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那书生模样的男子道:“店家莫要这般说,某看这位老丈并不似那大奸大恶之人,可能是想问这夫妻相处之道吧?”
桃若顿时松了口气,总算有人理解他的意思了。
顿时点头道:“这位公子说的对,某的确是想询问这夫妻相处之道,只因某那侄儿都而立之年了却还未寻得佳妇,老丈心中着急,只以为子侄不懂这夫妻相处之道,便寻思着来茫茫人海当中寻找答案。”
众人一听是这个原因,顿时便也收起了心中的鄙夷,皆以为这老丈高风亮节,应当是一辈子都未成婚的人。
却又这般关心子侄,可见心地不坏。
一时之间,众人皆有些愧疚。
尤其是那书生便道:“老丈若是不介意,可随小生去前面那茶楼细谈,小生定知无不言。”
那妇人听此,轻轻地扯了扯书生的衣袖,眉宇间有些羞涩。
书生秒懂娇妻的意思,便道:“我让小翠陪你先回去,我很快便回来陪你如何?”
那妇人见此,便也不再纠结,便道:“郎君早点回来,妾身等你回来用晚膳。”
那书生推辞道:“好娘子,你这还怀着双生子,怎么还能这般辛苦地等我呢?你啊,该吃就吃,不要委屈了自个儿。”
那妇人听此羞红了脸,又是感动又是羞涩。
便点了点头,随后跟着丫鬟回府去了。
桃若看着这对恩爱的夫妻,一双纯澈的桃花眸中满是艳羡,又开始幻想着自己是那书生,曜灵便是那身怀六甲的夫人。
他竭尽所能,无微不至地对她好,她羞答答地唤着他郎君。
桃若越想越开心,内心的小人儿已经快把自己给美死了。
“老丈,这边请!”那书生客气道。
桃若点了点头,随即便跟着书生走了出去。
两人来到一处名为清风楼的茶楼,寻了个雅间坐了下来。
这书生一看,便是这家茶楼的常客。
只见他熟练地点了一杯雨前龙井,又十分有礼地问道:“老丈喜欢吃什么茶?这清风楼最有名的便是茶点已经雨前龙井。”
桃若看这公子,面相虽说普通,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衣物虽不说特别显眼,却是内敛华贵。
看得出来,这书生出身不错,运道也不错。
若是不出意外,这人日后必定高居庙堂。
桃若在打量书生之时,书生也在打量桃若。
见桃若虽说身量单薄,面相却十分和善,极具仙人之风骨。
这衣着看起来也十分华贵,甚至连他都看不出来是出自那里的绸缎。
纯白当中隐隐散发着金光,再说道这老丈的行为举止间十分优雅贵气,看得出来这老丈定然身份不简单。
桃若暗自点了点头,便道:“老丈不挑剔,随意就好。”
那书生瞬间明了,便道:“将刚刚点的东西上两份罢。”
“好勒,客官稍等。”腿脚麻利的小二喊道,随后便下去准备茶点以及上好的雨前龙井了。
那书生做完这一切之后,便对桃若自我介绍道:“在下柳令春,乃太尉柳中枢家的长子,不知老丈为何方人士?”
桃若一顿,便道:“老丈乃游士,四海为家,名字只是个道号,是为桃源居人。”
柳令春听此暗自点了点头,原来是隐士高人,也难怪如此不通人情世故,便道:“原来是位隐士,柳某失敬了。”
桃若顿时道:“柳公子客气,某有幸结识公子,见公子与夫人恩爱非常,想向公子请教一番。”
快讲吧,快讲吧,老子不想再跟你文绉绉地客气来客气去啊!
桃若内心的小人儿不断嘶吼道,一双纯澈的桃花眸当中满是渴望。
这倒是让柳令春有些好笑,便也不再左顾言他,直接切入话题道:“老丈是想听婚前还是婚后?”
桃若顿时懵了,这所谓的夫妻相处之道,怎么还分个婚前和婚后了?难道不可以一直都那样对待心上人吗?
桃若如此想着,便也如此问了出来:“这有什么区别吗?难道不能一直以一种方式对待心上人?”
柳令春听此,有些好笑道:“可是可,但人族从上五千年发展而来,便已经形成了礼乐风尚,这男女之间的儿女情也是讲究发乎情止乎礼。也就是说你真正喜欢一个人,便会想着将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若是她也心悦你,那么便可以准备丰厚的聘礼上门求娶,如此一来,你二人便能够顺理成章地在一起,而不会受到世俗的攻击...”
这时候,小二将雨前龙井还有一碟子样式极为精致的茶点端了上来。
柳令春讲解了大半天,也觉得有些口渴了。
便端起那冒着热气的绿茶优雅地抿了一口,一举一动间都透露出世家子良好的涵养。
桃若看这人十分顺眼,不过他讲的有些话,根本同他的实际情况不同,他与夫人是两情相悦。
但是他这纯粹是单相思,根本就是两种情况。
如此看来便不太实用。
于是桃若便直接问到:“那若是男子单相思,女方根本不懂儿女之情又该如何?”
桃若这一问倒是把柳令春问到了,柳令春思索了片刻,便道:“那居人可是说,要如何追求那女子?”
终于明白了,不容易啊!
桃若在心里叹道,面上却是不限,只淡定地道:“确是如此。”
柳令春了然,看着眼前老丈眼巴巴的小眼神,顿时产生了一种错觉。
说不定这老丈是想自己去追求某个女子,而不是为了所谓的子侄吧!
柳令春被自己这一福至心灵吓了一跳,看了眼对面神色清明的老丈,顿时将自己这一诡异的心思压了下去。
便道:“这种情况便只有投其所好。”
“何解?”桃若继续问道。
“女子所爱不过胭脂水粉,亦或者琴棋书画,要根据那女子的喜好,将好东西都寻来给她,此为其一;这其二嘛,自然是要将对方捧在手心里,待她如珠如宝,要随时能够明白对方所需所想,毫不夸张来说,想象自己提前养了个女儿,如此一来,时间一长,那女子总会感动。”
柳令春捏了捏自己的青丝语重心长道。
如此看来,这人在追他夫人的时候真是使尽了浑身解数。
桃若却在慢慢品味柳令春所说的话,但又有一些矛盾,道:“如此一来,万一她还是没什么反应怎么办?”
柳令春一顿,随后只尴尬道:“这种情况,那柳某就奉劝您直接收手罢,你的殷勤已经对人造成了困扰,说明她对你没有心思,又何必自添烦恼?”
“放手不可能!”桃若一激动直接吼了出来。
吓了柳令春一跳,那个念头莫名其妙地又冒了出来。
这老丈不会真要去追求人家小姑娘吧?
柳令春又暗自打量了下这老丈,想象这人和一二八年华的小姑娘站在一起,心中只觉得有些发毛。
便也打消了邀请桃若过府一叙的心思,只歉意道:“柳某府中还有事,便先去了,有缘再会。”
桃若一时间没想清楚,便点了点头道:“多谢公子!”
“老丈客气了。”柳令春笑了笑,随后便客气地下了楼,顺便结了茶点的银子。
桃若还在那里碎碎念,“如珠如宝,当女儿养...可老子并不想当她爹啊!”
暴躁的桃若一下便将那紫檀木做成的八仙桌给劈碎了,剧烈的声响将小二给引来。
桃若自知闯了祸,一时间十分愧疚,便在原地扔了一块品相极好的灵石便消失在了原地。
害得那小二哥上来之后,看到原本雅间里的人凭空消失,顿时吓得晕了过去。
再说道,虚无空间当中的曜灵睡了将近一年,终于醒了过来。
睁开那双潋滟的龙眸,抬眼便看到一张软糯的包子脸。
倒是吓了曜灵一跳,差点没将小言给甩出去。
“小言,你在干嘛?”曜灵没好气地说道。
小言这一年间兢兢业业地照顾着曜灵,一会儿又看看她是不是睡得不舒服,一会儿又要注意到她会不会掉下来,可谓是操碎了心。
忽然被曜灵这么一凶,顿时委屈极了。
瘪了瘪嘴,一双大大圆圆的茶褐色眼眸顿时盈满了水雾,泪珠儿说掉就掉。
“呜呜,娘亲凶我~呜哇~”小言汪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他感觉自己好委屈。
曜灵这才感觉到自己投下被塞了一个柔软的枕头,手中的桃花酿稳稳当当地放在地上的石板上,已经盖好了。
顿时也明白是小言做的,一时间愧疚极了,便将小家伙抱了过来,擦了擦他脸上的泪珠儿,愧疚道:“本君不是故意凶你的,刚刚没睡醒,日后你要记得在娘亲刚刚醒来的时候千万不要凑过来。”
小言不明白,便抽抽噎噎地问道:“为什么呀?”
曜灵抽了抽嘴角,又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小家伙脸上的泪珠儿,道:“这叫起床气,就是当一个人没有睡醒的时候,一旦被吵醒之后就会有起床气。”
"那娘亲刚刚就是起床气吗?"小言总算是不哭了,歪了歪头道。
曜灵笑了笑,随后道:“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