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一个夏天,天气很闷热,秦景元坐在台阶上看着大院的孩子玩着捉迷藏。
一个小女孩跑过来了“阿鹤,你要和我们一起玩捉迷藏吗?”
秦景元别开口一副嫌弃的样子“不喜欢!”
女孩被拒绝了也没有太伤心,直接就离开了。
他看着一个小男孩站在大树下面对着大树捂住了眼睛开始念着数字“一——”
他看着这些小孩子玩着游戏,身后突然响起来了脚步声,他熟悉这个脚步声,立马回头,下楼的女人看见坐在台阶上的人往后退了退。
她惊恐地抬头看了眼楼上,那里似乎有什么,她有些犹豫,最终她走向了秦景元,半蹲在他的面前。
“阿鹤在干什么呢?”
秦景元看向那里的小孩子。
“阿鹤怎么不和小朋友们一起玩呢?”
“不想。”
女人看着那些孩子,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当他看见秦景元的眼睛时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阿鹤,妈妈陪你玩捉迷藏吧,你当鬼来找妈妈好不好?”
秦景元沉默着不说话,女人的手心都出汗了,她正打算松开手时,两只小手抓住了她打算拿开的手,然后听见了糯糯的一声好。
他面对着墙捂住了眼睛。
“阿鹤数十个数然后就来找妈妈。”
“好!”
秦景元捂着眼睛口中慢慢地念着数字。
“一——”
“二——”
“三——”
“四——”
……
“十——”
他停下来了,但没有松开手,他想起来刚才的小孩子是从一数到五十的,他也应该数到五十。
数字在慢慢地增加着,他很认真,数的很慢,这些小孩子都回家吃饭了,他一个人还在数着数字,直到秦雅回来了。
秦雅见自家弟弟在那里伸手把他身子掰过来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秦景元看着秦雅又看了看大门回答着“玩捉迷藏。”
“和谁玩呢?”
“妈妈。”
“那妈妈呢?”
“不知道——”
很快秦雅就知道了,她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尘封的记忆如同潮水涌过来,秦景元的瞳孔放的很大,他记起来了。
这个样子任谁看着都觉得不对,在解修年的注视中秦景元的身体颤抖起来,更可怕的是,解修年感觉到他好像不会呼吸了。
“秦景元?”解修年伸手触碰着他的胳膊,更加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颤动,触碰的动作改成了抓握。
两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把他的身子掰过来面向自己。
“秦景元,看着我。”
阿鹤!
秦景元!
脑海中的声音在交织着,红色的血液从鼻腔中流出来将他从记忆中□□。
三个小时后。
秦景元坐在凳子上,目光有些涣散,温左没想到自己的出现会给人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鼻血已经止住了,可解修年还是被吓得后怕,时不时看着他的鼻子,就怕一会又流鼻血。
“抱歉。”温左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然而对方一歪头躲开了,他悻悻地收回手。
温左看着解修年,他这一次来这里是想来看看朋友的,没想到会撞见他们,更加没想到会看见秦景元。
而秦景元略微感到有些疲惫,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解修年的家里。
秦景元忽然抓住解修年的手开口“我渴了。”
这话的真实性让人有些怀疑,但解修年也没有多问,让他好好坐着自己去厨房倒水,顺便准备晚饭。
温左坐在一旁,细细打量着人,现在的秦景元和小时候有很大的不同了,小时候的秦景元身上没有小孩子应该有的活力,甚至有些死气,对任何的事情提不上任何兴趣,不爱和人交往,不爱说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给人的感觉除了怪异还有就是温和。
现在的秦景元会主动交谈,提出自己的需求,整个人的气质风格发生了很大的转变,身上少了些温和的气息,让他更多的感觉到的是狠厉,暴躁。
他想,秦景元可能需要他的帮助。
“这么多年你过得怎么样?”温左就好像是一个老朋友和他聊天,问起了天气如何。
秦景元捏了捏手腕咧嘴给了他一个大笑“挺好的。”
温左看着他的笑沉默了一下,接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名片放在他的面前。
“不要太为难自己,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上面写着他的联系电话还有现在的工作地址,他现在是一名专业的心理医生,给很多的人看过心理问题,他能够看出来秦景元是有一些心理问题的,他希望能够帮助到对方。
秦景元吊儿郎当地把名片往口袋一塞“温医生,你放心,有需要我肯定会找你的。”
解修年听见了关门的声音就大概知道温左已经离开了,他放下手里的菜刀,他之所以进厨房也是知道他们两个人可能有什么话想要说。
洗干净手端着水杯出去然后坐下。
这一回是解修年坐在了一旁,不用对方说话,秦景元就先开口了。
“我认识他,他……”秦景元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他曾经是孤儿院心理医生……”
孤儿院?
解修年忽然想起来了。
“在孤儿院的孩子有些心理多多少少会有问题,温左是我在孤儿院认识的,那还是在十七年前。”
那一年他十一岁,社区阿姨将他带到了孤儿院,孤儿院是不愿意收留他的,因为他太大了,不适合留在孤儿院。
社区阿姨再三恳求,最后他还是留在了那里。
孤儿院的铁门并不是很沉重,但那关上的那一个瞬间,他好像被全世界丢弃了。
沉默是他每一天都在做的,孤儿院的孩子大多排斥他,老师对他倒也还算好,可一天又一天,那一扇门没有人推开。
温左就是那个时候到来的,他还就是一个实习生,其实接触他的一系列行为在他的眼里面格外的笨拙,甚至有些可笑。
然而现在想来他是想要感谢对方的,那时候的他心理上的确出了一些问题,如果没有温左,他的心理问题可能会很糟糕。
秦景元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带过了两个人认识的所有过程,解修年也不想发问,对方能够开口和自己说这些就已经很好了。
温左拎着东西离开,他并不知道在自己的身后一部相机正对着自己,拍下了清晰的照片。
照片发送给了一个邮箱里面,男人的左手指尖中夹着一根还在冒着火星的烟,口中吐出了一个烟圈,胡茬已经几天都没有收拾了,整个人看着邋里邋遢的,就像是一个流浪汉。
他看着下面对这个心理医生的调查资料,发现这人曾经在一家孤儿院做过慈善工作,而那一家孤儿院他意外的感觉很眼熟。
是夜,资料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保安路过的时候往里看了眼,里面都是一些过去的资料还有书籍,应该不会有什么人会进去,只当是门没关好,毕竟这个门锁早就坏了,许久都不见人来修,于是直接把门关上离开了。
秦景元在元旦过后还是回了自己家,正巧,严恪也回来了,两个人默契地没有问对方都去了哪里。
手机里的资料秦景元交给了卡莱,他希望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了,结果这个事是结束了,但有了一个新的任务。
“有一批货遗漏了,是在鲨鱼手底下的人截走了,没能处理掉,你把货拿回来处理了。”卡莱踩着血滩,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手底下的人阳奉阴违,居然留着一部分的货想要赚一笔,结果钱没赚着,货还被鲨鱼残留的手底下的人给截走了。
这货他们是要销毁了,如果被警察发现了,查到了他们的身上可不行,最近无论是和他们同行竞争的还是缉毒的都对他们盯得紧,他步步为营,不能毁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