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刘小江和麻子!”
周维生瞪了朱财一眼,非常生气。
这个朱财白白吃这么胖,一点脑子都不长!
同时心里也起了疑。
朱财这两天告了假,根本没有到衙门当值。
也无需参与办案。
那个人即便当值的时候也懒得要命,有案子总是百般推脱,不想动弹一步。
这次竟然这么积极。
青弋酒坊刚死了人,他就刚好在那边。
就像是特意为这个案子做了十足的准备一样!
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才怪哩!
“小民刘小江,见过大人!”
“小民麻子,见过大人!”
刘小江身上的伤口已经初步做了处理,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
麻子满脸惊慌,说话的时候腿一直抖个不停。
“麻子,你先说吧!”
周维生发话道。
那个朱财真是个猪脑子。
郑五吃了麻子的素菜,又喝了青弋酒坊的酒。
两种东西都有可能是他致死的原因。
朱财却直接将罪名安到了青弋酒坊的头上。
不是明晃晃地告诉别人,他就是想找青弋酒坊的茬嘛!
周维生叹了一口气,柔了柔发疼的脑袋,把思绪拉回来,认真地听麻子的讲话。
“大人,小民一直在这里卖些下酒的素菜糊口。今天中午郑王像往常一样买了一份素菜,坐那酒坊那里边喝酒边吃饭!大人,小民的菜种类和昨天一模一样,吃了根本没事呀!肯定是他们的酒有问题!”
麻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急急地说道。
苏瑾宁一听来了气。
这个麻子也太不厚道了。
青弋酒坊卖开散装酒后,聚集了很多人来这里喝酒。
麻子的素菜才能卖得动,才能靠着这个养家糊口。
他的生意好坏完全取决于青弋酒坊。
这会子不想办法保住这棵参天大树,反倒积极地往酒坊这边扣屎盆子。
以后再想卖菜,没门!
“麻子,这可是你不对了!你靠着青弋酒坊卖了多少菜了!现在怎么能冤枉他们呢!”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看不过眼了,出声反驳他。
苏瑾宁认得他。
他是另一个在酒坊问口摆摊卖馒头的吴瘸子。
“是啊!麻子,你也太不厚道了!小江说你过得不容易,还经常让我照顾你的生意,没想到你是只白眼狼啊!”
“大人,我不怕死!能不能开恩让我现在打些酒喝?前天出门,今天才回来。两天没有喝酒了,嘴不得劲儿呀!”
没有了鞋拔子脸带节奏,几个混混想蹦哒也蹦哒不起来了。
舆论又倒向酒坊这边了。
“肃静!”
周维生拍了一下惊堂木。
“刘小江,你说!”
“大人,郑五出事后,小民第一时间派大眼去德济堂请大夫,又去请赵乡绅。顾三带着几个衙役来到现场后,不分青红皂白,便将小民抓住,口口声声说青弋酒坊的酒有毒,害死了人。接着便将酒坊的人全部控制住,把小民绑在树上,强迫小民承认酒坊的酒有毒。”
刘小江到底是在广和府的铺子里呆过的,见的世面比麻子多了许多。
回起话来有条有理,不快不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将朱财等人暂时看管起来!”
要当面锣,对面鼓地讲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朱财不能不带。
他的举动明显有违办案流程,反而围观的那么多人都瞧见了。
即便想私下里做些手脚也是不可能的了。
他在京城的亲戚要发脾气就发吧!
大不了告到皇上面前。
好像他周维生京城里没有靠山似的!
“大人!我冤枉啊,我只是急于立功,并没有别的心思!”
朱财哭丧着脸,窝了一肚子火,急切地喊道。
他的浑身上下一直火辣辣地疼着,都快要散了架了。
周维生这个老匹夫竟然说自己身体没有半点损伤!
哼!
等他见到叔叔,一定要告一状,最好请皇上把这个老匹夫贬为庶民,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朱财恨恨地想着。
但是却没有人理会他。
“大人!冤枉啊!青弋酒坊煽动群众和官府搞对立!要不然怎么那么多人替他们说话!大人,这不正常啊!”
朱财一见关押势在必行,急忙反咬一口。
苏瑾宁都气笑了。
刚才她都忘记了那个鞋拔子脸了。
幸好他帮自己想起来了!
“周大人,确实有人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妄图和官府作对。那个人已经抓住了,就在那边!”
她往前直走几步,把缩在一旁的鞋拔子脸直接拽了出来,扔在地上。
“说吧,你是刚才是怎么诬陷青弋酒坊的,受了何人的指使?”
“大人,杏儿姑娘让我把青弋酒坊杀人的事情大声说出来,她就让我摸一次大馒头,大人,杏儿姑娘的大馒头可软和了!”
鞋拔子脸忽然变得无比配合,什么话都往外吐,直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大胆,你满嘴胡喷什么粪!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苏慧佳的丫鬟杏儿听到这话,心沉了一下,满是惊慌。
这些都是小姐交代她做的呀!
只能百般抵赖了。
“杏儿姑娘,你怎么能不认账呢,你还让哥哥我看了你的粉红肚兜呢,哥哥可喜欢了!”
鞋拔子脸的脸上全是陶醉的表情,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管不顾地闭上眼睛享受起来。
事情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虽然不知道福顺酒坊和青弋酒坊有什么恩怨。
但是他们趁机踩了青弋酒坊一脚是事实。
大概是眼红青弋酒坊的生意吧。
不少人这么推测。
“胡闹!带下去!”
县令周维生急忙阻止了鞋拔子脸的表演。
再不带下去,还不定要说也什么有伤风化的话哩!
苏瑾宁的目的就是引出苏慧佳。
现在目的达到了,鞋拔子脸也功成名就,可以退场了。
“大人,民女不知道为何得罪了福顺酒坊的苏姑娘,她为什么要这么陷害青弋酒坊呢!”
她痛心疾首,抹了抹眼泪,提高声音,夸张地说道。
“宁儿妹妹,姐姐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呢!你怎么仅凭着杏儿和他私下有联系就如此冤枉姐姐呢!”
苏慧佳更哭得梨花带雨,声泪俱下,比苏瑾宁可怜多了。
蓝禺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这个愚蠢的女人肯定掺和了一脚,用这么蹩脚的法子,妄图诬陷青弋酒坊。
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