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进士！呵，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就算是三衙内不清楚中进士的难度系数有多大，也清楚以他的学问做白日梦都不会想到会中进士。他露出无奈的苦笑，沙哑嗓音道：“你不会还想着让老黑偷题吧？”
伴随话音眼睛迸发出一刹那的异彩。低头见看不到我的脸，上身往上一耸，翻身直勾勾盯着我，确认道：“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没有一息的坚持，不等我回答他自己便先泄了气，一头歪在枕头上。“乖，别想了！”
胳膊搭在我身上，拍了拍我。“这样好是好，可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是咋过的，受了多大的罪才把这个秋试给熬过去了。你要是再让老黑给弄个省试题，非要了我的命不可！”
“我真的没有那个贡士进士的命。咱再想别的办法行不行？”
“嘿嘿……呵呵呵……哈哈哈哈……”我大笑。拨开他的胳膊，用右胳膊支起来脑袋，盯着他问：“我一没娘家，二不是梁人，三你没有功名，四你没有恒产，你说你娶我，你自己觉得国公爷会同意吗？”
“你就算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国公爷不指望你顶门立户，可也是国公府的衙内，我一个外邦的落魄潦倒翁主，能配上你？”
他抬起一半的头停止不动……几息后又一头栽进枕头。我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一切尽在不言中……我没想这么早说出来这么残忍的话，和他的甜蜜还没有甜够呢，就撒上一层苦霜，值吗？再着我也没说非要嫁他。我内心清楚婚姻需要门当户对媒妁之言，不光是他一人认为谈婚论嫁底气不足，我见识了国公夫人如何对待加永玛，也认为自己受不了国公夫人对儿媳妇的苛刻。但是……但是内心莫名憋了一口气，卡在喉间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十分难受。就是……就是想要看看，他能为我做多少，看看能不能嫁给他！这不是赌气，真的不是赌气，也不是……也不是一心想要做他的妻！嗯……是不甘吧？对，我认为更多的是不甘！可为什么不甘？我不清楚！我没有深思，心甘情愿的两情相悦，为什么会有一股不甘？反正我也不清楚我是咋想的，就是固执的坚持让他按我说的去做。房间里陷入寂静……他终究叹出一口气，“婴宁，对不起，我没有不想娶你，也没有不想去努力。”
老气横秋的语气，仿佛一下子成熟了。短暂的停顿，继续说：“我不是负心汉，只是……你也知我的水平，我哪有本事去考功名。”
“秋试有老黑有谭夫子才拿了解元，别人不着你可是一清二楚。”
“现在不管咋说吧，秋试算是糊弄过去了，可省试和殿试能像秋试那样好糊弄吗？”
我能听出来他说的是一点信心都没有。“谭夫子参加过省试殿试，你可以问问他贡院的戒严情况。还有殿试是在宫里举行的，老黑的神通能伸到宫里？要不可能像秋试那样咋办？”
“再说就算是都过了，以我的水平去六部任职，被人察觉出来是假的咋办？”
“婴宁，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总不能不参加聚会不与人交往吧？那时候我拿不出来进士水平咋办？”
真的是灵魂拷问，问的我哑口无言。他抬胳膊再次搂住我，紧了紧，“婴宁，你信我，我会对你负责，会娶你的。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好吧？反正早晚肯定我会跟我爹说的，你别怕。”
早晚会说吗？是多早？又是多晚？没有答案，没人告诉我结果。和三衙内的见面不欢而散。后来独自一人时我不得不想，不怪梁人说婚姻必须三媒六聘，因为野合注定不会有好结果。好结果不好结果的并不影响我的生活，生活还在继续，生活会因我和三衙内的关系而改变，但不会停止。有了三衙内的照拂和容国公夫妇的默许，我院里的很多物资由西院直接供应，待遇改善了不少。最现实的就是煤和炭，哪怕是还没有进入冬季，我屋里燃的四个炭盆也用的全是上等无烟炭，洗澡水随时可以准备。点了这么多的炭盆我不冷了，伺候我的人受不了。房间太热，仿佛回到了夏季，酒儿她们在房间内不得不重新穿上夏装。他们还能换衣服降温，老黑和鼠妖就不行了，正换毛期，毛是换也不是不换也不是。现在说说鼠妖。那天小六满屋逮老鼠，鼠妖机灵钻进我的被子，我发病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鼠妖被暂时遗忘。等后来再想起来，还是老黑从杨府回来发现房间的妖气。老黑进房间就感觉不对劲，不多的黑色鸡毛全炸起来，咕咕咕的大声叫唤：“有妖啊，有妖啊！”
幸好它还没恢复健康不能站起来，不然它会逃的比谁都快。我被它扯破喉咙的喊叫吵醒，出言呵斥：“闭嘴吧！看你吓的，多大的事啊！”
它被吓的嗓子都破音了，直着声音嗷嗷：“小妮，真的有妖气，我不骗你。”
“不是我的，是别的妖！”
“我知道，我带回来一个鼠妖。”
“啥？”
“鼠妖！”
“老鼠妖？老鼠也能成妖？”
“鸡都能成妖老鼠为啥不能成妖？”
“呃，也是。”
它不服气的闭嘴了，到它的床顶窝里等着看鼠妖。小六怕老鼠，鼠妖这两天机灵的躲着小六，也是难为它了。如今老黑回来，俩妖可以做个伴了。“小妮它咋不会说话啊？你给哪捡的这么个哑巴妖？”
“诶，小哑巴，你啥时候成妖的？”
“唉，问你也是白问。你是个小哑巴，问了不是问哑巴嘛。”
“诶，你成妖的时候咋没变叫声啊？你看看你不会说话让跟你说话的人多费劲！”
……老黑多了一个小玩意，“小哑巴”“小哑巴”的不停的叫，也不清楚鼠妖能否听得懂老黑叫它的是什么，反正是看它是高高兴兴的跟着老黑，任凭老黑哆嗦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