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月是“二十两”,以此类推,上不封顶,年底就是每个月“一百二十两”。但,若是他们说了一次,她就要把上个月和这个月的钱都停止,再处罚下一个月的,也就是停三月的孝敬银子。不仅如此,第四个月还要从十两开始,到年底能拿多少,那就看爹娘是第几个月替人说情的了。这些规定当然不可能是国公夫人亲自告诉她爹娘,自有秦璐严格执行。她爹娘早已领略了秦璐的铁面无私,只能管住自己的嘴,不替任何人去找大妞的“麻烦”。仲伯说不动三弟,又唠叨起逝去的长女,引得三儿子跟着他一起诅咒艳妮。唉,真不知道说国公夫人啥了,她爹娘家和她血缘最亲近的人,她是没一个能相处好的。就是和大姑柳夫人,也产生过她怼柳姑父的事。起因是柳姑父回京,秦家人办酒席接风,国公夫人作为秦家一霸,自然是被邀请的重要嘉宾。只是在排座位的时候,秦家人犯难了。艳妮回家之前,秦家宴客是男女不同席,各坐各的。艳妮回来后,非要改一改,即男女同院吃酒席,在中间摆一溜屏风遮挡。梁朝的风俗没有说男女大防很严格,可也没有像前朝开放到男女同席的地步。她提议起初没人搭理她,她的招数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便再不出席秦家喜宴。她不出席,很多需要借助她身份的事便无法进行,秦家当家人只能让步,挑几位在秦家有声望的妇人和她一起,在男人们做席的院子给她们单独安置一桌。没办法,谁让她在秦家无可替代。没想的是妇人越加越多,从一桌增加到两桌,到现在的三桌。都是自家的娘或媳妇,当家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一马虎脸,权当看不见。所以当柳姑父见到这情景时,就有点看不过去了,不过人家修养好,没有当场发作。等到之后大房人自己聚餐时,才忍不住提了提。他的话刚说完,和他不同桌但挨着的国公夫人,毫不客气的开怼了:“哟,依姑父的意思,我们这些女儿都不是人呗?”
满脸的讥笑。“姑父真是十几年都没改过啊。”
“以前我家都是妞,姑父看不起我们,说我们不能上桌,不把我们姊妹几个当人看。如今……”出于对姐夫的长期敬仰,她爹在另一桌喝斥她:“大妞你胡说八道啥,赶紧给恁姑父赔不是。”
这句话算是点了炮仗,一贯憎恨爹娘软弱的国公夫人,之前还不好意思说的话,全爆出来了。“啥是我胡说八道,年年聚餐,姑父不都是这么做的嘛!”
瞪着柳大人吼道:“我小时候那样,如今还那样,柳大人好大的架子啊,在我面前还摆谱!呵!”
“我家也是有男孩的了,柳大人看不起我们姊妹几个,总该看得起我兄弟小锤吧?看得起我爹娘吧?我爹娘可是你夫人的亲弟弟!”
指着坐另一桌的爹娘,“我爹娘再没本事,也是有儿子的人了。柳大人还像过去那样对待他们,无视他们的儿女……”恶狠狠盯着柳大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才不过十年……”见势不妙的柳夫人,不想刚回京就得罪这位来势汹汹的侄女,也不管自己丈夫的脸色有多难看,拉住侄女的手便不让她再说下去。“艳妮,恁姑父哪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误会了。”
放低身段哄:“你都说啥屁话,这家里只要你不看不起谁,谁会看不起你?竟说胡话。”
“恁姑父喝醉酒胡说八道,你跟他较真啥。你不着男人喝醉酒都是啥样?那嘴就没一个把门的。你跟他们这时候计较啥,气死你他们还不着咋回事呢。”
大姑对自己不错,国公夫人也不是不记恩的人。她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拉着自己儿子,头也不回走了。她这一走大房还聚啥,柳姑爷脸憋成红紫,头顶乌云密布,能好声好气的才怪。祖母忍住脾气,喝斥:“不吃的赶紧走,吃的都坐下安生吃!”
瞪四儿子夫妻,“好好的一桌菜,能让恁搅合的没法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