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敢乱说啊陈宗主……!”温翎下意识地看向了不远处戴着面具的弟子们,一脸紧张,压低声音道:“这玩笑可不好笑,我……我还有事……你想去哪儿你就到处转转,我先走了……”
说罢不顾陈博文的挽留匆匆离开了。
开玩笑,她家醋缸子就在旁边,她现在在那儿多待一秒她家醋缸子就能多发酵一缸!
温翎逃也似地跑回了自己的赤翎峰,结果一进院子就看到了楚砚辞。
男人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不过做贼心虚的温翎总感觉他生气了!
“尧尧她……今天是不是就从外面回来了……?”
之前与众人说江顾尧在闭关,实则不然,近日有灵宝现世,温翎特意让江顾尧去取,那东西认主,得江顾尧亲自降服,若非不然她就帮忙去取了。
男人头也没抬擦着桌子,“师父的分身不是跟着了吗?回没回来师父应该最清楚吧。”
温翎心里一咯噔——
完了,就冲这说话语气指定是生气了。
她讪笑,“是,在路上了……”
男人没说话,擦好桌子后就要走。
温翎急忙出声,“午膳……午膳吃什么……?”
说完温翎就后悔了,说得这叫什么话!刚吃完早膳又问午膳,就好像她光知道吃一样!
“师父想吃什么。”男人停在原地,背对着温翎问道。
他声音不冷不热,心情似乎没有太大的起伏。
温翎随口胡扯了一个,“土……土豆?”
男人一顿,很显然,他没在元明宗种过土豆。
温翎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忙找台阶,“别的也行,你看着安排就行,不一定非要……”
“有。”他轻声打断了温翎的话,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温翎在后懊恼地捶胸顿足,这狗日的陈博文,来捣什么乱啊!
远在客房的陈博文无端打了两个喷嚏,随后满心欢喜地继续画着未完成的小像。
他以前总是做一个梦,梦到在一片沙漠里有一个姑娘,那姑娘穿着火红的衣裳,热烈的颜色照亮了整片黄沙。
可是他总是看不清那姑娘的脸,他每次都只能看清那姑娘五官中的一官,他醒来后试图去拼凑那些五官,可拼凑出来的模样似乎又不是他梦里的那个姑娘。
直到昨日,看到温翎以后,当夜他梦里的姑娘就有了脸!他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她!就是温翎!
她回头对他笑,笑起来好看极了。
想到这儿,他笔下的线条愈发流畅。
戴面具的小弟子途经陈博文的房前看到了桌案上的画,面具下的眸子闪烁着晦暗不明,他悄无声息来过又悄无声息离开,似乎从未出现。
很快到了用午膳的时间,按说他们这些修仙之人自辟谷之后无需再进食,但有朋自远方来,这一日三餐便不再仅仅作用于果腹,更作用于维系关系。
温翎磨蹭半天才来到膳厅,一进去就察觉到了一道炽热的目光,温翎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她硬着头皮和各位宗主打招呼。
戴面具的小弟子们将午膳一一端了上来,满桌的佳肴珍馐,唯有一盘辣椒炒土豆丝显得格格不入,小弟子将那盘土豆放到了温翎面前,然后站到了不远处。
还真的给她做了土豆。
温翎看着面前的土豆子,如鲠在喉。
脑海里自动脑补了一只一边生闷气一边围着围裙给她炒土豆丝的大金毛。
她怎么能让大金毛生隔夜气呢!
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她决定了,吃完午膳就找陈博文说清楚!谁也别想打她的主意!谁也不能惹她的大金毛生气!
打定主意之后温翎心中豁然开朗,再对上陈博文的目光也不躲闪了,她回以一个警告的眼神,示意对方规矩些。
可在陈博文看来,她恼怒的一瞪颇为俏皮可爱,忍不住低下头偷笑。
见他莫名其妙发笑温翎懵了,满眼迷糊,想质问这厮到底在笑什么,结果一抬头就看到戴面具的小弟子看着这边,对上温翎眼睛的那一瞬间,小弟子目光无温移开了视线。
这感觉就像她和陈博文眉目传情被抓包了似的!
温翎拿筷子的手一僵,恨不得立刻跑过去解释。
可转念一想,她解释什么啊!她什么也没干啊!
这顿饭温翎吃得味同嚼蜡,她偷偷打量着小弟子,可小弟子戴着面具,她看不出来小弟子生气否。
温翎心中焦灼得很,这也太影响她们夫妻感情了!
不行,她得想想办法加深巩固一下她和大金毛的感情……
扫视了一圈桌子,在触及不远处的酒坛子时眼睛一亮。
以前阿砚与她说过,在元明宗初次饮酒时几杯便醉了,后来有了修为,喝二师兄的酒最多也不能超过一坛。
若不将酒气逼出去,她很容易就会醉!
若是醉了,她做点儿出格的事儿不过分吧!
这么想着,温翎便拿起了酒坛给自己倒了一杯,小弟子见状不由自主伸了伸手想阻止,可碍于桌上还有外人在场他不得不克制自己。
一杯酒下肚,温翎感受了一下,好像没有什么反应,她拧眉打量着手中的酒坛子,拎到鼻子前嗅了嗅,是酒没错啊。
“温师姐这是馋酒了啊!来!我陪你喝!”
坐在一旁的是玄霜宗新任宗主陆锦川,欧阳鹭狠辣,对弟子们并不好,故而她一死也没有人想着为她报仇,对于元明宗的恨意也没那么大。
陆锦川给自己倒了一杯,主动跟温翎碰了碰杯,说了一些场面话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温翎见状赶忙陪上一杯。
其他人也不甘落后,纷纷来敬酒,温翎推辞不得,她也正好缺一个这样的机会,于是一杯接着一杯酒水下了肚。
小弟子看得着急,眼睛恨不得将那些劝酒的人戳穿。
陈博文怕温翎被灌醉,忙上前为其挡酒,不知道多少杯下肚的温翎有些迷糊,她又没有主动将酒气往外逼,故而此刻站都有些站不稳。
眼前的人会分身,长出了三个脑袋六个手,在她面前晃啊晃,烦死了,她不想再让他们晃,于是伸出手胡乱一抓,抓到了陈博文的脸。
“别……别晃……!晃得我……头晕!”她用力掐着陈博文的脸。
其他人见状看好戏似的大笑出声,陈博文则脸红成了苹果,愣在原地,像被定住般看着温翎一动不敢动。
这个画面刺痛了小弟子的眼,他再也忍不了了,箭步上前,拨下了温翎的手。
“家师醉了,弟子先送家师回去,诸位自便。”
说罢不由分说将温翎打横抱起,攻击性十足地看了陈博文一眼后离开。
陈博文在后想阻拦,可转念一想,温翎留下还得被这些人灌,不如趁早离开,于是便没有多言。
剩下的几人看着小弟子离开的背影面面相觑,纷纷纳闷温翎修为那么高怎么会这么容易醉。
为什么会这么容易醉呢,恐怕除了温翎本人别人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
“好香……”
路上,烂醉的温翎攀在小弟子怀里,将头埋在男人颈间嗅个不停,“好香……”
嘴唇不经意间滑过皓颈,烙铁般灼烫着那一寸肌肤,男人直接从脸红到了脖子,身上燥热,他侧了侧身子,将脖子离得远了些,可下一秒又被抓了回来。
她眼神迷离,勾上他的脖子,“要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