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就看到了山顶。
阳光下一览无余的壮阔美景,漫山的冬色被染成了温柔的碎金色,放眼望去远处便是那座繁华城市的轮廓。
“好美啊,在这里看日出日落应该很有感觉!”
不知道谁感慨了一句。
这句话勾动了谢予晴平静的心,她望着举目的山色,忽然想到了多年前爬过的那座樱花草山。
她做了很多功课,想和他一起看日落。
可惜事与愿违,那天雾很大,傍晚还下起了雨,她没等到夕阳,也没等到他。
于是,在随众活动了一天后,谢予晴没着急离开,重新徒步爬上了拢山。
西拢山的瞭望塔附近是观日的极佳景点,她问路到达的时候,瞭望塔那边已经聚了些人。
今日晴空万里,难得的好天气,是观景的好日子。
谢予晴选了个稍远的石壁坐下。
旁边是地势较平的小坡,再远些便是刚修造完的,沿着岩脉而凿的上下山之路。
临近日落时,西边的天空万顷波涛,一道道折痕似的云横线拉拉扯扯般地泛起缤纷的颜色。
她望着那一侧的人行通道,恍然间好像回到了那天的山头,没有这么美的景色,她看着一个个步履匆匆的游客,多希望那个人迈过阶梯,穿过灰霾的雨雾,来到她面前,对她说——
“让你久等了,我是aric。”
那是她幻想了很久的画面,如今想想还是有些伤感。
太阳变成了不太烫目的金色,山上的温度已经慢慢地降下。
一阵微寒的风吹过,谢予晴打了个哆嗦,下一秒,一件厚沉的大衣便盖上了肩膀。
她微微一惊,转过看去,却瞧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原想挣扎的动作一滞,她望着郁清那张笼在薄色夕阳里的脸庞,迎着绝美的金光,那光将他的眼瞳照出了清亮的茶色,几乎怔了又怔。
片刻,她终于意识到不是幻觉,拾起了近乎失语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有点私事。”郁清坐到了她的旁边,示意道,“风景不错啊。”
远远的天空掠过两只掉队的大雁,风将他的发丝吹起来,这副美好的画面又不知道要迷了多少小姑娘的眼。
谢予晴沉默地移开了眼,望着一点一点被地平线蚕食的残阳,却没法静下心来了。
而旁边的男人看够了风景,偏过头看起了人。
她今天扎着高高的马尾,垂落的发丝又细又软,额边的碎发自有弧度,浓密的睫毛微掩着眸底的光,红唇微咬,散发着一种落寞的破碎感。
他觉得自己也许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但有些事情,似乎不必再提。
比如视她作拿捏把柄的后妈。
比如那段日子如履薄冰的困局。
比如他躲在树后凝望,却不敢上前的踟蹰……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期望她忘了,放下了,但此一时彼一时,就像当初他只能掐着她回国航班的起飞点,在机场外的高速道上目送了很久,但现在他却能光明正大地陪她一起看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