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玺顿时觉得这样的处罚,更合适王二狗等人。
他重新下令,让他们下河淘金,还不能让他们轻易死去。
朱大强等人判得轻些,可比王二狗等人多歇一个时辰。
对于这样的惩罚,王二狗等人如坠冰窖。
王二狗领头喊:“求王爷开恩,王爷开恩。”
时年领着手下将他们拖下去,王二狗等人的声音也渐行渐远。
姚菁及一众奴隶看着宫玺处置那些人渣,大气不敢出。
对于那些变态,她杀了他们,并无半分后悔,反而还觉便宜了他们,让他们死得太轻松。
也是从此时起,她清楚认识到这就是一个吃人的朝代。
若她不自立自强,爬上高处,恐怕护不住姚家,护不住未来的孩子。
她不能再怂,她要往上爬,将话语权牢牢掌控在她自己手中。
不过爬之前,得将姚青山的身份掩盖过去。
她趁众人注意力在宫玺身上,忙买了张人皮面具交给姚青山,嘘声道。
“爹,快戴上,若是被王爷他们看见就不好了。”
她也是带着侥幸心理。
但愿他家老爸不显眼,这两日埋没在人群中,未引起宫玺几人注意。
姚青山扭头,背对众人。
在杜翠花、姚菁的掩护下迅速戴上面具。
时年回来问宫玺。
“王爷,这些奴隶该如何处理?”
宫玺垂首不语。
姚菁因此心跟着提到嗓子眼。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座金矿山是宫玺的。
按康朝律法,金矿、银矿、铁矿等金属矿物均属于朝廷。
无论达官贵族、还是平头百姓,发现后均当上报朝廷。
若有人想私吞,一经查处,轻则抄家流放;重则被扣上造反的罪名,夷九族。
皇族也不例外,当然皇族灭族只有单独那一支。
宫玺暴露了身份,他该不会杀他们灭口吧?
最好的结果,就是所有人继续一辈子在矿山挖矿不得出。
这一点在康朝算是常识。
姚菁明白,众奴隶自然也清楚。
但无论哪一种,姚菁一家都难以接受。
灭口,这辈子没了。
在“黑矿山”挖一辈子“黑矿”,这辈子也相当于没了。
在宫玺沉默的一刻钟里,众人屏气凝息。
生怕一个声响打扰到他,他们全部没命。
一刻钟后,宫玺缓缓开口。
“将他们安置在乌金山,往后吃穿用度一应俱全,不得虐待,每月发五两月银,偷奸耍滑者依规扣罚。”
宫玺这一决定,看在众奴隶眼里,可谓相当人性化。
他们不但保住了命,还能吃饱穿暖,有如此高的月银领。
这待遇恐怕比富绅、贵族家的丫鬟、奴才还要好。
只要宫玺拿他们当人对待,这在他们眼里就是最好的活计。
累是累了些,可这年头干啥不累?
种地累不累?
一年到头累完的收成缴了税,剩下的能够一家老小吃个半饱就不错了。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这口吃的。
众奴隶对宫玺感激涕零。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小人们一定好好干,绝不偷懒。”
姚菁一家我没想到这些奴隶,如此容易满足。
待在此处,那可是一辈子失去自由,没机会去外面了。
就算赚了银子,也没处花。
姚菁刚刚燃起的往上爬的抱负,未开始就被扼杀在摇篮中。
如此浑浑噩噩干一辈子,她怎能甘心。
“那个…王爷啊,罪妇可否去种地?罪妇种地可是一把好手,这挖矿实在是不擅长。
咱这一路也算有缘,您是知道的,罪妇一家嘴严得很,绝对不会乱说话。”
杜翠花壮着胆子商量。
她希望宫玺看在大伙一起共患难的份上,能够网开一面。
姚菁捏紧拳头,她才对自己说了不可以再怂。
在心里挣扎好久,为自己鼓足了劲,终于开口。
“罪女母亲的种地手艺是一流的,请、请王爷成全!”
姚菁说完,如释重负。
她鼓励自己:很好,踏出了第一步,以后再接再厉。
宫玺这么可怕的人,她都不怕了,还会怕谁。
届时定可以改掉见到外人,不敢说话的性子。
宫玺仅犹豫了一瞬,便同意。
“既然擅长种地,尔等便去种地。”
姚家人一愣,他们没想到宫玺会如此好说话。
心中惊喜的同时,也有丝担心,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依旧恭敬叩谢:“多谢王爷成全。”
就如姚菁一家不能理解奴隶,奴隶也不能理解姚菁一家。
一群奴隶看傻子般看姚家人。
这么好的机会,以后上哪去找如此好的活计。
吃穿不愁,月银可完完全全省下,做个几年,大伙不就都成了百银大户。
至于去不去外面,根本不在奴隶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在村里,若非有重要之事,有几人出村的。
事情安排完,宫玺先行离去。
云香错开半个身位跟在宫玺身后。
方才注意力都在别处,这时才关注到两人。
两人男才女貌,瞧上去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明明十分养眼的两人。
姚菁看在眼里,竟觉得这一幕十分刺眼,刺得她眼睛疼。
之前还抱着她死活不撒手的人,这么快就和别的女子走到一起。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看见美人就走不动道。
看着美人,姚菁不禁自惭形秽。
“大姐,起来走了,你还跪在这里做什么?”
“啊?你说什么?”姚菁被姚绾拉回神。
“大姐,我说咱该走了,时侍卫安排我们休息一晚,明日再起程。”
“哦,好,走吧!”
姚菁起身,跟随大部队往厢房方向去。
一路上,姚菁心不在焉。
总是不自觉回想这几月与宫玺相处的点滴,及方才宫玺与美人在一起的画面。
犹如谪仙般的美人,的确与宫玺相配。
她这是怎么了?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胡思乱想。
只觉得心里好像缺了一块,空落落的。
“大姐?你怎么了?”
姚绾一路上见姚菁魂不守舍,拉了拉她手。
“啊?没、没怎么。”
姚菁嗓子发紧,看向姚绾,硬扯出一丝微笑。
眼睛竟有些发酸,好似有无尽的咸水想冲破她的束缚,从眼眶中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