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年龄越大,就越的感觉到时光飞逝,特别是在又好日子过的情况下,一转眼的功夫,嗖嗖嗖几年光阴又过去了。八一中文w说w一w网.说8说1zw网.八c网o一m
知道洞外阳光刺眼,正是正午,所以临出洞口前吴放歌随手戴上了太阳镜,他和一帮子学徒工一起,穿着一样的天蓝色工作服,背着工具包,才完成了管道维修工的证照考试,走出涵洞外。
才一出洞口,迎面就迎上来一堆‘前方记者’长枪短炮的,冲着他就过来了,周围的那些学徒工也都非常知趣,纷纷让开一旁。那些前线记者中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年轻女孩,相貌平平,胸部也平平,普通话也挺次,唯独一双大眼清纯可人,这样的眼睛吴放歌已经许久不见了。
就因为许久不见,所以犹豫了一下,被那个记者抓个正着,伸过话筒来就问:“请问吴副市长,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吴放歌笑道:“你不是已经再问了吗?不过我得先去交表,交晚了要影响成绩的。”说着撇下众人径直朝监考席那边走去,一对记者犹如跗骨之蛆似地跟上。
吴放歌走到一个老工人打扮的人面前,恭恭敬敬地递上表格说:“师傅,我考完了。”
那老者穿的干干净净的,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结过表,签了字说:“等下我们审查通过了,就公布成绩,您先休息一下吧。”语气居然也是不卑不亢的。
吴放歌自然又恭敬地应了一声,朝坐在花台上的一帮年轻学徒工那边走去,记者就轰的一声跟上,七嘴八舌问个不停。
虽说此举有作秀之嫌,但是大多数底层和管道工人却不这么看,自金乌市上马‘大开挖’城市规划之后,又正合了水电气网络等多项城市资源,成立了国有的管道服务公司,为培养全方面复合型管线维护人员,实行了证照制度,把电工,水暖工以及所有的管线技术工种都合而为一,形成了一照通,既提高的底层技术工人的待遇和地位,同时也整合了资源,而今天,就是第一批次的管道线路工的证照实地操作考试,而经验丰富的老工人则在主考官中占据了相当大的比例。八一小说网.一81一z说w八.小c一o八m这一切,则又是吴放歌就任金乌市代理副市长以来的手笔。
“人家国外的下水道能开一辆卡车进去,我们呢,除了耗子,谁也钻不进去,今天铺电线把好端端的路挖开,明天铺气管又把才填好的路开,扰民不说,城市要展,要扩大,管线系统却还是几十年前的怎行?”在吴放歌的慷慨陈词下,更是在管线公司成立后的巨大利益驱使下,金乌市‘大开挖’和新兴管线工种证照制度终于得以通过,并得到了省委省政府的支持。所以吴放歌就任代副市长之后,所干的,其实就这么一件事,但已足够。虽说只是在西区做试点,但是新的管线系统在春夏之交的大暴雨中经受了考验,整个西区为金乌市唯一一个没有被洪水倒灌的地区,所以从那之后,西区的大开挖计划得以在全市推广起来。
很多人都是吴放歌实在作秀,防着好端端的市长不当,一把年纪还去考什么管道工执照,可吴放歌自有自己的说辞:在咱们国家,随着高等教育的普及,什么高精尖人才啊,根本不缺,只是应用问题,可低端的技术工人却非常的缺乏,不然怎么一出事一查就是零时工干的?缺人才啊,都想送自己的孩子上大学当白领,挣大钱,我就是要让大家知道,做技术工人也能挣大钱,也能受人尊重,也能有大出息。
倒是全是人嘴讲的,孰是孰非,到底是什么目的,有时就连本人也说不清,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吴放歌的管道工执照是硬邦邦的考试通过的,虽然好多人不信,但事实就是事实,连吴放歌自己都自豪地说:“哪天我要是不当官了,做个管道工也不错,我就开家小公司,叫‘马里奥管道维修公司’。”
“马里奥,还采蘑菇呢。八一中文网w中w网w.”谷子听后笑着说。
“也行啊。”吴放歌满不在乎地说,证那天,高兴的比拿到中央党校结业证还高兴。“这个,世界都通用。”他晃悠着管道工执照说“党校结业证就只能再国内用了。”
做了副市长,工作与业余时间的界限就越来越模糊,而且工作生活似乎都缠绕在一起了,再也分不开,吴放歌觉得官当大了一点也不好,到反不如以前做个小科员那般的逍遥自在,整天都看见笑脸,也不知道哪些才是真的,如此一来新朋友就交不到了,老朋友中也有不少人看他的眼神也和从前不大一样,这真是件令人悲催的事。因此当接到一个老朋友电话的时候,她居然还用以前的语气和他说话,让他感到非常的高兴,因此挤了点时间悄悄的溜了出来,和老朋友见面。
老朋友名叫郑雪雯。
郑雪雯的年龄已经直奔五十去了,但还是像以前一样的会打扮,属于那种三看女人,所谓的三看女人就是远看像女孩,近看像少妇,卸了妆一看,原来是老太太。
吴放歌和郑雪雯已经多年未见,自打吴放歌有次去省城找她,却见她挎着个男人的胳膊亲亲秘密地走进办公楼,就再也没有去打扰,毕竟,人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圈子,老情人嫁人也属正常。就这样,吴放歌不去找郑雪雯,郑雪雯也没和他主动联系,这一晃,两人一个奔四一个奔五,若再不见面,恐怕会面就得在老人院了。
久别重逢自然格外的亲热,两人甚至还相互抱了一下,然后坐下来喝咖啡。
郑雪雯先笑着说:“放歌,挺不错啊,副市长了。”
吴放歌嘿嘿笑着回应:“哪儿啊,代理的。”
郑雪雯说:“咱们国家不就那么回事,你这也就是板上钉钉了。说起来也是那场大地震成就了你啊,那段时间在新闻上常看见你,到底是当兵出来的,带的救灾队伍都是精兵悍将啊。”
吴放歌叹了一口气,像是被提到了非常不愿意被提起东西,挠头说:“我到情愿不升这个官。”
“怎么?之前你又有预感?”郑雪雯和吴放歌认识时间很久了,对于吴放歌对灾难的预感很是了解。
吴放歌点头说:“是啊,我提前就有准备,什么防震板房啊,帐篷的,药品食品啊,贮备了很多,只是我不能说啊,说出来也没人信,我只能管好我能管的人,员工啊,亲戚啊……唉……眼睁睁看着人被埋起来……”
郑雪雯安慰道:“放歌,不必这么自责,你不是上帝,所以你救不了所有人,而且你也帮助了很多人啊。”
“赎罪而已。”吴放歌说“所以当宣布由我做代副市长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蒙了,惭愧啊,老做梦,悄悄的朝着重灾区方向烧了几天纸才慢慢的好了。”
郑雪雯说:“放歌,人要往前看,也要看中现在,你看你现在官儿大了,若想做好事也容易,心里多想着人民就行了。”
吴放歌笑道:“也是,前些年钱也挣够了,现在专职做做行政工作,多为老百姓谋点福利吧。”说到这儿,忽然又想起什么就笑着问:“对了雪雯姐,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呢?又离婚啦。”
郑雪雯笑着打了他一下说:“你才离婚了呢,你们全家都离婚了。”
吴放歌笑道:“你嘴可够毒的。”
郑雪雯说:“你先惹我的。”
吴放歌只得连声道歉,才哄好了。虽说郑雪雯现在已经快步入老太太行列了,可和老情人聊起天来,那语气口吻倒还像个女孩。
“是这样的。”郑雪雯最终说起了正事“我的一个徒弟的徒弟,现在才入行,很有干劲,可经验不足,想给你做的专访,我这个做长辈的,总得帮一把啦。”
吴放歌故意脸一板说:“还以为是纯粹叙旧呢,原来还是公事啊,公事请到我的办公室去谈。”
郑雪雯随手一把瓜子砸了过来说:“给我打官腔,你要死了你,就说吧,你帮不帮吧,不帮我马上就走。”说着佯作起身状。
吴放歌赶紧拦住说:“别别别呀,我答应还不行?不过我也得看人啊,我看不顺眼的还是不接受哈。”
郑雪雯说:“你肯定看得顺眼,我看的顺眼的,你肯定就看得顺眼。其实你也可能见过,你参加证照考试那天她采访过你,只是当时人多,你未必注意到了。”
吴放歌脑中忽然灵光一现,脱口而出道:“不会就是那个‘三平’吧!”
郑雪雯一愣:“珊萍?你们认识?都知道名字啦。”
吴放歌知道误会了,忙解释说:“什么名字不知道,也肯能不是她,只是对个女孩印象挺深的,相貌平平,胸部平平,普通话也平平,三平嘛。”
郑雪雯骂道:“都副市长了,还这么狼性不改。”
两人都笑了一阵,郑雪雯又说:“不过这可能真是缘分,她是有点三平……”
这下轮到吴放歌愣了:“不会这么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