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国方面对卡翁达的到来非常重视,重视到什么程度呢?短短三天的时间,双方签订的合作协议高达12项,正在谈但尚未签订协议的项目更是多达38项!
可以不客气的说,对于赞比亚,共和国可谓是给出了极大的诚意。
不过在付出了极大的诚意的同时,有些领导同志觉得某些事情似乎可以再努力争取一下……
比如现在,正在与卡里玛协商某个合作的商务部刘部长貌似不经意的向卡里玛打听着:“部长先生,贵国似乎准备对铜矿这个行业进行调整?”
“是的,”卡里玛点点头,虽然有些奇怪中国朋友为什么会问这个,但既然刘部长主动提起了这个,卡里玛就随便多说了几句:“采矿业的改革是总统先生在本届任期内进行改革的重点方向之一,我们准备与贵国的润华实业在铜矿开采方面进行全方位的合作。”
“恕我直言,”刘部长打断卡里玛的话:“润华实业虽然的实力虽然足够,但他们没有采矿方面的经验啊,我们的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在这方面不但有着丰富的经验,同时还有一支庞大的队伍,我觉得让他们与贵国合作似乎更好一些。”
卡里玛面带微笑的听刘部长说完,这才摇摇头,礼貌的拒绝了:“部长先生,谢谢您的好意,不过与润华实业合作是本届政府以及部长们的集体决定……”
见刘部长想要打断自己的话,卡里玛做了个手势,示意刘部长先不要着急,等自己说完:“我们知道润华实业在采矿业方面没有什么经验,但我们相信他们,总统说过,在采矿业方面,我们愿意与润华实业合作,并且只愿意与润华实业合作,当然,如果润华实业有好的朋友介绍过来,我们也热忱的欢迎。”
刘部长无话可说。
人家赞比亚人自己都说了,润华实业没经验、没技术这些都没关系,我们就认准他们了,自己还能怎么办?
想到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这段时间来为了这件事所做出的这些努力,他忽然有些替叶云这家伙悲哀——这短时间里,这家伙搭进去了不少人情、花了不少钱吧?
但是部长到底是部长,既然赞比亚方面已经如此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当然不会跟着穷追不舍得,何况不管是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还是润华实业都是咱们中国人自己的企业不是?笑着点头,说道:“既然这是赞比亚人民的选择,我们当然支持赞比亚人民的选择,那我先在这里代表润华实业向赞比亚人民说一声,润华实业在这方面毕竟缺乏一些经验,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还请赞比亚朋友见谅。”
“没关系,这些我们都理解。”卡里玛礼貌的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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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云简直要疯了!
随着消息陆续的反馈回来,他开始越来越绝望!
这帮子赞比亚人的心眼能不能不要这么实?在知道了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谋取与赞比亚在铜矿方面的合作资格之后,一开始他们还是婉拒,可到了后面,他们直接就对相关的领导表示:“咱们能不能不要谈这个事情了?对于这件事,我们赞比亚有通盘的考虑。”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那些帮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说话的领导还能说什么?只能闭嘴,再说下去,就成了干涉人家赞比亚的内政了,对于当前国际环境糟糕的共和国来说,丢掉了这么一个朋友?那真是舍不得。
他想起了自己费尽了人情找的那些领导对自己说的话:“小叶啊,人家赞比亚就是认准润华实业了,我们也没什么好办法。咱们国家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有些话我们不好说的太过,影响了两国关系那就不好了。
不过不是我说你们啊,既然赞比亚方面也暗示了你们可以通过与润华实业合作的方式进入赞比亚铜矿业,那就跟润华实业合作嘛,虽说润华实业是军队的股份制企业,可说来说去不都是咱们中国人的企业?肉烂也是烂在了锅里,这个觉悟你应该有的……”
所有人都在劝说自己,大不了跟润华实业合作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肉烂也是烂在了锅里,没有便宜别人。
可叶云很想对着这些对自己这么说的人大吼一嗓子:“老子就是宁可便宜了别人,也不想便宜陈耕那个小混蛋!”
说起来野怪,他叶云和陈耕无冤无仇,两人甚至根本就没见过面,按理说是没有什么交集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看陈耕不顺眼,难不成是两人是天生的犯冲?
但是上面的领导却是忍不住了。
虽然话说的好听,肉烂也是终归烂在了锅里,但如果作为共和国最大的矿业集团的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都不能拿到赞比亚铜矿的开采资格,这脸上未免也太没光彩……
“小陈啊,你看,现在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要不你就让一步?”财政部国有资产管理局的李局长悄然抵达了润华实业,苦口婆心的劝道:“都是为国家做贡献嘛,何必分的那么清楚?”
“好啊。”陈耕痛快的答应了。
没想到陈耕居然答应的这么痛快,李局长登时大喜过望:“太好了,小陈你不愧是咱们的子弟兵,没有给咱们人民军队丢脸……”
“李局长,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不等李局长说完,陈耕就打断他的话。国有资产管理局虽然很牛x,但既然这位李局长管不到自己的头上,陈耕自然也就不用太给对方面子:“我要说的是,既然都是为国家做贡献、不用分的这么清楚,为什么国家就不允许我们入股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
“……”李局长微张着嘴,一张脸憋的通红,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能怎么说?又能怎么说?
“都是为国家做贡献,何必分的那么清楚?”这话是自己刚刚说的,言犹在耳,反不成自己还能打自己的脸?
可是……凭什么啊?
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是国企!是央企!你们润华实业就算是再厉害,也不过是一家军队企业,竟然还想要入股国家重点央企,你们这是打算干什么?想要谋朝篡位吗?!
“不过李局既然您亲自来了,这个面子我肯定得给。”就在李局长心中羞怒交加的时候,陈耕忽然话题一转。
“嗯?”听到这话,李局长顿时一愣,连忙问道:“陈董您这是什么意思?”
微微一笑,陈耕没有回答,而是道:“首先我明确的给您说吧,赞比亚打算拿来跟外国合作的就只有卢姆瓦那铜矿和康克拉铜矿这俩矿,其他的铜矿他们只会自己开采,在国际上出售铜矿石和铜锭,不会寻找合作伙伴一起开发。”
李局长有点不相信,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我相信你不会拿这个事开玩笑,你接着说。”
陈耕:“就这俩铜矿来说,他们持有的股份也会发生变化,想要在这两个铜矿的开发中赚一笔,只有两个办法,要么从润华实业手中拿股份,要么作为润华实业的分包商……让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做分包商,相信他们应该不会同意吧?”
李局长心里苦笑起来:做分包商?以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的傲气劲儿,估计他们宁可不做这单生意,也不会做分包商……当然,如果与赞比亚合作的不是润华实业,而是欧美国家的大型矿业公司,估计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对于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来说,他们想要参与到赞比亚的铜矿行业中唯一的办法,就是从润华实业手中那到部分股份,”说道这里,陈耕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目的:“我们愿意与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一起合作,确保这个合作不出岔子,但我觉得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的态度也有很大的问题,他们根本就没有从国家战略的高度考虑问题,就琢磨着对他们那一亩三分地是不是有好处了。”
李局长心头疯狂的吐槽:你丫还好意思说人家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你咋不说你陈耕也是在琢磨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呢?
只是谁让现在陈耕占了上风呢?虽然心里头将陈耕给骂了个狗血淋头,可李局长还是不得不露出个笑脸,让陈耕接着往下说。
陈耕:“我刚刚说了,就冲着您李局长的面子,我们决定退一步,我是这样想的,润华实业将拥有的卢姆瓦那铜矿和康克拉铜矿的全部股份都拿出来,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将与铜矿有关的业务也都拿出来,将这两部分组成一个单独的、负责国内外铜矿招投标和开发、铜矿石采购和冶炼以及销售工作的综合性的股份制公司,就不谋求持股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了——当然,在这家新成立的铜业公司中,润华实业必须占据控股地位。”
嗯?
这样啊?李局长心中迅速盘算着陈耕说的这种可能。
如果只是将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与铜有关的业务独立出来,润华事业以他们持有的这两个赞比亚铜矿的股份做股,双方共同组成一个负责全国范围内与铜有关业务的公司,这个倒不是不可以考虑,毕竟就像是陈耕这小子说的那样,他们不再谋求持股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这个条件不算过分。
不过想是这么想,李局长不可能这么利索的同意,先不说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那边是什么态度,就说更上面的领导,是否同意对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的业务进行这种调整还说不准呢。他摇摇头,一脸不满又苦口婆心的对陈耕说道:“小陈啊,话不能这么说,虽然你看着是退了一步,可这毕竟是一家特定金属产品的垄断企业,你觉得国家会同意吗?”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在这件事上,陈耕直接耍起了无赖:“反正办法我已经给你们了,你们不同意我也没办法,大不了就我们润华实业与赞比亚共同开发呗,虽然润华实业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我们可以请一家专业的咨询公司来配合我们,而且我相信愿意做我们分包商的企业一定不会少……说不定有些企业干脆就是咱们国内的企业。”
陈耕的这番话可谓是戳在了李局长的命门上。
没错,如果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不同意润华实业的条件,其实对于润华实业来说没有任何的损失,反倒是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如果在润华实业做出了这种让步的情况下还拒绝与润华实业合作,上面的领导们会怎么看他们?
当然,如果上面的领导觉得陈耕的提议合适,他们完全可以不顾及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的态度,强行对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的业务进行调整,只是不到最后一步,大家谁也不想把事情推到这一步,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
“这样吧,”左思右想也拿不定主意的李局长……其实老李同志也没有拿主意的资格……犹豫了很久,终于给出了回答:“我先把你们的这个想法和领导们汇报一下,再跟有色金属总公司的同志们沟通一下,不过会是个怎么样的结果,我可不敢保证。”
“当然。”陈耕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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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们其实不是很同意陈耕的提议,有些领导更是在会上直言不讳的表示“润华实业这是在趁火打劫”,可还是那句话,这可是两个储量都超过2亿吨的超级铜矿!这块肥肉实在是太诱人了,为了这两个铜矿,对有色金属总公司的业务重新进行一下微调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只是润华实业要求控股这就有些过分了……
讨论到最后,首长给这次的争论定了调子:“业务调整是可以的,但润华实业的持股不能超过50%,另外多弄几个股东,只要保证润华实业是最大的股东,小子奸猾着呢,肯定就在这儿等着了。”
事情就算是这么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