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留云借风真君仙府内。
[你就是个祸害!]
[为什么还不去死?肮脏的东西。]
[滚出我们村子、滚出璃月。]
躺在床上的申鹤猛然睁眼,沉默不语地坐着。
空洞的惨白色眼眸。像是造物主遗弃的残缺之物,不值一提。
她抬起头,环顾着四周。
“这里……是哪儿?”
她明明是在璃月港的街头乞讨着,怎么突然就昏迷了,醒来就在一个陌生但却十分美丽的房间内。
淡淡的幽香弥漫在整个房间中,肚子的饥饿感以及身上的伤痛也消失不见。
她揉了揉额头,强烈的混乱感袭来,让她有些不适。
蓦地,申鹤浑身一颤,那双如同宝石般的双眸有些惊恐地望着不远处门口。
一个仙气飘飘的白发女人走了进来,空灵却让人安心的声音响起。
“你醒了。”
申鹤下意识地恍惚那么一瞬,感受到对方没有恶意,有些好奇开口:“请问,你是?”
她目光也在打量着这位美丽阿姨,发现对方看过来的眼神,竟然是熟悉和可怜。
可怜还比较好理解,毕竟她在璃月港街头遇到的人,大多数都是这样的目光。
但是熟悉……
她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阿姨。
“你竟然、不认识我?”
留云有些匪夷所思,但旋即表情又变为明悟。
她自言自语道:“原来是封印了记忆,难怪你能毫无顾忌地离去,将这丫头就这样丢给本仙。不过这样也挺好,至少给本仙省去了不少麻烦。”
“只是让她忘掉你,真的是最好的办法吗?”
申鹤眼神依旧迷惑。
这个阿姨有些奇怪,但是对方给她的感觉,更多的却是亲切以及舒适。
风托着她的发梢,荡起了心头的涟漪。
忽地,她的全身传来一股刺痛,那是一种从内向外的痛感,愈来愈烈。
她的瞳孔骤缩,精致的面容变为狰狞痛苦。
这是她曾经在无数个夜晚都会感受到的痛苦,但这一次,比以往都要难受数百倍。
申鹤躺在了床上,不断扭动着身体,右手捏紧成拳头,狠命地砸在床上,左手则是用力地抓着痛感最强烈的左边胸口。
那里是心脏的位置。
指甲深深地嵌入到了她的皮肉之中,鲜血自指缝中渗落,触目惊心般地流淌在了床榻之上。
“这是怎么回事。”
留云看见突然挣扎起来的申鹤,赶忙走到她的身旁将她抱起,不断传输了仙力进入申鹤体内。
“难道是长时间被压制住的孤辰劫煞命格,带来的自我反噬吗?”
早在之前她第一次见到林熠时就察觉,那个男人可以压制住申鹤的孤辰劫煞。
但现在对方已经离去,失去了压制,这天杀的命格开始猛烈反扑,撕扯着宿主的神经。
留云拿出以为用不上的红绳,戴在申鹤的手上。
申鹤逐渐变得安静下来,散乱着头发,空洞的眼神就这么睁着,神情有些木讷。
“本仙乃是留云借风真君,从今往后你就是本仙的徒弟,随本仙一同修行仙术。这红绳可以让你免于先前的痛苦,助你抵抗身上的煞气,切记随时系于身上,妄不可懈怠取下。”
“仙人?”
还未从痛苦中缓过神来的申鹤愣了半晌。
自己这是在街上饿晕了被仙人救走了吗?
而且这仙人竟然能够帮她缓解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而且好像能够帮她抵抗大家都嫌弃的她自带的厄运。
她看着留云神色有几分迟疑,心底虽然有些放松和高兴,但是却很快就消逝于心底,无法表现在表情上。
也就是说她感觉自己……笑不出来。
申鹤对着留云点了点头,面无表情:“是,师父。”
“拜师礼什么的繁文缛节就不必了,你且先休息一下,不日我便会传你仙术,教你清心咒,帮助你压制心中还未成长的杀性。”
“嗯。”
申鹤轻声应答,继而低头看着身上的血渍和陌生的衣裳。
她拉起被血色浸透的床单,搀扶着床沿有些吃力般缓缓走下床。
那双空洞的淡白色瞳孔不知为何有些泛起泪花,但心中却有一股执念在催促她不能哭泣。
开口的声音微小得令人快要无法听清:
“对不起……我把床单弄脏了……”
她下意识地将床单揉作一团抱在怀里攥得发紧:“我会把它洗干净的,我能洗干净……”
她说的话逐渐有些没有自信。
以往她身上的破洞衣服都是在阳光很好的时候,在水里洗澡时顺便洗一下衣服,所以她也不确定自己能否洗干净。
留云静静看着申鹤瘦小的身影,这丫头,失去了那一段记忆的同时,也失去了那日表现出来的自信和勇气。
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吗?
饶是她活了几千年的心也不忍有些感触。
攥着床单的申鹤微微抬起头,眼里的神情有些不太稳定,似乎是在等待着熟悉的打骂劈头盖脸而来。
她不敢把头抬得太高,这样的话,被打的就不会是脸。
忽地,她浑身绷紧,有些无措。
留云就这么走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毫不在意申鹤身上以及床单上的血渍,用力地抱着申鹤,轻拍着她的后背当做安慰。
松开怀抱,留云牵着申鹤,朝着外面走去,缥缈的声音从后者耳边响起:
“以后你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而本仙,就是你第二亲的人。”
申鹤的瞳孔似乎颤了颤,虽然有些疑惑‘第二’两字,只是十分乖巧听话地点了点头,顺从着那只和她自己一样有些冰冷但却温暖的手。
……
申鹤篇章作为开篇自然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了的,写给申鹤的情书都还没开始呢,后续的内容大家敬请期待吧。
另外就是,我承认我很短了,那就短吧(哎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