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里的气氛一下寂静了,两人面对着彼此都没有再说话。 良久,久到护士拿来衣服,他们依旧保持着姿势不变。 她走来卫生间门口,刚想着敲门说一声,却被余楠至的眼神吓住了,他似要把她杀死一般,薄唇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放在外边!”
护士忍着心间的颤抖把衣服搁置在红色的塑料凳上,而后临走时,她对上余楠至的眼,鼓舞勇气地说:“季小姐还在生理期容易生病,请不要对她做过分的事。”
基于什么过分的事,一般成年人都会懂,而作为夫妻的两人又怎么会听不出护士的弦外之音。 季寥伸手推了推余楠至,冷着脸呵斥:“出去!”
余楠至如山不动,顺势抓紧她的手,“我也要洗澡!”
季寥的心一下凉到谷底,这种暧昧的话放在以前的时候,或许她会红着脸不知所措。只是现在,这话的油腻感让人恶心至极,忍不住要吐了。 “这个病房只有一个卫生间,你要洗澡就回你家洗,何必跟我抢。”
余楠至不理会她,直接关门,把两人锁在里面。 季寥恍若跌进极寒冰川,瑟瑟发抖起来,虽然看不见,却也依稀感觉到他的举动,他在脱衣服。 “你要洗就洗,我要出去!”
余楠至拦住她,将她抵在墙角,语气轻薄,“护士说你容易生病,还是洗干净再走。”
他的大手游离在她身上,像剥粽子一样一寸一寸的拨开她的衣裳。 “不、不要!我不要!”
季寥浑身都在发颤,泪水模糊了双眼,她忍着不适阻止他。门口就在那里,她想要逃,可余楠至不给她机会。 “你应该庆幸自己有生理期陪伴。”
“不,你放过我…!”
季寥捂着自身瑟缩着躲在角落里,千疮百孔的心在艰难的跳动,她不想余楠至触碰她,也不想在他面前一丝不挂。 可是他不在乎她是怎么想的啊,一切都是按照他的想法来行动。 他靠近了,沾了洗发水的掌心揉着她的头发,可是她不喜欢,只觉得这一下很恶心很恐怖。 她不敢动,一动就会碰到他的身子,她不想碰,也不想闻他身上那令人反感的薄荷味。 花洒的水哗啦啦的从她头顶下来,毫无防备的她被泡泡水辣了眼睛,她恐惧的尖叫着用双手洗净残留在脸上的泡沫,情急之下又被水呛道鼻子,导致脑袋一阵一阵的疼。 余楠至不管不顾还在给她清洗头上的泡沫,洗干净后,又拿来浴球和沐浴露,“起来!”
“不要!你出去!你出去!!”
余楠至大力将她拉起,语气不满地说:“我给你洗澡你应该感到自豪!”
“不,这种自豪我不稀罕,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啊!!”
季寥手一挥,又双叒叕的打在他的脸上。 这一打,彻底激怒了余楠至,他二话不说,下手的力度更重了些。 骨瘦嶙峋的身子在大力的擦搓之下泛了红脱了皮,沐浴露刺痛皮肤,季寥嘶声力竭地尖叫着、推搡着,一不小心就踹到了余楠至。 “砰!”
疼痛让他就着季寥推倒在墙角,两人都跌在地,他跪在她面前,额头抵着她的肩头。 季寥惶恐,瞪大眼睛喘着息颤着抖,气氛一度恐怖。 余楠至的脸色由黄变红变紫又变白,他不停地颤抖着,手心后背都渗出了汗,一股剧烈的疼痛油然而生,刺激着他所有的神经。 花洒不断地浇灌他们,狭小的浴室烟雾缭绕,二人此刻都快要窒息了。 季寥回过神来时,更加的惶恐。她快要哭了,却又哭不出来,因为暗地里,她是想笑的。 她刚才踹了余楠至一脚,真的,那一脚的力度可不是盖的。余楠至此生……有可能就废了! 然,她想多了! 她这一脚更加彻底的惹怒了他。余楠至的双手像魔爪一样钳住季寥的双臂,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肩头忽然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 紧接着,季寥尖叫一声,以同样的方式还回去给他。 他当狗,她也当狗,你不放过我,我两就厮杀到底,看谁痛得过谁! 血迹,顺着花洒流下来的水冲进排水孔,两人僵持了好久好久,久到厉诚濡被护士叫来敲门,他们两人才回神。 “余楠至,你个王八蛋给我开门!”
厉诚濡愤怒至极,不断大力地拍打着卫生间的门。 “滚!!”
余楠至松口,满嘴都是血。 厉诚濡在外咆哮:“我他妈也想滚啊,但你倒是把我的病人先放出来。你有病的话我们医院有专治神经病的门诊,我帮你挂号。别他妈发病就找季寥,她不是医生也不是救世主,她救不了你!”
“滚!!”
一拳洞穿卫生间的门,收手时,门上的木刺划伤了他的手背。但余楠至没有在意,他此刻是怒火朝天,恨不得撕烂眼前的人。 厉诚濡没有走,而是透过门洞朝里面看去,却刚好对上余楠至发红的眼眸。 门倏地打开,余楠至不着一缕地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住厉诚濡的衣领怒不可遏,“作为医生要有道德,不要做一些下三滥的事。”
厉诚濡气急,“是你做人要有道德,季寥她生理期,她生理期!你再想要,你就不能忍忍吗?”
想要?想要什么! 余楠至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地对厉诚濡说;“她以前光鲜亮丽的时候我都提不起劲,别说她现在了,你看看她那破败的身子,谁会对她做什么?”
季寥猛的一怔,心痛如绞。以前……呵呵,明知道结果是这样,可当他这么说的时候,却还有一丝痛楚油然而生。 蠢,真蠢! 曾经因为爱你,我卑微到尘埃里,以为坚持就能守得云开见月明,没想到如今,你真伤我伤得那么彻底。 她恍惚着起身,关了花洒,拿了毛巾擦拭身子,擦到肩头时,刺痛传来,血流不止。有一瞬间,这左边的手臂动弹不得,一动牵发全身。 出于担忧,厉诚濡的眼光似有似无的扫过余楠至后方,却被他恐吓,“再敢乱瞄,我剜了你的眼睛!”
厉诚濡蹙眉,“她是我的病人,我看一下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