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戚蓓蓓抬头,讶异地看了一眼盛景初,转身后退一步,“什么?”
小姑娘这个眼神太过警惕,怯怯地缩着脑袋,眸光微动,鼻子红红的,一看就很好欺负。
若不是刚才他听到她怼人时的话,他还真的以为她就是个软蹄子,脾气很好,谁都可以捏一捏的那种。
他低头,眉眼一敛,神情专注,一本正经地说:“你别想太多,我可没有什么独特的癖好。”
他的话像是凭空在她的心里燃起一簇火苗,引索被燃起,戚蓓蓓仰着头袋,别开眼,鼓着腮帮子气道:“你别把我想得这么那么的,我才没想这么多。”
对于办公室什么的,她一点了解和兴趣才没有。
她突然有点奇怪,盛景初这个万年单身狗是从哪里学的这些,还是说这些就是男人的本能,无师自通?
下午的画室带着夏日独有的静谧,微风吹过耳边时,稍稍降去了火热。
盛景初双手插在裤兜里,懒懒地看了她一眼,道:“我只是觉得,这里不太安全。”说到“安全”二字时,他的语气稍稍加重。
戚蓓蓓抿了抿唇,脸上的笑意有点挂不住。
确实不太安全。
第一次那个男模的悲惨遭遇还历历在目,加上这画室很小,推门进来后一眼望去就能看完,万一有谁闯进来的话,真的是连躲都来不及躲。
更何况,以盛景初的性格,让他躲的话估计会把她给杀了。
安全至上,安全至上。
默了默,盛蓓蓓红着脸,眨巴下眼睛,小心翼翼地问:“你办公室不会有人进来吗?”
盛景初无声地勾唇一笑,“我里面有间休息室,在那里面你可以自由发挥。”顿了顿,他舔了舔唇瓣,额发低垂半遮去眼里的情绪:“也可以说,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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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刚才的那四个男模其实都不太合戚蓓蓓的心意,或许是真的先入为主,有了盛景初这把尺子,什么人和他比都好像差了点什么。
暗自摇摇头,她觉得自己的口味是真的被养刁了,见惯了好东西,看不上这些粗茶淡饭。
她得控制好自己的心,特别是不能被他的□□所迷惑,不然离婚后她怎么办。
她太难了。
盛景初的休息室采光明亮,落地窗的设计尽采天然光,此时拉上了遮光的灰黑色窗帘,他便打开了灯,昏黄色的灯光像是落日余晖,一片惬意闲适的感觉笼罩四周。
有点暗,但正合她的心意。
中间放了床单人床,灰黑色的床单一丝不苟,没有半道皱折,枕头蓬松,看得出来他不常在这里睡觉。
这里面还有个浴室,盛景初正在洗澡,滴答滴答的水声传来,一声又一声地在耳边轻敲,扰乱了心思。
刚刚他死活要先洗个澡,暗自摇摇头,真臭美。
室内明明开了空调,但是戚蓓蓓莫名感到有点闷热,忍不住轻踮脚尖,晃了晃腿,百无聊赖地左瞧右看。
浴室的门“咔嚓”一声打开,下意识扭头看去。
大脑像是炸开一道烟花,整张脸骤然涨红,颤抖着唇瓣:“盛景初,你怎么又围着浴巾出来?!”
男人一手擦着湿发,白色的浴巾围着腰身,露出健壮的好身材,宽肩窄腰,人鱼线、鲨鱼线应有尽有,发梢滴落的水珠浴着脸部轮廓滑过脖颈。
刚洗过澡的眼里染上一层湿意,柔和了几分往日眼里的寡淡,声音微哑:“一会儿不都得脱,穿来干嘛?”
忽然想到什么,盛景初挑眉,“难道你还想像洋葱一样,要一层一层剥开我?”
戚蓓蓓:“……”
这个男人说话怎么这么欠揍。
男人轻嗤一声,自个儿拿过吹风机吹着湿发,声音低缓:“你不准备准备?”
戚蓓蓓愣然抬头,“我准备什么?”
她忽然有种错觉,在这个环境说这样的话,有点让人想入非非,一些带有颜色的画面好像快要冒出。
喉咙突然有点痒。
盛景初侧头,低声问:“你画板什么,弄好了吗?”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戚蓓蓓连忙转身,故作镇定来掩饰内心的慌张:“我现在弄。”
小姑娘手脚很麻利,画皮架好画纸铺完后没过多久便开始调色,五颜六色的颜料在她手里好像玩出花来的,低垂的眉眸温柔,修长的指尖细白,衬在七彩的颜料之中毫不逊色。
盛景初瞥了自己一眼,轻笑一声,暗自摇头,没想到他也有这一天。
戚蓓蓓忽然开口,眼睛没敢往他这边看,声音细细:“盛景初,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答应帮我?”
这个问题,实在是困扰了她太久,她又怕自己想多,又怕自己想歪。
盛景初把吹风机关掉,室内再次回归平静,男人唇角牵起一抹弧度,薄唇带着天生的孤傲,看了她一眼,道:“算是尽尽夫妻义务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戚蓓蓓目光一顿,愣愣地抬起头来,猎不及防地和他的视线撞上,他的瞳仁很深,像是一无底深渊似的,这么被他看去就好像下一秒就要被拖进谷底,一同在黑暗沉沦。
视线往下移动,八块腹肌块块分明,流畅的肌肉线条宛如天成,修长的腿半隐在浴巾之内。
她连忙别开眼。
灯光映在她的耳尖,多了一抹红意,舔舔红唇,没有说话。
其实戚蓓蓓也就需要这么一次,毕竟以后她不往这个方向走,也就这次把学校给应付了。
“这个要拿掉吗?”
她侧头,看着他茫然的眼神落在腰间的浴巾,指尖轻轻握着系紧的位置。
心跳猛然加速,紧张到突然结巴:“等等等一下,先别解。”
盛景初皱眉,昏黄色的光落在女孩的侧颜上面,整个人看起来是被温暖镀了一层柔光,他问:“那为什么上次那个直接就——”
“那是上次的事!”她语速极快,涨红着脸将他打断。
他发现了,盛景初话少,但都是语出惊人,心脏病患者不宜和他说话。
盛景初一扯唇角,冷漠道:“好吧。“
戚蓓蓓埋头藏在画板后面,指着面前的高脚椅子,小声道:“你坐到那里。”
盛景初应了一声,走到椅边坐下。
戚蓓蓓抬头瞥了他一眼,发现他一副正襟危坐,脸上神色凝重,若不是周身上下只有一条浴巾,她还以为他现在是在商场上面进行谈判。
她轻咳一声,掀起眼皮子,飞快地瞥了他一眼:“你侧坐,放松一点,别紧张。”
盛景初“嗯”了一声,装淡定地移了移椅子,身子往一侧靠了点。
说实话,第一次做这些事情,他还挺没有经验的。
而且,有点紧张。
哑着嗓子,装作无所谓和不在意:“我这样可以吗?”
戚蓓蓓飞快地瞥了他的姿势一眼,脸上的笑容有点僵强,“可,可以。”
盛景初双手环抱,修长的双腿交叠放在一起,身子微微侧着,完美的侧颜和结实的肌肉表露无遗,淡然的视线看着她的方向,薄唇微抿,像高岭之花神圣不容侵犯。
“拿掉......吧。”颤抖着唇瓣开口。
一条浴巾被孤伶伶扔在地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出现在戚蓓蓓面前。
淡定淡定淡定,她得淡定。
不然以后盛景初该怎么看她。
戚蓓蓓看他几眼,手又在画纸上面多添几笔,先描好草图,再进行上色。
她是个很有天赋的学生,轻轻几笔,盛景初天神之姿和寡冷淡默的神态便活生生印在纸上。
说到底,她的一颗心还是悬在艺术上面,开初的羞涩很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认真观察的神态,手腕很稳,笔尖在纸上描绘。
“换个姿势。”她突然开口。
某人愣了愣,耳尖泛红,有点别扭地换了个,哑着嗓子问:“这样可以吗?”
戚蓓蓓瞥了他几眼,故作冷静:“可以了,不要动。”
手上的笔不停,眉眼低垂,目光专心自若。
她是释然了,盛景初却没有。
小姑娘眼睛天生水光潋灩,抬眸看人时像是轻抛眉眼,眼尾含情,偏生眼神无辜干净,清纯和妩媚完美结合于一体,勾人魂魄却不自知,摄人心魄。
盛景初越坐,就觉得体内升腾起一股躁热,不知从何处而起,也不知如何扑灭。
喉尖滑动的频率加大,喉咙干涩,还有着痒意蔓延。
如坐针毡般的感觉,他好想动。
不自觉地紧攥成拳,指尖烦躁地摩挲着。
额上泛起了一阵薄汗,呼吸的气息渐渐加重。
戚蓓蓓抬头,目光一顿,搁下画笔,“你很热吗?脸怎么这么红?”
盛景初眼神有点飘忽,出口的声音包含磨砂般的质感,否认道:“没有啊。”
小姑娘歪头看了他一眼,愣了愣,朝他走去。
一路走去时,下巴微抬,视线往上看,故意避开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盛景初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体内的躁热越演越烈,两人的距离很近,女孩的视线在他脸上游走,像是一根细软的羽毛撩拨着他的内心。
胸腔里的心脏加速跳动,每一下心跳都充满力量。
她皱眉,看着他低垂的眉眼,睫毛压得低低的,高挺的鼻梁悬着半颗汗珠,她伸出手来,动作轻柔,微凉的指尖覆上他的额头,细细感受。
盛景初后背的肌肉绷紧,下意识便想伸手去挡,刚抬起手,想了想,又无声放下,手搭在膝上止不住五指收紧。
室内的空气似乎又闷热了不少。
默了几秒,她懊恼地收回手,说:“没发烧啊,是不是空调太高了,我去调低点。”
额上的冰块骤然离去,不旦没有把体内的躁热降下,反而像是添柴加火,又旺了几分。
喉咙里的躁热让他有种火烧的感觉,他哑着嗓子,装作若无其事:“没事儿,我只是渴了。”
戚蓓蓓点头,目光落在休息室另一端放着的水壶和杯子之上,声音和缓:“好,我给你倒。”
盛景初应了声,抿着唇,幽深的视线看着黑色大理石地砖,垂着头。
室内的气氛多了一股无声的默契。
小姑娘走了过来,柔软的双手捧着杯子,眉眼乖顺:“给。”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人轻轻敲着,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驱散了满屋旎妮,在宁静的环境中无比放大。
“盛总,盛总快出来!有急事!”
杜可温的声音把戚蓓蓓吓得手一抖,杯里的水溢出。
水珠像是瀑布般倾泻而下,又如一阵及时雨。
准备无比地落在一烈火之处。
把烧得正旺的火苗全数扑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