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堂里不少女生的注目下)林语珊和陈时宇离开食堂,分别后,林语珊回寝室,发现另外三人均不在。周日,没什么特别紧急的功课,林语珊突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无所事事”。
她喜欢清净,过去她总嫌周遭太吵闹,但今日她却觉得空虚,原来是她今天提不起劲儿做任何事。看不进去书,也不想去任何地方玩。那颓废的感觉,好似失恋。
很少刷手机上网,今日难得一看,那个让陈慕涵宁愿放弃国外大学学籍也要加入的sac公司究竟有什么吸引力?
正如陈晓梦说的,这家公司专注培养年轻的、相貌出众的男偶像,这些偶像在网上少则几百万粉丝,多则上千万,但林语珊过去却从未关注过他们。林语珊翻出陈慕涵的照片,看着他未经修饰的容颜,和网上精致修图化妆过的年轻小生的照片做对比,她真心觉得陈慕涵要比他们强上许多倍。难怪那个叫胡凯的经纪人那么希望陈慕涵出道。林语珊又随便找了一个人气略高些的偶像,搜索“xxx女友”,搜出来各种这位偶像和其他女明星的绯闻。这些信息和几年前的八卦小报没什么区别,看不出真伪,也无法真正获悉什么。但唯一能确定的是,陈慕涵成了偶像,必然也会和这些男生一样披上面具,树立起精雕细琢的人设,千万女生爱慕他,而他为了工作,必须维护和那些女生的关系,到时候,别说她和陈慕涵的关系了,陈慕涵本人是否会变都不好说。
就在林语珊再次被空虚感席卷的前一秒,突然有人闯入了她的无所事事。一个好像是久未联系的人,又好像其实不久前才联系过。
李哲,给她发来一段很长的话。
“hi,打扰了。有一件事想和你说。我有一位朋友,在影视公司工作,不是很大的公司。他们现在想把一部网络小说改编为网剧,但人手不够了。他们想找一位擅长写作的学生兼职。可以署名,稿费可谈。不知你感兴趣吗?”
谈不上感兴趣,但正碰上这个“无所事事”的档口。但,心思周密的林语珊有一疑惑:“小桃可以写呀,为什么不找她呢?”
林语珊多少能猜到,这当然不过又是李哲大费周章和她联系的借口。她没有那么容易跟随别人的意图走。
“楚佳桃最近要演话剧了,而且她和萧琦热恋中,应该没时间吧。”片刻,李哲回信了。
这理由天衣无缝。好像他真的考虑过小桃这个人选,好像林语珊真的自作多情。
“是怎样的小说呢?改编要求是什么?你的朋友的公司介绍呢?我想了解一下。”林语珊公事公办地回答。
“中午有时间吗?可以出来一下吗?我当面给你讲一下。”又片刻,李哲回道。
李哲绕弯子的邀约,如是小桃,应该很难拒绝吧。林语珊想。而她尽管也觉得这是一个不易拒绝的会面邀请,但如果她想,依旧可以果断推掉。但,不知是不是被今日这强烈的空虚感影响,还是被自己那想要探索真相的本能怂恿,还是被某种藏在心底的对陈慕涵的报复心暗中推波,她竟考虑答应见面。
就当是确认一下自己的判断吧。李哲和她有挺久没联系了,总记挂着一个人曾喜欢过自己,会否太自恋?
就这样,李哲完全没抱希望却又破釜沉舟的一次邀约,竟突然成功了。
***
这天早上,撒了一个谎便失踪了的镜儿哥,实际是和一位网上认识的女生见面去了。他没告诉室友——没告诉任何人——他和这位网友已经认识1个多月了。他时而在网上发布评说历史的文章,那女生是他的关注者,主动和他交流。她说她也喜欢历史,一问,竟和他几乎同龄,也在广海市。
看着寝室几位都在恋爱——康夫即便没成,但也算和女生有过接触,镜儿哥对恋爱的渴望不断被撩拨,终于一朝遇到竟然主动找自己的女生,他觉得自己的春天来了。
他们约在一公园——有点老气的约会地点,但很适合谈历史。那些时髦地点,镜儿哥也不熟悉,难以驾驭。
远远地,他看到一个身材不高、短发、绿色长裙、瘦小的女生过来了。上午,这公园实在没什么年轻人,镜儿哥怀疑这就是他脑海中幻想了很久的姑娘。姑娘走近,也探寻着看过来,谨慎地问:“您好……请问您是……”
看到姑娘的一瞬间,镜儿哥有一点落差,但一秒钟就调试了过来。他曾经对网友的幻想太过美好,显然,他自己也没有十分相信。这姑娘相貌不丑,还有几分秀气,已是可以了。他自己又好到哪儿去呢?如果对方太美,他可能还会有压力呢。
从没谈过恋爱,也从没有女生注意过他,而今这女孩见到他后,竟也没露出大失所望的神色。镜儿哥几乎断定,他遇到了“对的人”。
***
就在镜儿哥沐浴在初恋的暖阳下,林语珊出于种种复杂心情在仙萝咖啡厅和李哲见面时,楚佳桃和萧琦则享受着小别前的相聚。他们来到舞蹈教室二,萧琦说看看楚佳桃排练得如何了。
“让我看看,你就假装我是李哲,这里就是舞台。”萧琦一本正经地站在楚佳桃面前。
“唉。”楚佳桃却提不起劲。
“怎么?”
“一定是搞错了。为什么会让我上去演呢?萧琦,你看我哪里像适合站在舞台上的人?”楚佳桃焦虑地说。
萧琦没有马上劝楚佳桃别紧张,而是退后几步,从上到下地打量她,本来就害羞的楚佳桃更是紧绷起来。
“看……看什么?”
“并不是适合舞台的人才能演出。”萧琦终于结束了楚佳桃的审视,却又自然地走向楚佳桃,在近距离端详着她的面容,看着她的眼睛。
有一瞬间,楚佳桃以为他们又要接吻了。刚刚的气氛,即使萧琦突然拥住楚佳桃热烈地吻她也不奇怪。因为萧琦每当想抱她或吻她时,他的神情会变。因为突然袭击总是让楚佳桃紧张得不得了,所以她试着摸索规律……
但萧琦却只是摸摸楚佳桃的头,笑道:“适合角色的人,就可以出演。”
而后,萧琦后退,在两米外的距离双手抱胸,像个专业导演般认真地说:“哪怕一辈子只有一次演出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