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第三根就快多了。甚至她在刘婆子怎么也感受不到钢针的我后腰部,成功拔出了一根绣花针。绣花针比正常缝衣针要细要短,刘婆子长期干粗活手上皮肤粗糙,触感低,感受不到我皮肤里的绣花针实属正常。檀姑姑在这点上比刘婆子强。她从小生活在国舅府,是奴才不假,生活上可一点也没有受过罪,吃穿用度比市井一般人家绝对好的多,能称上养尊处优。手上皮肤保养的嫩葱样的,人心思又细腻,自是比刘婆子行事细致的多。医婆看着拔出来凝固成黑紫色的绣花针,指挥小雨小玉把翁主的身体反转成趴的姿势,对着檀姑姑说:“你从上到下全摸一遍,看看能感觉出来哪些地方有针。”
之前她检查翁主的全身,触碰皮肤带来的恐惧感使她很难有精确的判断,换做让刘婆子查看后,如今看是刘婆子的触感太低,只能摸到较粗一点的纳鞋底针,还是不能精确察觉到翁主身体里全部有针的部位。檀姑姑从后腰部取出的绣花针,正说明这一点。檀姑姑确实细致,她在我身体里只要有肉肉的部位,全都示意找到了针,并和我确认一遍,“是不是有针?”
这里包括我都不曾知道的部位,比如背上。我背上都皮包骨头了,肋骨清晰可见,张老婆竟然也能把缝衣针扎进去,我无奈的苦笑,“她这是有多恨我啊,我真的给她家带来了很多麻烦吗?”
我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我真的想不通我在张家时张校尉背了多大的锅,以至于让他娘恨我恨成那样。我能猜测到的原因应该还是出在我去张家的过程中,我也很想知道那中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八杆子打不着的张家?此时又是深夜了,能看到天窗外闪烁的星星,刘婆子趴在我耳边跟我嘀咕:“翁主很喜欢天窗吧?”
檀姑姑接替了她拔针的活,玉瑾也加入了辅助,她被安排专职陪翁主说话。“张仙人说翁主需要阳气,最好能直接见到阳光,这样才能快一点魂魄归位。不然魂魄离体时间久了,又见不到阳光,真的就魂飞魄散了。说的可吓人了。”
“翁主您别害怕,那都是您刚来王府时候的事了。后来天窗修好了,就没事了。”
原来这屋子之前是没有天窗的啊。“翁主您不着,这样的天窗也就咱王府能立马办到,错错二家都不能。”
她压低一些声音,好似旁边的人真的听不到一样。“翁主我给你说,做天窗的玻璃是衙内把银安殿上的玻璃卸下来安上去的。咱整个梁国也就这一块这么大的玻璃。”
说完得意的笑了,好像这玻璃天窗是为她安的一样。屋里的天窗玻璃是比三衙内屋的天窗玻璃大许多,透过玻璃看到的天空也宽阔。我喜欢。可惜我只能用,并不属于我。别看我此时此刻躺在屋里床上,我还是感觉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不踏实,就好比我莫名其妙从容国公府出来,经过张家来到这儿,如同浮萍随波逐流,并非我所愿。我所想的还是三衙内,我想我只要有机会就会努力回到三衙内身边,和他过平平淡淡的生活。国舅府不是我该待的地方,外面坐的那位衙内也非是良人,我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救我,我对他只有对救命之恩的感恩戴德,其他甭想。说来也是可笑,我从来到梁过便开始和各类男人打交道,从最初的小白兔到如今我自己先想到不轨。人家救我还没有说什么“以身相许”,我自己先盘算起来怎么推辞了,我是不是不纯洁了?这真的不怪我胡思乱想,外屋那位衙内连续坐了两三天,也不知道累。若他只是简单的想要救我,会这样不辞辛苦的做这些吗?我不是小白兔,无法把他想的单纯。还有这天窗。刘婆子刚刚可是说了,做天窗的玻璃是拆了银安殿上的玻璃。我再不了解梁国国情,也清楚银安殿是啥地方。银安殿不是说哪个宫殿真的叫“银安殿”,是对比皇宫的金銮殿说的。皇宫里有没有金銮殿?肯定是没有的呀,那为啥会有金銮殿的叫法?是梁朝廷禁止民间议论皇宫,老百姓没法说了,只好给金碧辉煌的皇宫起名“金銮殿”。也就是皇宫里所有的宫殿都叫“金銮殿”。有了金銮殿,国舅府亲王府这样的王府自然也要有称呼,银安殿由此而生。王府的宫殿统统称“银安殿”。刘婆子作为平民老百姓,称呼国舅府里的主殿为银安殿,也就没啥稀罕了,不过檀姑姑和玉瑾她们自然是不会这样称呼的。国舅府这位坐镇银安殿的主,为了我能拆了银安殿的玻璃,传扬出去,他会怎样我不知,我定会被梁人说成“红颜祸水”。梁朝廷对王府主殿的建造有一系列的规定,一砖一瓦都不可以擅自更改,否则就是大不敬。衙内取玻璃这事,往大了说是有谋逆之心,往小了讲是为了博红颜一笑,就看梁帝相信哪一个。这么大的事就这样把我牵涉进去了,是嫌我不够引人注目吗?居心何在?我善意的想他是为了我,可能站在他的角度上看,认为不过取了一块玻璃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而我不能这么理所应当的想。他能为我取银安殿的玻璃,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不能掩耳盗铃,当作什么目的都没有。我之前接受不了给人做妾做填房,跟了三衙内后更不可能接受。这位的年龄不小了,有妻有妾有儿有女是必然的,我很想知道他准备把我放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