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会见我不是很相信他的话,急于证明自己,好打击我身边人的嚣张气焰,防止以后他衙内被婢女小看。他对三衙内道:“哥儿,我这就去找城防军的人,让他们搜查周边。逮住阿油鼠的主人,把阿油鼠送给翁主。”
他用的是“逮和送”,就好像此去事情必会手到擒来。我不清楚三衙内以前是否做过这种霸凌的事,只见他不确定的说:“那行吧,我去看看。”
转向我:“你等我会,我去去就回。我会尽量让那人把阿油鼠卖给你。”
主人都没有多大的底气,小会不知哪里来的自信,竟然说:“杀鸡焉用宰牛刀。哥儿,您不用去,您只消把字牌给我,我拿着去找他们就行。”
字牌是三衙内的身份证,见字牌如见本人亲临。事关自身利益,权贵们的字牌尤其是不会轻易给人的拿去使用。所以办事的人有面子没面子,只要看他能否出示字牌就知道了。三衙内大概是没做这样的事心里真的没底,看看小会看看我,迟疑下问:“这样行吗?”
眼神里满满的不确定。他想的倒不是他的字牌管不管用,而是想多和我待一会儿。小会那边他不担心,他信任小会,小会说能办成的事肯定会办成,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我不清楚三衙内对小会有多信任,只是作为旁观者,静静看小会回三衙内院去拿三衙内的字牌,找城防军处理阿油鼠主人的事。至于事情能不能办成,我不去关注,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如果非要我去想,我能想到的最多是小会出钱指使城防军,城防军收钱后费劲心思找到阿油鼠的主人,连吓唬带威胁的迫使他们便宜点把阿油鼠卖给我,然后小会拿出三衙内的钱替我买下。之后他再回来邀功说“对方很懂事,自愿把阿油鼠送给翁主”。呵呵,呵呵呵。处理这样的事最快也得费几个时辰,多则甚至几天,我不用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安抚越来越暴躁的阿油鼠才是我的当务之急。然就在两个时辰后,阿油鼠上下翻腾撞昏厥又清醒时,笛声竟然停了。且等了两刻时间还没有再想起,我再不敢承认也得想到是城防军逮住了阿油鼠的主人。我作为天生拥有神识的狐狸精,尚且没有办法查到阿油鼠主人的位置,普普通通的城防军竟然在两个时辰左右,逮住了仅有一两条线索的阿油鼠主人,不得不让我刮目相看。这些遍布梁城角角落落无处不在的城防军,真不是盖的。他们就像是梁城的血脉,触及到梁城的边边角角,任何地方发生任何事,都逃不过他们的耳目。三衙内拉着我的手宽慰我:“我说的怎么样,小会说他能办成就是能办成的。看看,这才多大一会儿,就让笛声停了。这肯定是找到了阿油鼠的主人了,你可以放心了。能找到人,他就能让那人把阿油鼠卖给你,以后再没人能要走阿油鼠了。”
他说的轻飘飘的,那是他根本不清楚小会是如何办事的,这种事情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哪可能是那么轻飘飘就能办成的。来说说小会是怎么办事的。他拿着三衙内随身的挂件,回三衙内院子找管字牌的婢女拿了字牌。之后又去西院前院找到府官,要了容国公府的府牌。有了这两个牌子,就是表明他此次行为是代表的容国公府和容国公府三衙内。我不清楚容国公府和容国公府三衙内谁更有分量,但两个加一起,绝对不是只有一份的分量。容国公府的分量不说了,秋试是三年一次,解元也是三年出一个,纵观梁城的权贵,解元只有容国公府的三衙内一个。只要是知道容国公府的人,都懂得这代表了什么。这就是容国公的那句话:“不服气?不服气揍你!”
小会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直奔南京巷的城防军驻地。梁朝的南京就是应天府,南京巷顾名思义就是这一条街和应天府有关系。小会直接找到城防军营帐的头目,正九品保义郎刘振山。开门见山说要他帮忙处理一个人,这人要拐带三衙内的宠鼠。来说说刘振山这个人。南京巷城防军营帐住着两队人,上官是正九品和从九品。刘振山自从当官后,就在从九品承信郎上卡住了,原因是他的酒德不太好,人爱喝酒偏偏酒量浅,三两酒下肚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开始胡言乱语,逮住谁说谁,为此可没少得罪人。他这个毛病自然给他招了祸,当时正九品的保义郎打压他,让他多年待在从九品的承信郎位置上,不能晋升。后来一次巡街的时候,刘振山碰到了三衙内下学徒步回家。也是赶巧了,小会抱的东西突然散开,跌落一地,刘振山上前帮忙捡拾。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竟然壮胆对三衙内诉苦自己的不得志。三衙内那时年幼,少年心性不懂得事事利弊,随口答应回头帮他问问,看看他到底为啥一直得不到升迁。这样的事三衙内不会去找他爹,他只需问下府官即可。府官也不会去找容国公问,因为太闲的了,怎么可能拿这样的芝麻绿豆小事去问容国爷。可又不能驳了三衙内的面子不处理,不然若是哪天三衙内再想起,去容国公那里告他一状,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于是,他去问了大爷沈书印。三衙内是沈书印的一母同胞亲兄弟,宠着三弟还来不及,自然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让三弟失信于人。他也是从少年时代过来的,懂得少年人为了充大人多在乎面子,于是,这芝麻绿豆大的事,就成了府官要办的顶顶大事。经府官一插手,原本要晋升从九品承节郎的刘振山,官跳两级,升为正九品保义郎,且还直接接手了南京巷城防军营帐的管理权。但是,兴高采烈准备感谢三衙内的刘振山,也被警告不得再靠近三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