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翎峰上,楚砚辞等了一天一天又一天,可那古灵精怪的小师父就是不回来,他借口前去见她却吃了闭门羹,随着越等越久他这心情也愈发浮躁。
某一日,楚砚辞‘凑巧碰到’几名清瑜峰的弟子,闲聊之时却听闻尚知瑜为解温翎情伤之苦今日竟然带人去山下寻欢作乐了!
听到这楚砚辞不禁纳闷了,情伤之苦?她哪里来的情伤之苦?受情伤之苦被嫌弃的不是他楚砚辞吗!
还有女子寻欢作乐能去什么地方?去茶楼听曲?去戏院听戏?逛街买胭脂水粉?还是去酒楼吃饭?男子会去妓院,那女子……是那该死的小倌馆?
想到这楚砚辞心头一紧,二话不说御剑下山,望着不远处的小镇他咬着牙喃喃自语:“小师父,你最好能乖一点。”
此时山下镇上的某处胡同里,尚知瑜拉着温翎左拐右拐钻进了一家酒舍,与掌柜对了一句暗号便有小二带着她们进了一道暗门。
不见底的楼梯蜿蜒向下,两边墙上挂着油灯,灯芯忽闪,衬得气氛愈发诡异,易容过的温翎摸着自己的小胡子好奇打量四周。
小声在尚知瑜耳边问:“师姐,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尚知瑜也凑过去小声回道:“一个朝廷大臣的儿子,被他爹送来了元明宗,可那小子无心修仙,无事就爱往山下跑,闲来没事我便偷偷跟着来看看,然后就找到这儿了。”
“那这里是干什么的?”
尚知瑜神秘一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温翎见她不说便也没再多问,随着引路的小二继续向下走,稍顷,三人来到一个紧闭的大门前,小二什么也没说,只微微颔首便离开了。
在门口处守着两个戴着面具的彪形大汉,附近的墙上挂满了类似的面具,尚知瑜轻车熟路地拉着温翎来到墙边,随手取了一青面獠牙的面具戴到了温翎脸上。
温翎好奇问道:“师姐,这是干什么?”
尚知瑜一边给自己戴着面具一边说:“这儿的规矩,对上暗号戴上面具就能进去。”
不等温翎再细问,尚知瑜便拉着温翎推开了那扇门,大门一敞别有洞天。
门外有多昏暗门内就有多敞亮,只见数盏油灯挂满墙壁,火烛跳跃照亮了一个又一个面具,无人能窥见面具下的真容。
他们各自坐在早就安排好的座椅上,闭口不言互不交谈,不时抿一口茶水,似在等待着什么。
在屋子中间还有一个圆形站台,站台中间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方形暗门,若猜得没错,一会儿应该有东西从那下面上来。
“快过去坐。”
尚知瑜将还在观察四周的温翎拉回现实,她拉着温翎快速坐到了两个空座上,屁股刚贴到座位上就伸着脖子往四周看。
温翎轻轻扯了一下尚知瑜的衣角,小声问:“师姐,你在看什么?”
“我看看什么时候开始。”
“嗯?”温翎一头雾水,“从哪儿看?”
尚知瑜数了一下空座位,然后才回答:“人满了就开始了,还差三个,马上。”
温翎似懂未懂,眼神瞟见身旁的桌子,一个号码牌正安静地躺在上面,拿起来瞅了瞅,“师姐,这是干什么的?”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尚知瑜为了保留神秘感又在搪塞她,温翎无奈只能闭嘴静静等待。
而此时的大街上,楚砚辞放开神识正在四处寻找温翎,茶铺、成衣铺、首饰铺、酒馆、戏院、赌坊、妓院、小倌馆……他找了一个遍,愣是没有看到温翎的身影。
越是找不到楚砚辞心里越慌,他生怕温翎遇到危险,又怕温翎做些出格的事,更怕尚知瑜识破她的身份。
如此心中越发急切。
神识快速流走于大街小巷,楚砚辞在镇上找了一圈又一圈,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温翎此时正在地下,猜想着她们是不是去了稍远一些的镇子,于是大冤种楚砚辞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又御剑去了更远的地方……
此时的地室内,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满了座,而随着人满,刚刚进来的大门‘咔嚓’一声落了锁。
正当温翎回头诧异观望时,那个藏有暗门的圆形站台突然出现异动,随着轰隆作响一木桌凭空出现。
在那木桌上似乎放着什么东西,只是被黑布遮住无人窥得真容,而众人也在这木桌出现的一瞬间全部屏了呼吸,就像虔诚的信徒,仅露的那双眼睛现出了难掩的狂热。
温翎正欲开口问尚知瑜这是怎么回事,一偏头却看见尚知瑜也在全神贯注盯着桌上的东西看,不过在下一秒尚知瑜便失了兴趣。
“以为是什么稀罕物件,原来是地菇草,无聊。”
对于尚知瑜能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温翎并未感到意外,放出神识一探便知,让温翎意外的是在这里能出现地菇草。
地菇草乃灵草的一类,加以辅料可炼化成丹药,乃修仙界常见的灵植并不稀奇,可毕竟是灵植,断然不可能是普通人能得到的!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正在思忖着,一片片五颜六色的花瓣从天而降,旋转、跳跃,伴着扑鼻的芳香洋洋洒洒散落人群,温翎心生警惕,心念一动在自己和尚知瑜周身施下结界。
尚知瑜侧眸,笑骂她草木皆兵。
就在这时,一女子自屏风内缓缓走出,她手拿团扇半遮面,赤脚轻移铃儿响,一身烈焰红衫贴在身上妖娆妩媚。
“今日来的客官有福气了。”女子轻笑着,银铃般的笑声悦耳动听。
“今日有宝物十件,个个都是精品,贵人们若是心动切莫犹豫,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过奴家还是要提醒诸位一句,最珍贵的宝物都是最后出场的,若非真心喜欢,等等也不妨事。”
说完女子便掀开了一旁的黑布,一株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绿植正躺在盘中。
“这第一件宝物乃是地菇草,此物有止痛凝血之功效,像剑伤刀伤,只要将其碾碎敷于患处,不出三息必然痊愈,起拍价一千两黄金,每次加价一百两黄金,价高者得。”
话音刚落,一身穿墨绿衫的男子举起了一旁桌上的号码牌。
女子抿唇笑,“七号贵人出价一千两黄金,可还有加价者?”
几乎是在女子说话的同一时间,又一墨色男子举起了手中的牌子,然后便是起起落落竞相争拍。
温翎在短暂的迷糊后不免惊呼,这不就是电视上常演的拍卖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