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崔骧交谈片刻,刘盛也大概了解了这眼前人的情况,也得于崔骧并未隐瞒。
也因为崔骧知道,他的身份,有心人一查就可以查到,犯不着隐瞒,因此,刘盛问来,也一一如实回答。
“崔兄,我且先与人交代一番!”
看着朝堂内而来的各部人员,刘盛对崔骧笑道。
崔骧也是见着了堂外众人,起身作辑:“可需元龙避嫌?”
刘盛杨手说道:“无须!”
话落人至前,护卫扬声传报:“将军!诸部人员已来,请君移步!”
刘盛点了点头没有作声,各部都有五人前来,足足一百余人,堂内是装不下那么多人的,抬步迈出大堂。
“酋帅!”
众人见刘盛出来,施礼呼喊一声。
刘盛环视一番,伸手言道:“诸位,那大檀就在南岸,我与军师探得一情,但我部众却不足以防备各处,我现令尔等各自回落聚女郎前来相助我等,事不宜迟,诸位,请!”
说罢,刘盛大手一扬,示意各落人马回落聚集女郎。
“女郎?”
“女郎?”
众人惊异一声,面面相窥,都相互看到了对方脸上的惊讶之色。
见众人心有疑惑,刘盛冷视一眼,他此时可顾不得与他们详谈,也没时间和他们墨迹,忙道一声:“尔等速去,莫要言他,如若不然,等待我辈的,唯有身死道消!速去!”
“是,酋帅!”
众人见刘盛严词喝令,只好带着疑惑应令前去。
刘盛转身,对护卫言道:“汝去殿下处,向其询问,我且调她两百女卫可否应允!速去!”
“是,将军!”
护卫抱拳回应,也不耽搁,转身小跑而去。
刘盛在做应对,大檀也没有闲着,长城的铁骑更在度关,三方围绕着云中郡即将展开一番大战……
时间缓逝,转眼已是日中巳时。
一位侯人急来传报:“报,将军!军师携民三千而来!”
刘盛停步,挥手令道。“让军师前来府衙议事,三千民众暂留城外,令城内诸人尽皆搬甲前去,为其着甲,速去!”
侯人抱拳:“是将军!”,不敢耽搁,匆匆离去。
刘盛未待转身,一位身有血渍的侯人又快步踏入院中,扬手叫喊:“报将军,柔然援兵有人接应!”
“何人接应?人有几何?何时可至?”
刘盛见其身有血迹,急声连问!
见刘盛脸有急色,侯人不敢耽搁,忙声回道:“领头大将是于陟斤,率兵马五千迎接援兵,因马车缓慢,尚需日下方至白道!”
刘盛眉头一皱,低头深思。
侯人虽心有慌乱,却也不敢打扰他,刘盛身后的崔骧却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这几日以来之所以没寻刘盛,是因为他去查看地理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因此倒是知道此地的地理,但见他抬步上前,对刘盛作辑言道:
“将军无须担忧,距日下时分尚有两个时辰,即便柔然援兵在日下丑时到达白道,却也无妨,若元龙所料不差,此车,尚须渡河荒干水,若往三水处,又将渡河白渠水,这两道河渠,便可缓其时辰。
以秦使君所言,大檀要渡三水,也当在夜中了,可夜中渡河,难度颇大,大檀若是聪慧,当会明日一早才会发兵来此,将军无须遣兵袭扰!”
说罢,崔骧笑颜相看。
刘盛回身看了眼崔骧,眼珠子一动,暗道一声:“这崔骧说的也对,这日下,就是下午两点到六点,就算马车两点到白道,过两道河,那也得晚上了,明日一早,那拓跋焘应该也来了吧?”
“嗯!”
刘盛点了点头,笑道:“崔兄所言不差!”
回身对候人说道:“汝辛苦了,且先下去歇息吧!”
挥了挥手让其退下。
“是,将军!”
侯人面带少许喜色缓步而退,却是他听闻大檀明日一早才会进攻,而刘盛做的一番动作,他身为侯人,多少有些察觉,心中安定了些,又因刘盛的那一句汝辛苦了,心中稍有暖意,顿生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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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那城外,秦无殇坐在露车上,两旁十数位护卫,身后三千穿着破旧的农民紧随而来,这些农民脸上无一不是惊慌之色,内心极度惶恐不安。
却是他们对即将面临的命运而惶恐,日前,柔然有一部二千余人的部队来此烧杀抢掠,他们深受其害,这次那坐在露车上的官家和他们说,这次柔然有五万兵马欲要来此,他们又怎会心安呐?无一不在担忧着。
露车的车轮嘎吱嘎吱的前行,那轮子还在不断左右晃动,那坐在上面的秦无殇也被晃的一会左、一会右。
“哎!”
回身看了眼三千民众,秦无殇叹了口气。
这些百姓眼中的恐慌,他都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暗道一声:“如此百姓,怎当兵用?殇失算了,哎!”
想罢,又摇了摇头。
“哒哒哒~”
一阵马蹄从前方传来,秦无殇抬头看去,一位腰插小旗的骑兵策马前来。
“众人且住!”
秦无殇伸手叫道。
他见那骑兵腰插小旗,定是令兵无疑,对于注重礼节并聪慧的秦无殇而言,他又怎么可能等令兵到来再去让人停止?
随着秦无殇的话,众人身侧护卫纷纷大喝一声:“众人且住!”
恐慌的民众又不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怎么可能听令就停?即便有闻声而停的,还是被人挤着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停下,这一遭,顿时让人群中发出些许慌乱,却也慢慢停下。
而这,也是秦无殇的聪明之处,他了解这群人,令下是不会即刻停的。
此时,令兵已策马赶来,看着前方露车上的人,忙翻身下马,抽出腰间小旗,握在手中,快步来至露车前,双手抱拳,令旗朝上。
“军师,将军令你速速回府议事,众人且留,待城内之人前来分其甲兵!”
“好,我这便回,全军副,此地你来看管!”
秦无殇应道一声,又对身侧的全旭说道。
“是,军师,旭知晓了,你且去吧!”
全旭对秦无殇抱拳言道,并催促秦无殇赶紧前去,他知道,郎主叫军师一定是有要事,他现在心里比谁都着急,要不是这三千人没看管,他一定会跟着回去。
秦无殇见他如此模样,仅是笑了笑,就让露车前行而去。
秦无殇的露车虽然走了,但城内却是不断出来拉着露车的人,那露车之上都是武器铠甲。
……
另一处,拔那山下,无数毛毡林立的地界,其中正上演着一副好戏。
毛毡远处,两个奴隶谈话。
“阿郎,今夜与我一同逃吧?”
一个身穿破旧裤褶的中年男子对一个同样装扮的青年小声说道,手里还不断把玩着一把小刀。
看着中年,青年说道:“凭此小刀,你安能杀出?”
中年眼睛一撇,笑道:“账内皆妇孺,有何不可?这可汗,可是打了败仗,男子已不多矣,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哼,难不成,你要当一辈子的奴隶?”
说着,中年不屑一笑,向青年问道。
青年抬头看向中年,目光下移,停留在那小刀之上,心有他想,轻轻一笑。
“此刀,可容我一观?”
说罢,面露微笑的看向中年男子。
“嗯?”
中年男子眉毛一杨,不疑有他,将小刀丢去,笑道:“呐,此刀可来之不易!”
“哦?如何来之不易?”
接过小刀的青年抽刀问道,慢慢起身来至中年男子右侧坐下。
“此刀,乃是主家那七岁小儿随身之物,我趁其不备,将那小儿杀了!”
中年男子对其坐在他右侧仅是看了眼,便轻笑回言,对杀人毫不避讳。
“嗯?七岁小儿?尸体你可有妥善处理?”
青年男子眉头一皱,轻声问道,眼中却是凶光冒露,将小刀紧握手中。
毫不知情的中年男子笑道:“岂能不妥善处置一番?我趁夜埋在账后了。”
“哦,怪不得今日有主家四处寻人不得,原来是你这奴子将其害了性命啊!”
青年冷笑一声。
“嗯?你这是何意?”
听闻青年男子言语中的冷笑,以及那一声奴子,中年男子不禁起身问道。
青年见此,笑着起身,突然面露疑惑,指着男子左侧:“那是何物?”
“啊?”
中年男子疑惑的侧头看去,殊不知,那青年突然暴起,左手猛然一伸,掐住他的脖子,那右手的小刀已狠狠的朝他胸部插来。
“噗呲”一声,小刀直插胸口!
“啊!痛痛痛,痛煞我也,你这奴子作甚?非人哉!啊......”
中年男子一时反应不及,顿时被小刀插入胸口,登时疼的他龇牙咧嘴,双手抓住要从他胸口抽出的手,用力挣扎起来,自然反应下挣开了脖子上的左手,慌乱之下又连退三步。
青年也笑着松开了手,将小刀留在其身。
“你你你,你这奴子作甚?”
中年男子不可思议的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指着青年怒问。
“哼,作甚?你要造反,你问我作甚?可汗对我等不好吗?”
青年冷声问道,一掀裤褶,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直指中年男子。
“你你,你怎会有刀?莫非,你也.......”
中年男子对青年有刀很吃惊,带着鲜血的右手不断抖动。
“呵,我?我乃玄甲军一幢三队队主,我现名,独孤昊!”
青年冷笑一声,面色冷峻的对其说道。
“你这奴子,怎可能是队主?即便你从军两月,可汗焉能让我等奴者当主官?”
独孤昊没说话,手握小刀上前。
“慢慢慢,看在你我相识多年的份上,放我一马!”
中年男子面色有些惊恐,他与这人相识多年不假,两个月前,刘盛征召大量人员入军,这青年就向主家请求前去从军,这事他是知道的。
日前,这人回来,说是因为奴者,被刘盛遣回落了,他因此还嘲笑了一番,可现今,这青年竟要杀他,胸口被捅了一刀的他,力量正在逐渐流逝,之前都不是这青年的对手,更何况现在?不由得求饶起来。
青年冷笑一声,扑身而上,中年男子见状,顾不得胸口之痛,将小刀抽出。
“噗呲~”
一股血流从胸口流出,他却顾不得了,与青年打斗起来,因距离账户较远,倒是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打斗片刻,受伤的中年男子明显不是独孤昊的对手,被独孤昊放倒在地,在其临死前,独孤昊缓缓说道:
“队主,奴者可当,当今可汗,对我等甚好,因我不曾逃离战场,赐我名独孤昊,校场言我为英雄,此等荣光,我当以死效之,你敢乱,我便敢杀!”
言罢,收刀擦拭血迹,看着咽气并死不瞑目的中年男子,转身朝毛毡而去。
面色严峻的独孤昊,是刘盛极为欣赏的一个人,其人战场疯如魔,一人杀敌二十数,刀钝刃乏仍不退,赐名,日天,但因天,是他们的忌讳,合为昊,任玄甲军一幢三队队主,他,本身是个奴隶。
此时,毛毡另一侧,数十位奴者集合,骑着战马、腰挎马刀,冲向这处毛毡,那身上的血渍,无不表明,他们已杀了不少人。
却是这几日他们得闻刘盛战败退守狄那,柔然大檀重兵压境,若大檀冲来,他们即便不死,也会继续当做奴隶,值此之际,他们夜内合计一番,便要逃离此处。
可他们即便逃离,也面对一个困境,无武器,无粮食,就此,他们决定朝主家伸手,夺其牛羊马匹,逃离此处,至于去何处,他们不曾想过,哪怕逃离途中没有吃食,他们也要逃,因为他们知道,刘盛很难抵挡大檀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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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内女郎闻言,纷纷出账朝远处看去,下一刻,女郎回账,背上弓箭,取出马刀,冷峻着脸庞出账,顾不得和阿母招呼,骑上战马向独孤昊追去,她,是独孤昊主家的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