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姑娘当然知道你不是冒充的呀,快些请吧!”
她笑盈盈地说道。
郭大力犹豫了半天,看了看地上躺的一堆人,又看了看笑语嫣然的苏瑾宁主仆,牙一咬,脚一跺,直接跑出门去请周大人。
他要在周大人面前实话实说。
强闯酒坊是真的,滥用私刑也是真的。
但是被人诬陷冒充衙役也是真的!
周大人发火要惩罚他的话,大不了他请姐夫周护为他求情!
“是谁在里面闹事,诬陷官差是假冒的?”
一道威严的声音传了进来。
紧接着,周护带着一队官差衙役开道,拥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中间的那个人穿着天蓝色锦服,气宇轩昂,风流倜傥,不是蓝禺那个人渣是谁!
他的左边的人穿着七品官服,目光清明,威仪十足,正是襄陵县县令周维生。
右边的那个人肤色特别白,长得也不高,胖胖的。
嘴角天然上撇,就像在永远对着人笑一样,正是桃花镇的乡绅赵有福。
“大人,姐夫!”
郭大力松了一口气,见到亲人一般欣喜地喊了一声。
周维生和周护仿佛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似的,仍然有条不紊地按照自己的节奏行事。
“蓝爷!您终于来了!慧儿都快要被欺负死了!”
突然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响起来。
苏慧佳一见到自己的靠山来了,哪里来能忍得住!
胳膊都疼了半天了,刚才那死肥婆那么厉害,她可不敢惹她!
现在靠山来了,正好先告一状!
反正蓝禺对二房的人没有任何好感,还在不断地想办法折磨他们,为苏静娴那个贱人报仇。
不管她添油加醋地说些什么,只要是关于二房的坏话,他总是爱听的!
苏慧佳这边卖力地哭着。
直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只是大概胳膊被卸了的感觉真的非常痛。
她又咬着牙忍了半天。
这时一旦发泄出来,后面便收不住了。
哭起来的姿态多少受到影响。
鼻涕泡也冒了不少出来。
蓝禺的眼睛里终于由无动于衷渐渐地变成了有些厌烦。
苏瑾宁看得好笑。
渣男果然一点都靠不住!
就这德行还惦记着姑姑苏静娴,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苏姑娘,别嚎了,瞧你眼泪鼻涕乱飞,哪有一点大家闺秀风范!你的金主都烦得不行了,你还自我感觉良好!“
她实在受不了那嚎叫之声了,就讽刺了苏慧佳一句。
顿时,那嚎叫声便戛然而止。
苏慧佳一口气憋在胸口出不来。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脸上眼泪和鼻涕齐飞。
忍不住想上手擦掉眼泪啊,可是两条胳膊被那个狗性奴才卸了,动弹不得。
本想卖个惨,流一些美人泪,博一把同情。
没想到却翻了车,而且翻得那么难看。
面子里子都掉光了!
苏慧佳心里气愤不已,脸上不自觉地显现出恶毒之色。
苏瑾宁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没有理她。
“苏姑娘,你的酒坊出了人命官司,还有心思欺负一个弱女子!周大人,慧儿是我的人,与人命官司案可没有关系,可否让她去医馆治疗一番?”
蓝禺冷着脸,用冰冷的眼神看了一眼苏瑾宁,冷冷地说道。
“蓝公子,这可不行!苏慧佳可不能走!她可是本案的一个重要嫌疑人,必须在场!”
苏瑾宁抬高声音,语调强硬。
哼!
她还以为蓝禺对苏慧佳有多上心哩。
结果你看,美人胳膊被卸了半天了,好不容易盼来了心上人加靠山。
人家却半天也没有关注到她的胳膊!
哪有这样宠人的呢,真让人笑掉大牙了!
“哦?苏姑娘红唇白牙,上下嘴唇一碰,便给人安了一个罪名,好大的口气!”
蓝禺都气笑了,好久都没有碰到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要不是她爹娘做了孽,害死了娴儿,他真的挺欣赏这个女娃子的呢!
“她有没有罪心里一清二梦,何须我给她安一个罪名!自有周大人论断!
倒是蓝公子你口口声声说她是你的人。她的胳膊被卸掉半天了,疼得哇哇叫,也没见蓝公子怜惜关心一下,想办法帮美人减轻痛苦。反倒在这里和我纠缠不停。
唉!真替你的女人不值啊!”
苏瑾宁慢悠悠地说道。
她那自然放松的情绪,真的不像是一个摊上人命官司的人。
连旁边的苏慧佳都心里一紧,该不会是这个死肥婆想到了什么对策吧!
后来又一想,人都死了,现在就在马车上呢,她还能逃掉不成!
蓝禺听到这番话后,脸色稍稍变了变。
其实苏慧佳那个愚蠢的女人遭了什么罪,胳膊被卸了什么的,他一点也没有关注到。
心里也更不会感到丝毫的心疼。
要不是她还算听话,又是娴儿的亲侄女儿,他才不会将她留在身边呢!
想当年,娴儿曾经眉飞色舞地跟他讲述过,她的侄女是如何可爱,如何聪慧……
谁知道长大后会这么愚笨!
罢了,看在娴儿的份上,该帮的时候尽量地帮吧!
蓝禺叹了一口气,挥手打了个手势,随行的人便飞快地跑过去,替苏慧佳和丫鬟杏儿接上了胳膊。
假惺惺!
苏瑾宁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不再去理会蓝禺。
“民女见过周大人,见过赵乡绅!”
她依照礼法,带着酒坊的所有人,给周维生和赵有福见了礼。
“你就是青弋酒坊的老板?殴打当差的衙役,扣留无辜人员,你可知罪?”
周维生沉着脸,表情严肃,威严感十足。
他的心里却说,打得好!
那个大肚子头领朱财仗着自己有亲戚在京城里当官,天天不服管教。
他早就看那个大肚子不顺眼了!奈何官高一级压死人。
只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天竟然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打,他的心里怎么挺高兴的呢!
“周大人此言差矣!这些人明明是假冒衙役,强闯酒坊,心里还不定存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怎么可能是官差呢!
民女曾经问他们,强闯酒坊可有办差证明?滥用私型可经周大人允许?
他们却无法回答得出来!
这不是假冒衙役是什么?”
苏瑾宁面带笑意,不急不慌,不卑不亢。
摆事实,讲道理。
直把大家说得连连点头。
“胡说!她扰乱办案秩序,把我的骨头都捏碎了!疼死了!周大人,你要明鉴呀!”
大肚子头领朱财忍着疼痛,半天才说完一段话。
“我碍着你们办案了?笑话!我的人让你们绑到树上抽打得青一块紫一块,你可有想到过此举律法不允许?人死在酒坊外面,你却没有第一时间保护现场,通知仵作验尸,反倒急急地令人把尸体搬到我的酒坊里,是何居心?”
她非常生气。
这些人死猪不怕开水烫。
颠倒黑白的本事可真强呀!
但是不好意思,讹错人了!
她苏瑾宁是那么容易被人暗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