停留,然后很快的消失,犹如昙花一现。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不知怎么,周围突然响起一阵阵的尖叫声,“圣诞快乐”!
路上行走的人群都突然停下来,激动的盯着对面屏幕上的倒计时,狂欢正式开始,街上不少的情侣互相拥抱在一起,配合着温馨的圣诞音乐。
江念一时间看呆了,数不清的烟花在她眼眸里一闪而过,转而又化为灰烬。
她转眸看向一旁的男人,只见他单手插兜,斜倚着墙壁,也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天上的烟火。
从这个角度看上去,恰好能瞅见他如玉一般的眼眸,线条流利的侧脸。
她的心一怔,眼前的男人不自觉的同自己的父亲重叠在一起。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她慌张的移开视线,连烟花也不敢看了。
周围的喧嚣声不断,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倏地,手上感觉到一阵温暖,她的手正被那人牵着。
男人慢慢的靠过来,侧身环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圣诞快乐,念念。”
这是他第一次喊这个名字,但是却丝毫的没有一点生疏。
沈执想,怎么会生疏呢?
这个名字,他早已在数不清的夜晚,喊了无数遍了……
江念的心一颤,仰头看着他,然后就听见男人深情的说——
“那个吻,确实是我的初吻。”
江念:?
男人笑:“你要对我负责。”
周围静了一瞬,就在沈执眼神里面的光一点点散去的时候,他听见她说——
“好。”
……
江念回到家的时候,还是感觉到很不真实,她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终于脱单了?
女孩坐在沙发上正愣神着,腿上的手机一震。
沈执:【你到阳台上来。】
江念不明所以,去阳台干嘛?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女孩木讷的走过去。
然后就看见楼下只穿着一件衬衫,手上拿着黑西装的男人。
她心一慌,连忙打了个电话过去。
那边几乎是秒接。
江念没好气的说:“你是不是傻啊!这么冷的天,还把西装脱了,不冷啊?”
沈执听到女孩的声音,喉结滚动,然后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他说:“看见你,就不冷了啊。”
女孩心一颤,觉得他好笑:“那你现在看见了,可以回去了吧?”
明明是关切的话,沈执听了却双眼一眯。
“你这是在赶我走?”
江念:……
“没!”,江念以为他误会了,“外面这么冷,你马上冻感冒了怎么办?而且……”
女孩还想解释,沈执不由得一笑:“好啦,不用解释,我都懂,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
开玩笑的?
江念一恼:“我在跟你说正经事!好了,快回家,我挂了。”
眼见着女孩要挂电话,沈执急了,连忙道:“等等,还有话没说完呢。”
“有话快说。”
江念现在已经炸毛了。
她说完这句话,一直把手机放在耳边,但是始终没听见男人的声音,她不由的拧眉看向手机屏幕。
没挂断啊……
她又踮了踮脚尖,男人还傻乎乎的站在风里呢。
她咳了两声,不确定的问:“你在吗?”
男人应了声:“在呢。”
江念:“在你不说话?吹冷风吹惯了吧?”
沈执被怼了也不生气,他顿了顿,试探的问:“那你,应该不打算出去了吧?”
几乎是男人问完这句话的时候,江念就愣住了,自从父亲死了之后,她就一直待在外面,选择做了一名医生,救死扶伤,见惯了生死离别,倒也变得麻木了。
楼下的男人焦急的等待着,他从来没有想到平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自己也会落到这般田地。
这应该就是报复吧?
男人抬眸,眉毛上依旧挂着雪花。
然后,她用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说——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