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们一起去镇上吧,好久没有逛了。”
苏瑾宁趁机鼓动何姝娘。
何姝娘正要答应,可是脸色一下子又变得为难了。
“你爹还没有发工钱,我手里只剩下六十个铜板,买不了什么东西。”
她越说越小声,内疚地看着兴致勃勃的苏瑾宁。
“前天我不是拿回来一个银锭子嘛,足额的十两重呢,怎么会没钱呢。”八壹中文網
苏瑾宁不解地说。
“那是给你攒的嫁妆钱,哪能胡乱花掉呢。”
何姝娘解释道。
“娘,眼下我们遇到了难处,把钱花在最需要的地方才是最值得的。再说了,钱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我的嫁妆十两哪能够呢,至少要一千两一万两才行!不差这十两银子。”
苏瑾宁心里暖烘烘的,毫不在意地把十两银子贡献出来。
同时心里哀嚎:天啊,藏起来的一万两银子何时才能见天日呀!
“好!就照宁儿说的办,以后娘给宁儿再置办一份嫁妆,压箱底的银子就放一万两!”
何姝娘抹了抹眼泪,转头又对着苏瑾睿说;“睿儿,拿银子去!”
等到苏瑾睿拿了银锭子回来,她把银锭子和二十个铜板塞到苏瑾宁手里。
“娘身体还有些乏力,就不去了。睿儿心细,你们一起去吧,出去有个照应让人放心。安安和瑜儿在家陪着娘,等你们的爹爹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去镇上玩!”
苏瑾安和苏瑾瑜都有些失望,但还是很听话地点了点头。
苏瑾宁也觉得十分有道理,毕竟这次去镇上主要是了解行情,采买东西,就同意了。
一家人快速吃了饭,她和苏瑾睿背着竹筐出了门。
村东头大槐树下,牛叔已经套好了牛车,等着去镇上的村民。
牛叔是村里少数的原始村民,发大水的时候冲走了他的老娘和两个孩子,现在家里只剩下牛叔和牛婶两个人了,幸好老牛还在,可以往返村镇之间拉客人赚点钱。
“牛叔,早!”
苏瑾宁姐弟礼貌地和牛叔打招呼。
“宁娃,睿娃,你们今天也去镇上呀!”
“是啊,家里没有米面了,要去镇上买一点。我娘生病了,躺在床上下不来,只能我和睿娃去了。”
苏瑾宁脸上挂着笑,耐心地回答问题。牛婶那天帮忙把她娘送回家,这个情她都记着呢。
“牛叔,车什么时候出发呢?”
她又问道。
“再过两刻钟,我们准时出发!”
牛叔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爽朗地回答。
那天牛婶只帮忙把人送回家,根本不算什么事,他们却记在心里,还送了一只兔子过来。
那可是个稀罕的东西呀,到镇上还能卖不少钱呢,一般人家谁舍得送别人!
苏瑾宁他们家却毫不犹豫,说送就送了。这份善良,这份气度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由此,牛叔对苏瑾宁苏瑾睿他们更和善了,并且打定主意,今天不收他们的车费。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槐树下渐渐热闹起来。
田婶背着一筐白菜,花嫂子抱了个包袱,冯大娘背着半袋子豆子都齐齐地来到这里。
“宁娃,睿娃,你们也去镇上呀。”
“是啊,田婶,花嫂子。家里没有米面了,去镇上买点。”
苏瑾宁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你娘怎么样了?这两天在地里忙着,也没有去看看你娘。”
“我娘没事了,就是身体还有些乏力,下不了床,走不了路。”
“哦,那是要好好休息,养好身子,要不年纪大了有得罪受了。”
“是,是,谢谢田婶,花嫂子。回去我……”
“哼!懒汉下地事多,懒驴上套尿多!哪家的媳妇会像她这样!还下不了床!为了躲避干活想出这么些法子偷懒!”
苏瑾宁和田婶,花嫂子正聊得热火朝天,冷不防一道刻薄的声音插进来,打断了她的话。
她凝神一看,眼前的人是冯婆子。头发稀松花白,脸上沟壑纵横,身体瘦成一竿竹子,高颧骨,尖下巴,整个一恶毒巫婆形象。
冯婆子和牛叔牛婶他们一样,都是本地的原住民。发大水的时候他们家正好举家在外地探亲,人口没有损失。
苏家迁到这里后,冯婆子巴结上吴氏,自觉高人一等。
爱吴氏爱所爱,恨吴氏所恨,对苏家二房极为不待见,经常在村里散布苏家二房的谣言。
苏瑾宁正想开口回怼她,田婶先发话了。
“谁在那里满嘴喷粪!干脆让拾粪的老赵头拾到粪篓子算了,省得污了这里!”
“陈大春,你这南蛮子才满嘴都是屎。和苏家二房那些下烂货搅在一起,不孝顺老人,偷奸耍滑,桃树沟村的风气都被你们这些外来货带歪了!等下我就告诉我侄子,把你们都赶出桃树沟!”
冯婆子两手叉腰,唾沫星子乱飞,把他们祖宗八代都骂了一遍。她家是原住民,她侄子冯根锁是桃树沟村的村长,她才不怕这些外来的贱货!
苏瑾宁脸色一沉,拉住了张口回骂的田婶,正要上前找冯婆子理论。
身边一个身影像箭一样冲了出去,用脑袋顶得冯婆子后退了好几步。
冯婆子气急之下,抓住苏瑾睿的胳膊使劲地掐了好几下,嘴上还骂骂咧咧的。
“你这小兔崽子反天了,看我今天不把你剁了喂狗!”
苏瑾睿虽然机灵,但毕竟是个九岁的孩子,力气和经验值几乎为零。冯婆子在撒泼打诨方面身经百战,加上村妇力气大,她对苏瑾睿,那是有压倒性的优势。
苏瑾宁大怒,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欺负她弟弟,真当苏家二房没人了吗!她毫不客气,上前去一脚把冯婆子踢了个狗啃泥。
看到苏瑾睿的胳膊上被掐得通红,更是怒火中烧。
走到冯婆子跟前,拎鸡崽子一样把她拽起来,另一只手抬起来,“啪,啪!”
就是两巴掌。
接着阴恻恻地说:“冯婆子,你去当苏家老宅的舔狗我管不着,但要是再敢诋毁我们家,我就把你丢到老虎沟喂老虎!”
“冯婆子,我苏瑾宁说到做到,不信你试一试!”
苏瑾宁凑到冯婆子耳边,笑语盈盈地对她说了几句话。
冯婆子如坠冰窖,抖筛子一样抖个不停。明明苏瑾宁也没说什么,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地心慌。
猛地,苏瑾宁一用力,像甩垃圾一样把她甩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