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张宏宾咋想的,我仍然是实话实说:“我来梁城时迎接我们的响器里就有三眼铳,还有过年过节放的烟花里也有。声音很大,‘嘭’一下的那个就是。我不知道你们叫什么,这东西平常不常用,我也没注意过,要不是老仙人问,我还没在意。”
“翁主说说那模样?”
“就是三个眼的铁长铳啊,装了炸药‘嘭’一下最响的那个。”
“三个眼?铁的?”
“没有吗?我明明听到过。我随加永玛的迎亲队进城时,你们接的人就用了啊。”
那次是我印象最深的,另外几次就是三衙内得解元得会元得状元时容国公府放过,我隐约听到,可这我没法说。“这样,我让人把迎宾的响器都放一边,翁主听听哪个是。”
他这是干嘛?怎么说着说着三眼铳成了主题。我不悦,“老仙人,我是让你帮我找张家村。”
“翁主莫急,再过两三天就过年了,等过吧年我和王爷说,不等出正月就派人出去找。”
过你个头年!我好不容易有了张家村的信息,归心似箭,等你过个年再去找,我还不急死。我怒了,“听老仙人这话的意思是我的事没有过年大?”
“老仙人,我们草原人可没有过年这一说。做事情若是都像你这样,什么事都等过巴年再说,黄花菜都凉了,干脆啥也别干了。”
“再说我要是能等的上过吧年,我还用的找你?我直接找王爷不是更好!”
我的话很难听,外屋传来硬压怒火的“嗯……”声。张宏宾在陈留王府是超然的存在,连陈留王都要给他几分面子,我刚才那样不客气的说他,他何曾受过,自然是怒火万丈。我丝毫不示弱。“我找老仙人的目的无非是老仙人会法术,且法术高强。张家村的梦我做了这么些年,要说没一点怪异那是不可能的,不管谁听了我说的都会想到这是不是老天爷给我的暗示。”
“我知道你们梁人有黄粱梦一说,如果我是只做一梦我也就不说了,美梦嘛谁都想,现实却是不可能实现的,这点我还是分得清的。”
“张家村的梦不同是我做了许多年,且还是连续的,不是我一时兴起。梦里的人就像生生存在的,比如说我跟你说的棉花、粉条等等,我从未见过听说过见过,甚至在老仙人问我之前我压根没想到这些是没有的。”
“对了,还有你刚才说的粉条的味道,如今我想起来我自己都糊涂我怎么会知道那是什么味?这些是我能想起来的,肯定还有我没注意到想不起来了,想想这些,让我不敢说那就是梦啊。”
“我也知道,梦里的事只有做梦的人清楚怎么回事,说出来别人也未必信,所以我才梦醒了直接找老仙人,而不是去找王爷让他帮我。”
“老仙人的法术高强,我的梦境是真是假一辨便知,我有没有说的是黄粱梦也逃不过老仙人的法眼。然老仙人却让我失望了,不是急我所急需我所需,反倒是以过年为借口拖延我追梦。”
“我此刻的心情是恨不得立马找到张家村。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了张家村的确切位置,我的心情有多么的急迫老仙人这么大年纪了一定会预料的到,所以我就不明白了,老仙人拖到过年后是什么意思?是认为我说的梦境不真实,属于无稽之谈;还是认为我追梦没有意义,不值得您花费法力助力?”
“老仙人是真真让我失望!”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唉,我也不求老仙人,让老仙人为难了,我这就让人喊王爷去。我不信王爷也如老仙人这般,给我推到过年后!”
“檀姑姑……”“嗯……”外屋传来一声长长的不满声:“什么话都让翁主说了,翁主这是找我帮忙的意思吗?”
我也不跟他争吵,我说了半天,也该让他说了。“翁主做的梦境我没说是假,可至于是不是真,也不好说,毕竟都是翁主自己说的,也是翁主认同的,梦啥样只有做梦的人清楚。”
“翁主说的莒县确实有这个地方,我相信翁主也是头一回听说这个地方。依翁主的出身,如果不是梦境里得知,恐怕连莒县这个名字都有可能没听说过。因此我也相信翁主说的,梦境有可能是老天爷给翁主的暗示,预示什么。”
“关于我们梁人的黄粱梦一说,我是相信的,认为极有可能是真事,非黄粱一梦。我这么说翁主能理解吗?”
又不是绕口令,当然能理解。假如我不是出生在八百年后,我就是妥妥的梁人,咋会不理解他说的此梦非彼梦。“翁主迫切希望找到梦境的心情我可以理解,然实施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不是说随随便便派个人去莒县跑一圈,不管对不对先找到个张家村就算完事了。要是那么容易翁主也不会做了那么多年的梦,直到今日才梦到梦境中的位置是在莒县。可见冥冥之中都是有定数的。”
“我推到年后非是我不相信翁主,是我相信翁主才如此慎重的对待这件事。留足时间做好准备工作,把可能想到的意外尽可能全都想到,找到应对和解决办法,才能杜绝任何意想不到的意外发生,减少不必要的麻烦。顺达天意,成全美梦。”
“翁主出门王爷定要同行。,亲王非必要不得离开封地,王爷平常出门还需三五天才能成行,过年期间怎么说等个十来天太正常不过,如果是理由不充分的话,出了正月才能拿到获批也说不一定。我说等到正月底去找,就是这个意思。”
”翁主刚刚说的梦境里东西,比如那个什么三眼铳,翁主说听到过声音,我说不知道,这里面就有一个名称不统一的问题,非是没有。十里不同俗,同一个东西有几种叫法太正常不过了。就像翁主说的那个吃食,很有可能就是面条,只是梦境里不这样叫罢了。”
他把我说的愣住。我品品,感觉他说的也在理。可又想……咦……不对,粉条和面条绝对不一样的,我吃过粉条也吃过面条,这两着不是一回事,绝不是一种东西的两种叫法,确确实实是两种物品,没错!可,我怎么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