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个孩子。草原人。）“买羊肉？”
“是。东院现在允许自己采购羊肉了。”
这事我知道，闹的挺大的，是容国公府东院和西院矛盾爆发最激烈的一次。加永玛嫁入容国公府的路一直不顺，跟着她来的草原人入驻东院后，与容国公府原人马的摩擦不断，很快升级到滋滋冒烟，四溅的火花一不留神碰到干柴被点燃。于是乎，一场关于克扣东院下人羊肉的导火索，引发了容国公府一场轩然大波，涉及到的人无不被容国公处罚。凡妮莎不辞辛苦为我全程讲诉，我清楚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其实，这事真不关加永玛的事，容国公府的人再挑事，也不敢克扣她的吃食。可她从草原带来的人就不行了，自由人还好一点，奴隶是最惨的了。嗯……这事说来也不算是容国公府的人特别黑心的欺负草原人，我觉得主要原因还是人的观念问题。诶，说来又长了点，慢慢说吧，不急。在梁国，只有极个别的老牌贵族家庭才拥有奴隶，且数量还是以个位数计算，像容国公府这样的新兴贵族家庭是没有奴隶的。容国公府的下人一部分是跟随容国公的兵士，即部曲；另一部分是签定契约出钱雇的人。这样说也不准确，部曲也是出钱雇的。诶，反正就是这意思，就是雇的人一类是签约的，一类是不签约的，这样清楚一些。总之，这两类人都需要容国公府出钱买他们的服务。部曲是自由的平民，没有人身限制，来去自由，容国公府对他们的约束力很小。另一类签订契约的也好不了多少，签约人只有在契约内才被限制自由。可契约是要在有司备案的，签约人不管是活契还是死契，超过契约期限，容国公府再没有权利对他们做什么。这两类人不管哪类，容国公府都不可以伤害他们的性命。若发生人命案，有司会出面干涉，处理家主。而加永玛从草原带来的奴隶就不一样了，他们完全没有人身自由，也没有自己的财产，他们的一切都属于加永玛，包括性命。加永玛不需要给他们支付报酬，还能决定他们的生死。奴隶是作为加永玛的陪嫁财产登记的，和同样陪嫁的马一样，不是作为“人”看待。容国公府没有奴隶，容国公府的下人自然不知道这些。容国公府下人对待奴隶们的态度，和对待加永玛的其他随从一样，这让作为自由人的其他随从很不舒服。东院地方狭小，加永玛的护卫们和奴隶被分配在一处院落，理由是他们都是拖家带口的，理应住在一起。对此，护卫们心里不满也会考虑大局，可他们的媳妇们不干了。她们其中有人出嫁前的身份是奴隶，嫁给自由民自以为脱离了奴隶的身份，现如今还让他们和奴隶一起生活，她们的虚荣心受到了伤害，愤愤不平！可是她们不敢像在铁勒草原那样，在东院明目张胆的伤害奴隶。一是她们知道奴隶是翁主的财产，损坏要赔偿；二是梁国的环境和铁勒不同，她们若是明目张胆的伤害奴隶，出了人命的话，容国公府不会放过她们。这是她们新的认识。这时候导火索就出现了。草原人以肉为主食，在四夷馆时他们因为提供的肉食不够就抗议过，现在来到容国公府，府里提供的肉食更是少的可怜，一天两顿饭只有一顿肉，且还越来越少，渐渐的改为两天一顿肉，三天一顿肉……如果是在草原，自由人抢占奴隶的肉天经地义，没有人说不公平，不应当。可这里是梁城，是容国公府，护卫们的媳妇们抢奴隶的肉食，让他们饿着肚子干活，容国公府的下人看不过去了。容国公府的下人也不是好心的待那些奴隶，他们同样也时不时的欺负欺负奴隶们。但，一群人被欺负还不还手，就让没有见识过奴隶的下人们受不了了。于是乎，大厨房改变为往东院分几拨送餐，自由人和奴隶的肉食被分开送。这主意可能其中还有离间草原人的意思，但结果却是激怒了随同加永玛来梁国做官的草原谋士。加永玛作为铁勒的翁主，拥有和梁国公主一样的待遇，府里专门设有为翁主服务的朝廷官员。她从草原带来的心腹和梁国朝廷派来的人，分瓜了府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