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此刻的态度便代表着师父和元明宗的态度,徒儿以为,若是三言两语便跟他们走了,未免显得太好说话,极易被人当软柿子捏,徒儿宁愿落得个不可一世妄自尊大的骂名也不想让别人将师父将元明宗看扁,徒儿说这些不是在为自己开脱,师父若要怪徒儿擅作主张徒儿也甘愿受罚。”
男人始终垂着眸,看似是服软的模样,可挺直的脊背以及掷地有声的话语无一不彰显着他的固执。
温翎一时哑然,她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不禁要去猜要去想。
他现在所做的所说的是在护着她护着元明宗吧。
是吧,一定是吧。
温翎感觉自己冰冷的身体泛起阵阵暖意,声音渐缓,“之前为师交代你该招摇之时便要招摇,阿砚此举完全遵从了师命,阿砚做得很对。”
男人受之触动睫毛轻轻颤了颤,他缓缓看过去,有些不确定问:“师父……当真不怪徒儿了?”
温翎含笑摇了摇头,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男人如释重负,看向温翎的目光不经意间流露出温柔。八壹中文網
温翎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柔情,她有些晃神,她不确定地盯着男人的眼睛,眼前这双墨色的瞳深不见底,好似那会蛊惑人心的深渊,让人情不自禁陷入其中。
楚砚辞看着她缓缓抬起的手晦暗的眸子隐忍着愈发深邃,就在那只柔荑马上就要碰到他脸颊的时候温翎猛然醒神,她局促地偏过头,掀开一角窗看向外面。
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唯有男人胸口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再看赤阳宗内。
几个弟子将楚砚辞的话如实禀告,新任宗主项鸿宇当即沉了脸,但到底是一宗之主,很快他便恢复了理智。
不久后赤阳宗弟子携请帖二次登门,楚砚辞将那张请帖上的每个字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在确认无误后这才答应他们去赤阳宗。
不过在启程前楚砚辞很是懂人情世故地给每人送上了一颗丹药,当几个弟子看到是九品洗髓丹的时候均是喜形于色。
这不能怪他们势力眼,这可是九品!九品啊!
他们只是听说过根本没见过九品的丹药!
洗髓丹虽说没有什么特别奇妙的用处,但九品的洗髓丹对他们来说还是大有裨益的,刚才的不愉快瞬间一扫而光。
“楚兄也太客气了吧,如此贵重之物,我等收不得收不得。”
领头的孟令魏故作推辞,却完全没有将丹药相还的意思,楚砚辞不由心中发笑,刚才还客人客人道友道友的叫着,这么一会儿变楚兄了,阿翎说的没错,人都是现实的。
“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再收回来的道理。”楚砚辞神情淡淡,将手背至身后没有接。
他一副不将几颗九品丹药放在眼里的模样,孟令魏心中惊诧其出手阔绰的同时也顺坡下驴,“这多不好意思,那就多谢楚兄了,以后在赤阳宗有需要我孟令魏的地方楚兄尽管开口,能帮的到的孟某一定尽力而为。”
另外几人闻言也赶紧点头表态。
楚砚辞笑了笑,没有说话。
几人启程,很快便抵达赤阳宗,因鉴丹大会的缘故赤阳宗很是热闹,一进宗门便撞上了一个其他宗门的弟子。
“孟师兄,你们这是去哪儿了?”那弟子拦住了几人的去路,嘴里虽喊着‘孟师兄’眼睛却飘向了楚砚辞。
每个宗门都有各自的宗徽宗服,大家对彼此的宗徽宗服再了解不过了,元明宗在熄寂多年后代表宗门的宗徽宗服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故而有很多新来的弟子根本不知道元明宗。
很显然他没有认出楚砚辞的身份,但楚砚辞却知道对方的底细,是合衍宗的弟子。
当年合衍宗损失最为惨重,在多年的休整后新收的弟子也比其他宗门弟子多得多,故而面前之人没认出楚砚辞也很正常。
“这位是楚砚辞楚兄,师承元明宗,我等刚才便是去迎楚兄了。”孟令魏解释着,说着又看向楚砚辞,向楚砚辞介绍道:“这位是合衍宗的赵璞钰赵师弟。”
楚砚辞闻言朝着赵璞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赵璞钰一听楚砚辞是元明宗的整个人都懵了,脑海里将自己知道的宗门快速过了一遍,可他分明不记得有元明宗这个宗门啊。
见赵璞钰疑惑欲追问,孟令魏适时打断,“楚兄舟车劳顿,许是累了,赵师弟啊,咱们下次再叙,下次再叙。”
说罢便不顾赵璞钰的挽留带着楚砚辞赶紧走了,匆匆的一副避瘟神的模样。
对此不只楚砚辞纳闷儿其怪异的举动,隐身状态下的温翎也觉得好生奇怪,而就在走得远了些后另一个弟子才开口向楚砚辞解释。
“这赵璞钰啊是合衍宗宗主赵璞珏的同胞弟弟,就是草包一个,可偏生赵宗主很是疼爱他这个弟弟,无论什么场合都会让他这个弟弟出席,这个赵璞钰又是个好打听事儿的话痨子,若是不打断他,怕是要与他说上个三天三夜,楚兄日后见到他绕着些走,免得麻烦。”
“陆安!”孟令魏瞪了他一眼,“不可妄论他人!”
陆安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虽说孟令魏批评了陆安,却是等陆安向楚砚辞透露完以后才让他闭嘴,楚砚辞心里很明白,这就是阿翎以前和他说过的‘钞能力’。
楚砚辞识时务地向孟令魏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孟令魏笑了笑。
很快,楚砚辞被带到了一处院子,孟令魏很是贴心地向他介绍附近院子里住的都是谁,而就在楚砚辞刚踏进院子不久,数道神识便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而通过孟令魏的介绍,楚砚辞也很快猜到了这些神识的主人是谁。
鉴丹大会本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节目,往日里各宗也就是派几个得意弟子前来争一争高下,可今日各宗的宗主竟都亲临。
无非就是得到元明宗结界打开的消息,想来探探虚实罢了。
楚砚辞勾了勾唇,既然想探虚实,那他便成全他们。
下一秒,一道更加强大的神识以绝对的实力碾压过去,于是同一时间四面八方响起了整齐划一的闷哼声。
“嗯?什么声音?”孟令魏等人摸不着头脑,疑惑环顾四周。
楚砚辞无辜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孟兄,我有些累了。”
孟令魏等人识趣告辞,“那楚兄就先休息吧,我等就不打扰了。”
“好。”
目送着孟令魏等人离开,楚砚辞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不紧不慢地推门进屋,与此同时一道坚实的结界瞬间将整个院子包裹得严严实实。
温翎现身,幽幽道:“私下的较量不必收敛,但他们好歹是一宗之主,当众的时候得给他们些面子。”
男人挑眉,“徒儿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