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通任督二脉的过程疼痛难忍,却也比不得断筋之痛,温翎被好一顿折腾,最后直接瘫软在了自己的床上。
“师父,水烧好了,要沐浴吗?”
门外传来楚砚辞低沉的声音,温翎抬了抬眼皮又缓缓阖上,懒散道:“不洗。”
楚砚辞似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在门外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声音相比刚才低了几分,“师父刚才已经答应了徒儿要沐浴。”
“不洗。”温翎喃喃自语,翻了个身,昏昏欲睡。
楚砚辞再次沉默,颀(qi)长的身影倒映在门窗上愈发幽暗,似一株隐藏在暗夜中的神秘黑玫瑰。
他转身悄然离开,没有了楚砚辞的唠叨,温翎眨眼间便进入了梦乡。
这时,一阵急促的笛声自院中响起,似万马奔腾,似江水涛涛,又似百万将士出征呐喊,金戈铁马踏得尘土飞扬,震耳欲聋喊得天崩地裂。
床上的女子猛然睁开了眼睛,恼怒地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然后烦躁地将头埋进了被子里,可这笛声无孔不入,一直在她耳边盘旋。
“楚——砚——辞!”温翎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大声喊出来,最终无可奈何还是掀开被子推门走了出去。
院中的楚砚辞一见她出来淡然一笑,放下手中的笛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她面前,“师父睡好了?”
“睡好了。”温翎似笑非笑,牙齿磨得咯吱响。
楚砚辞好似没看到她的表情,自顾自地将木桶抬到了她的房间里,一整缸的热水倾泻而下,水汽缓缓上升,氤氲(yinyun)着润泽。
“既然师父睡好了那便沐浴吧,徒儿就在院中,师父有什么需要唤徒儿一声就好。”言罢便关上门转身离开,步伐不疾不徐好似一个大户人家有条不紊的管家。
温翎好笑地翻了个白眼,小声的骂骂咧咧,但最终还是顺了他的意脱了衣服沐浴。
古装繁琐,她一只手解腰间的丝绦属实有些费劲,光是脱衣服就费了好大一会儿功夫,但当身体被热水团团包裹的时候,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雪白的肌肤在水雾之间迅速弥漫上一层神秘的红润,蓬松的发髻凌乱地飘在水面,缕缕墨色青丝似承不住水底的侵染,慢慢沉入水底。
一颗颗圆润的水珠垂怜在修长的颈肩,化作一弯沟泉轻晃荡漾。
慵懒地靠在木桶边缘,温翎惬意地阖上了双眼享受着这短暂的安逸,这时,一阵轻松舒缓的笛声自院中响起,似六月淅淅沥沥的小雨,滴落在浮躁的心尖,浇灭了一身的疲惫。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子的呼吸渐渐均匀绵长,长长的睫毛打在眼窝处留下一团俏皮的阴影,微微张着的嘴巴微微颤动着似襁褓中安睡的婴孩。
在温翎没有看到的时候,一道淡蓝色的光芒自门缝处缓缓飘了进来,伴随着笛声在女子身边围绕徘徊,若是仔细观察就不难发现,那些淡蓝色光芒温柔至极,似是很亲近这熟睡的女子。
点点光芒悄然没入女子的身体,恍惚间她的眉眼似乎又勾人了几分。
笛声悠扬,直到月上枝头方才停下,楚砚辞猜测着水也该凉了,于是轻声叩响了温翎的房门。
“师父,您洗好了吗?”
睡梦中的温翎被这突然的声音吓得打了个激灵,茫然睁开眼睛环顾四周,瞅见门前昏暗的身影连忙起身。
“等一下,你先别进来。”
她赶紧擦拭身上的水,又匆匆忙忙穿衣服,手嘴并用地系上腰间的丝绦,这才打开了门。
银色的月光下,三千青丝湿漉漉地散落在胸前濡湿了她的白衣,缕缕发丝贴在脸上衬得她的肤色有几分病弱,那只空荡荡的袖子在微风的吹拂下一晃一晃,平添了几分凄美。
楚砚辞眸光微闪,一言不发抬起手放在了距离她头顶一寸处,温翎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脖子,性感的薄唇动了动,楚砚辞表情淡淡地说:“别动。”
鬼使神差的温翎就忘记了反抗,楚砚辞那双幽暗的眸子满意的柔了几分。
淡蓝色灵力倾泻而下,缠绕上缕缕青丝,阵阵雾气缓缓升起,几息之间她的头发便恢复了干爽。
温翎面上不显,心中不免惊讶,这不就是行走的吹风机吗?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