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属下在!”
一名侍卫大步走进殿内,单膝跪地。
“传令诸位领主,五天后到叶护行营议事。”
“遵命!”
侍卫起身快步离去,甲刀相撞锵锵作响。
“父亲。”
一身青色宫装长裙的雅若,手持白色圆扇,莲步轻移走进殿内。
今天的她略施淡妆,轻眉杏眼,两颊微红,如瀑长发直抵腰部,美的不可方物。
“我看方才那人,好像是回鹘使者?”
“不错,蜜施合已经调集大军,约我一同踏平北境,彻底剪除安西羽翼。”
看到她来,踏实力明的心情好了不少。
雅若轻声问道:“北境军不可轻视,不知回鹘这次打算出兵多少?”
“五万大军,统领者是大将伊曼,与我同为真武巅峰。”
踏实力明起身在殿内踱步,神色中显出胜券在握。
“再加上我们的一万大军,这次将有六万大军,及二位真武巅峰同时出击!北境,必将覆灭!”
“父亲,北境固需消灭,但我们同样要小心回鹘,大唐有句古话,请神容易送神难,女儿担心事成后他们不会愿意痛快退军。”
“嗯…你说的不错,我会小心的。”八壹中文網
踏实力明微微点头,心中对回鹘又多了几分提防。
回鹘。
北庭城。
城主府内。
郭昕满脸喜色,手持一封书信反复品读。
这是方才一位商人送来,信上没有署名,内容看上去好像是家长里短。
但是他一拿到手就明白,这是陈刚在给他传递信息,因为上面全是安西军中暗语,只有少数人熟练掌握。
“好!好啊!”
“真是太好了!”
“想不到我安西军中,还有如此猛将!
“让他去守烽燧真是明珠蒙尘!”
郭昕看的兴起,不时拍腿叫好,沧桑面容上笑容灿烂,一扫往日阴霾。
“都护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自从龟兹被围,我便没再见都护笑过了。”
府内的白发亲卫轻声交谈,受郭昕影响,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萧索多日的城主府,添了些喜气。
“传令,所有将领到府内议事!”
郭昕声音高亢,兴奋地在屋内来回踱步。
“遵命!”
片刻后。
十二名安西军真武将领齐聚城主府,看着大都护脸上的喜色,有些莫名所以。
“大都护,是有什么喜事?让您笑成这样。”
郭昕拿出书信,递给下首的灰发将领,笑容满面。
“你们都看看吧。”
灰发将领狐疑的接过信件,略微一扫,眼睛就再也移不开。
嘴巴逐渐咧开,脸上笑意突显。
看完后,他兴奋的站起身,凑到郭昕身旁,不停挥舞手中书信。
“都护,这是您安排的后手吗?真是深谋远略!不过怎么没告诉我们这帮兄弟!”
“是什么,拿来我看看…”
“给我也看看…”
其他将军被他这番表现勾起好奇心,抢过书信,凑到一起看了起来。
“这…大都护,您瞒的我们好惨啊!您什么时候培养出这么厉害的人物!”
“哈哈…都护就是都护,早早就埋下暗手,实在令人佩服!”
“就是,我说前几天伊曼怎么亲自前来,原来还真跟我们安西军有关系!”
府内一片喜气洋洋,将领们都以为这是郭昕的安排。
“葛逻禄遇到都护,真是他们的悲哀,哈哈…”
“没错,还是都护眼光毒辣,葛逻禄确实是唯一的破局之点!这番安排实在是太妙了!”
听着府内众人的夸赞,郭昕笑着摇头。
“你们都错了,安西军有多少真武,你们不是跟我同样清楚吗?这我还能瞒得过你们!”
“那这么多唐军真武哪里来的?总不会是大唐派来的吧?”
“是啊,总不可能真的都是我们自己人突破的吧?秦远我不敢妄言,但那几位老兵的情况我们都清楚,气血枯竭,根本不可能突破。”
他们表情震惊,来回翻阅信件,却没找到结果。
陈刚对这件事却没有细说,因为他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他也问过秦远,不过秦远没有明说。
只是让他宣誓成为自己的亲卫,并说其日后自会知晓。
郭昕摆摆手,止住交谈。
“先不要纠结这些了,每个人都有秘密,我叫诸位来,是商讨一下如何应对此事,这才是当务之急。”
“嗯,明白。”
郭昕将地图展开,手指北庭城与玄池间的路线。
“我们距玄池千里之遥,又身处回鹘与吐蕃包围之中,想要大摇大摆的顺利迁移,根本不可能。”
他又手指乌伦古湖。
“这里一向是回鹘屯兵之地,又距玄池甚近,若我所料不错,此刻蜜施合应当已派遣大将,到此处集结军队。”
手指移向阿拉湖。
“这里,是踏实力明的叶护行营,此次回鹘之所以得到消息,就是踏实力明去信透露。
秦远在葛逻禄搅弄风雨,受损最大的就是他,现在其与秦远是近乎不死不休的关系。”
一番话说的诸将都是沉默,脸色喜色也消减不少。
“可是都护,除了这两个地方,其它路线都被天山和阿尔泰山阻隔,大军根本难以行进。我安西军加上城中百姓近三万人,翻山越岭,恐怕会损失惨重。”
“没错,我说这些,就是要告诉诸位,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难道坐视蜜施合将他们逼回北庭城?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郭昕摇摇头,沉声说道:“也不尽然,蜜施合调兵遣将需要不少时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借助商队,通过暗语跟秦远建立联系。”
他手指在地图上来回敲击。
“具体怎么做,就看后面局势如何发展,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绝对不能轻动,必须有十成把握才能出手!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我等明白!”
众将面色肃然,不敢怠慢。
“嗯,回去吧,今日所谈,你们心中清楚即可,务必保密,绝不可透露出去,否则会惹来无端祸患,还会造成难以预知的影响。”
“遵命!”
众将转身离去,偌大的中堂,只剩郭昕一人。
他拿出书信再度翻阅几遍后,仰天慨叹:“我安西,后继有人矣!”