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感动是假的,面前的男子对她好得不真实,温翎好怕一觉醒来这只是做的一个梦。
倘若当真是梦,她许会疯掉。
温翎缓缓拉下他的手,踮起脚尖噙住他的唇,她发狠地吻着他,像一个饥渴的乞儿尝到了山珍美馐。
两条绵软抵死纠缠,呼吸逐渐变得火热,楚砚辞哪里经得住她如此撩拨,可情到深处时楚砚辞突然想起,他们还没喝交杯酒。
礼数可以简,但是不能少。
他慌忙推开她,气息不稳瞅着一旁的酒盅,“阿翎,交杯酒。”
温翎蹙眉,这个时候说什么交杯酒!呆子!
她拿起酒壶猛地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烈酒,然后再次噙上他的唇。
火辣辣的醇香勾着欲望裹入腹中,他将她抱起,拥吻着,浑浑噩噩跌跌撞撞飞回青虚笛中。
走廊内还燃着温翎以为的星芒,点点碎芒将整个空间照亮,温翎余光一瞥,这才发现,原来是些会飞的萤火虫。
目测得有上千只,正围在他们身边飞着,也不知这呆子去哪儿抓了这么多小精灵。
“阿翎。”他不满,惩罚似地咬了一下她的唇,“不许分神。”
温翎含笑回咬了他一下。
小手不安分地探进衣襟,在上胡乱折腾一番,然后缓缓向下探去。
楚砚辞呼吸一滞。
温翎得意笑,做完坏事就想跑,却被一只更大的手阻拦了退路。
……
……
翌日清晨,太阳的光芒艳压了虫儿的荧光,走廊处散落着一地红装,红装下隐约可见一角幽蓝,幽蓝之上绣着一株明艳的迎春花,正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整条走廊都挂着大红绸子,自然垂落着随风摇曳,每扇紧闭的雕花木门上都贴着两张大红喜字,随处可见的红艳仿佛随时随刻都在透露着难掩的喜色。
值得引人注意的是有一扇门竟是敞开的,目光所及最先惹人眼球的便是那床轻薄的被子,垂在边沿仅仅盖着春光一角。
男人含笑看着身下女子,精壮的上身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冷欲的肌肤上沁着汗滴要落不落,在日光下反射出朦胧的光泽。
温翎迷离地透过窗牖看了一眼外面,日头正盛,竟是一夜无眠,她苦涩着咬紧下唇,像是漂浮在天空之上的云朵,随风摇曳着。
……
……
当日夜里亥时,某男子终于餍足,起身筹划入皇城之事,温翎望着那个心无旁骛一本正经清清冷冷的男子一时缓不过神。
她不禁在想,昨夜那个放浪的男子到底是谁!
气呼呼起身,不料腰间一痛,她愣是没起来,身上是车碾过一般的酸爽,疼得她龇牙咧嘴,反观楚砚辞,跟个没事人似的,温翎越想越气,索性躺在床上不动了。
楚砚辞看了她一眼,宠溺一笑,走过去将手覆在她腰间轻轻按揉着,“娘子生气了?”
“谁是你娘子!”温翎没好气地冷笑一声,“你娘子早就死在了昨夜的月朗星稀中!”
说罢将头往被子里一蒙,不打算见人了。
楚砚辞哭笑不得,小心翼翼掀开被子一角,轻咳一声试探性说道:“要不然,我们明日再去皇城?”
“明日?”温翎猛地掀开被子,“要不是因为昨夜成亲昨夜就该去的,还明日明日,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拖延症就是这么来的!”
她冷哼一声,忍着酸爽裹着被子爬了起来。
问她为何裹被子,只因她不知道自己的衣服昨夜落到哪儿去了。
楚砚辞看出她的窘迫,将提前准备好的衣衫递给她,“娘子今日穿这件衣裳。”
在他手上放着一件红色的广袖流仙裙,红艳似火透着几分妖冶藏着几分妖娆,与那件嫁衣不同,这件衣服闻起来有种放久了的霉味,但并没有真的发霉。
“哪儿弄来的?”
“很早很早以前觉得娘子穿着应该会好看就买下来了,以前不知道娘子适合什么颜色,如今看来红色最配。”
温翎闻言表情登时怪异,“你……很早以前就开始给我准备衣服了?什么时候?”
“也不算很早。”楚砚辞自然地帮她更着衣,像是在照顾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幼儿,“差不多是从与娘子第一次下山时开始准备的吧。”
温翎有些记不清她与他第一次下山是什么时候,想了会儿,不由瞪大了双眼,那会儿她刚来这个世界,手还没断,还没吃洗髓丹!
这厮不会从那会儿就开始惦记她了吧!
温翎感觉自己被卖了还在帮人家数钱……
她配合地将胳膊伸进袖子里,装作不在意模样旁敲侧击,“你那个时候给我准备衣服做什么?”
“嗯……”楚砚辞想了想,浅浅一笑,“娘子当初让我自己到处逛逛,我觉得好看就买下来了。”
“你没事去看女子的衣服作甚?”
“本来是去给娘子选簪子的,途中被成衣铺的伙计拦下了。”楚砚辞实事求是毫不隐瞒,“觉得这件衣服好看就留下了,原本想着把衣服一起送给娘子,但是……最后没敢。”
温翎听到这儿‘噗嗤’一笑,“没敢?为什么?”
“嗯,不敢啊。”楚砚辞将她抱起来,细心地为她系着腰带。
“师父她老人家不喜欢我的靠近,我也没有给师父买东西的欲望,可是对娘子就不一样了,其实早便察觉到娘子与师父不同,私心里却不想承认,我喜欢和娘子在一起的感觉,想给娘子买便买了,但是又怕被拒绝,最后衣服就放在储物袋里落了灰。”
说着将储物袋递给温翎看,“里面还有很多,娘子看看喜欢哪一件。”
温翎半信半疑,打开他的储物袋看了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只见里面放着梅花纹纱袍、娟纱金丝绣花长裙、丝绸罩衣、菊纹上裳、百褶如意月裙等等等等各色各样的女式衣裳,定睛一瞧还有各式各样的女式鞋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一个女装大佬!
温翎嘴角微不可见地抖了抖,猛地联想起什么,审视地看着他,“当日,你将我身上的魅术转移到你自己身上后,可还残存着意识?”
为她整理着裙摆的大手一顿,楚砚辞表情闪过一瞬慌乱。
要说一点意识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他当时想着让她走的,可私心里又想将她留下来,他想赌一把,索性彻底放纵了自己,值得庆幸的是他最后赌赢了。
可这话他敢承认吗,自然不敢。
含糊其辞道:“时间太久,加之当时意识模糊,中途还被娘子抹了记忆,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